“我…”
拉姆福德沉默了。
生活在庇護之地,又有過冒險生涯,拉姆福德自然經歷過那些常理無法揣測的不可捉摸之事。
可威斯特瑪的官方對天使與惡魔的事情想來都是三緘其口。身為民兵隊長的拉姆福德就更是不能主動散播這些消息。
于是這些曾令他難以入眠的經歷,便漸漸被埋進了記憶的角落。
如今,這些不愉快的事情被凱恩當眾翻出。拉姆福德在后怕的同時,自就必不可免的泛起了一抹擔憂。
所以看著凱恩,拉姆福德便不禁皺眉道:“凱恩先生,您是我見過的最博學的人。還請您告訴我,您所說的可怕事情到底是什么?
我需要做什么準備,又該怎么請示霍魯斯先生。”
“這個,羅曼,還是你來說吧。”
在夢中得到指引的人到底是羅曼。凱恩想來,羅曼這個當事人說,顯然要比自己說來的更有說服力。
于是他將目光看向了羅曼。
而羅曼,呵,在費力的將口中的食物咽下去后。他也就看著拉姆福德,把自己在大教堂忽悠凱恩的話,又重新說了一遍。
“這,這么說,他們將要面對的是一群亡靈?”
拉姆福德蒙了,這個消息是在超過了他所能承受的極限。
“開什么玩笑,我們怎么可能對抗一群亡靈和天堂墮落的天使。你們難道不知道,鎮子里一共才二十名士兵。
且除了我和達爾頓之外,其他人甚至連保護身體的鎧甲都沒用。你們簡直瘋了。如果你們說的是真的,比起防御,難道我們不應該第一時間疏散鎮民逃跑?”
“逃跑?哼。你覺得霍魯斯那個蠢貨會相信嗎?”凱恩的聲音一下變得嚴厲,“就算是逃跑,數百名鎮民又能逃去哪里。
距離我們最近的是沃桑,可我們根本沒那么多船。所以,除了防御之外,你覺得我們還有其他的選擇嗎?”
“這,這”凱恩說的句句在理,拉姆福德已然無言以對。
于是沉默了好一會,方才道:“我現在只希望你們兩個是騙子,說的一切都是假話。否則,不知有多少人要死在這場災難里。”
“…”
“我也希望這一切是假的,可如果真的有隕星出現…”
“我明白了,我會讓士兵們做好準備的。”拉姆福德認命的點了點頭,“羅曼,過來,我需要你的協助。”
“好”羅曼點了點頭。
鐵匠埃蒙和凱恩是老相識了,相信他們之間還要交流一番。羅曼也不想站在這里礙事,就提著自己的劍跟著拉姆福德一起離開了這件鐵匠鋪。
“羅曼,我再問你一遍,你實話告訴我,你方才所說的一切,真的是你夢到的嗎?”
等兩個人一同離開鐵匠鋪,臉色嚴肅的拉姆福德看著羅曼,不禁做起了確認。
而對此,羅曼自然是想都不想的便回答道:“當然。隊長,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發誓。”
卻是同樣的謊話說多了,連羅曼自己都信了。
因此,看著滿臉真誠的羅曼,拉姆福德便緩緩點了點頭,“好吧,既然是這樣。走,你和我回趟家,我有東西要給你。”
“嗯?好。”
雖然不明白拉姆福德為何要在這時送東西給自己,不過對拉姆福德本人的人品,羅曼還是信任的。
至少在這具身體的記憶中,拉姆福德從不是一個說話不算數的人。
于是跟著拉姆福德在鎮子里走了五分鐘,來到了他居住的那間二層小樓后。羅曼便按拉姆福德的意思坐在了一樓客廳,目送一身鎧甲的拉姆福德去了二樓。
他一個人在客廳中等著,好奇下就四處打量起來。
“呵,隊長還真是一個愛干凈的人。看看這房間,一點都不像單身漢住的地方。”
同樣是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的單身漢,拉姆福德的公寓可比羅曼的家干凈整潔太多了。
可或許是很少有人來家中做客,客廳的圓桌上并未擺放瓜果點心。
也是第一次前來做客的羅曼就只好將自己的劍放在了腳邊,翹著二郎腿等待起來。
“羅曼,來,試試看合不合身。”
不多時,拉姆福德走下了樓。
可這一次,拉姆福德的手中卻抱著件鎧甲。
不過這鎧甲并非是官方制式的,而更像是冒險者為了安全考慮專門請鐵匠打造的特殊鎧甲。所以相比起官方制式的,不禁顯得輕便單薄了很多。
但即便如此,這鎧甲依舊價值不菲。
庇護之地雖說不缺少鋼鐵,可世界的鍛造技術和煉金技術遠遠算不上發達。
這種定制的,純手工打造的鎧甲,憑羅曼現在的薪水。就算不吃不喝,攢上一年,也不見得能打造這樣一身鎧甲。
于是拉姆福德這樣說時,羅曼忙就搖了搖頭,“不不,這太貴重了。”
“怎么,你以為我要送給你嗎?”
“啊!”
“哈哈,跟你開玩笑的。”拉姆福德笑著將鎧甲放在了圓桌上,“你能夢到災難降臨,說明你是被命運垂青的人。
我認為,你很有可能能為大家化解這次災難。命運選擇了你,要讓你做英雄,自然就要有一身合適的裝備。
咱們兩個人的身材差不多,我想我冒險時所穿的鎧甲,你應該也可以穿。所以,別婆婆媽媽的了,現在它是你的了。”
說罷,拉姆福德便直接將這鎧甲推到了羅曼的面前。
“我”羅曼的心中不禁升起了一抹感動。
雖說他沒想過做什么英雄,更沒想過做暗黑世界的英雄,不過這種被人信任并看重的感覺,的確是羅曼從未有過的經歷。
兩世為人,穿越重生前,羅曼不過就是個民營企業中不起眼的小職員。
每天所做的,也都是些枯燥無味的工作。
實話實話,他就是那個社會中最不起眼的底層。有他可以,沒他也可以,即便死了,也不會對那個世界造成哪怕一丁點的影響。
就像是湖泊中的一滴水。說有意義也有意義,說沒意義也沒意義…
可現在,平凡了幾十年的他卻突然成了他人眼中的“英雄”。
“英雄”他輕輕念叨了聲,手指撫摸這那冰涼的鎧甲。終于覺得,自己的生命是真的有了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