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格勒姆,能爆錘噴火巨龍的那種,不太可能出現在這個級別的地下城里,從體型大小上來說不符合,東洋化佛像的外形自然的也讓拉希德往“式神”類怪物的方向產生聯想。
如果是陰陽師職業的冒險者,在這里可能會有更好的發揮,不過…現在唯一能指望的也只有西方的施法者拉希德了。
從職業設定上來說,術士是通過覺醒血脈獲得施法能力的天生施法者。血脈上傾向風與土系魔法的拉希德理所應當的擁有奴役土元素這法術。
不知道是元素生物和東洋怪物是不是有點跨界,還是這個法術的等級太高術士無法熟練掌握,又或者是因為佛像怪物過于強大,拉希德連續五次施法都被它抵抗了。
眼見這“君茶利天王”一步步逼近,近到下一秒就能用手中的火蓮禪杖將術士敲成肉餅。拉希德決定孤注一擲,完成第六次的施法。
“嘩啦啦啦…”的異響從背后響起,第一個撤出通道的女牧師忍不住回頭查看,卻見術士拉希德的周身散發著碧綠色的柔光,而一根粗大的綠光鎖鏈從他胸前鉆出,鎖鏈的另一端連在“君茶利天王”佛像胸口正中央的位置上。
奴役土元素施法成功!
在五尊佛像中身材最為高大強壯的“君茶利天王”在術士的命令下轉過身去,揮舞著手中的禪杖攻向從身后趕來的“北方博聞明王”,這尊手持寶傘的佛像被禪杖砸了個趔趄,被直接擊中的左臂更是化為齏粉。
另外三只怪物也加入了戰局,這些怪物動作緩慢但有著毀滅性的力量,整個通道像被颶風肆虐過一樣一片狼藉。因為拉希德在引導法術無法移動,冒險者隊友們站成一排將他護住。
戰士斜眼瞄了瞄術士身上散發著的法術光輝,口中嘟囔著念念有詞:“愛是一道光…”女牧師聽到了差點噗哧一聲笑出來,但還是板住了臉向他解釋道:“四元素說里綠色代表土。”
韋德驚訝的合不攏嘴:“我還以為你是東洋人…”
不久后,被拉希德操控的“君茶利天王”手持寶劍將最后一只“東方住國明王”砍成了粉末,自己也傷痕累累碎成了一地土渣。
就在所有怪物都被消滅的同時,通道另一頭那被濃霧阻擋的拱門忽地光芒大作,接著濃郁到凝固的灰色霧墻轉瞬消失不見,連這通道內半人高的霧氣都不再翻騰,逐漸平息。
奴役土元素的法力消耗非常小,拉希德解決了五尊佛像后戰斗力幾乎沒有什么損耗。但是這不妨礙他從長袍內側口袋里掏出一只鑲嵌著祖母綠的可愛銀色酒壺灌上一口。
他正瞇著眼享受佳釀呢,卻見老搭檔考爾斯一動不動地盯著自己,雖然戴著桶盔看不見眼睛,但被他一言不發地盯著,還是讓拉希德渾身不自在。
“補充MP,沒有別的意思。”他扭扭捏捏的解釋道。
韋德穿過霧氣消散的拱門,門的另一端是一個半月形的房間,連接著一條陡然向上的石頭臺階,這段階梯只有四五米長,他帶領著隊伍拾階而上,進入了一間精心布置過的奢華房間。
四周墻壁干凈整潔,掛滿了大大小小數十個油畫框,但畫框內只有渾濁的黑白色色塊,根本看不清畫像到底是什么;畫框間還有幾幅水銀鏡子和一副航海圖;淺褐色的木質地板上鋪著金絲流蘇邊的朱紅色柔軟地毯;屋子正中央的長條桌上陳列著發條鐘、星象儀、瓶中船、單手火銃、南蠻鎧甲等各式各樣精巧的工藝品。
這里應該是擺放陪葬品的耳室。
韋德忍不住將手伸向長條桌上一只造型華麗的金色高腳酒杯,死人是用不上黃金的,應該讓它們在其他地方發光發熱釋放價值。沒想到這金杯卻仿佛長在了桌子上一樣紋絲不動,他不死心的又用力拔了拔,同樣無功而返。
眾人對其他陪葬品都進行了嘗試,結論是地下城沒有那么大方,這里的陪葬品他們一樣都帶不走。
“有個寶箱!”喀拉什興奮的歡呼聲給了垂頭喪氣的戰士新的希望,只見女牧師正蹲在房間角落里一個銀色金屬箱子前。
冒險者們趕緊圍了過去,在考爾斯的點頭示意下,唯一的女隊員推開了箱子的頂蓋——紫色的光球靜靜地躺在箱子中央。
喀拉什將光球捧在掌心湊到面前,發現里面是一件鵝黃底色的無袖罩袍,罩袍的后背中央繡著一員神將,他面如生鐵須發皆張身著朱紅官服手持一柄寶劍神情威嚴不可侵犯,而衣角處點綴著朵朵彩色雛菊刺繡,樣式十分精美。
“這是…鐘魁織羽陣?”喀拉什喃喃道,在場四人只有她認得這是什么寶物。這玩意的知名度即使在了解過戰國文化的人里也不算特別高,她還是湊巧在喜歡的藝人出演的大河劇里看到過才有所了解。
紫色的史詩級裝備,眾人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么珍貴的物品,都驚訝的目瞪口呆,就連一貫冷漠的考爾斯在看到紫色光球時呼吸都慢了半拍。不過剛獲得的裝備在地下城里都是未鑒別的,不能直接裝備,并且按照這支隊伍的規矩,戰利品都是先由隊長保管等到了酒館再做分配,所以一行人按耐住雀躍的心情繼續探索。
穿過沒有任何敵情的陪葬品室,冒險者們繼續前進,依舊是考爾斯在前,拉希德和喀拉什居中,而韋德負責殿后。
細心的考爾斯發現,周圍的建筑風格已經從東洋風逐漸往西洋風發展了,就比如剛剛陳列陪葬品的房間,就完全是西式中世紀風格。
因此看到眼前由大量高腳燭臺和水晶大吊燈提供照明的西式宴會廳,他心中雖然驚訝卻沒有像戰士韋德一樣不雅的張大嘴巴形成“O”字。
拉希德之前喝了點酒,正在微醺的狀態,人比平常要話多一些:“太不真實了,從熾田信長突然穿越到伊蕾莎白。”
“實際上這兩個人勉強算得上是同一時代。”喀拉什撇了撇嘴糾正道。
高聳寬闊的宴會廳內,無論是立柱還是樓梯扶手,無一例外的由灰色石料雕刻而成并鑲嵌上金屬材質的裝飾,讓人不由得聯想到格特人驕奢淫逸的腐敗生活。
四人剛剛離開的陳列廳位于二樓左邊最內側的房間,韋德走到扶手邊憑欄四望:這間宴會廳一樓空無一物,只有金絲流蘇邊的紅地毯鋪在地上,看樣子是客人們飲酒聊天的社交舞廳,而一層的盡頭處是蛋糕式的梯形階梯,同樣鋪著華麗的地毯,正中央的墻上掛著一臺表盤直徑約一米的巨大掛鐘;沿著階梯往上便是“V”字型向左右衍生出來的手扶階梯,通往二樓兩側平行懸空的長廊,無論是大廳四周還是二層長廊,都立著打磨光滑的黃銅高腳三叉燭臺,舞廳的正上方更是懸吊著璀璨奪目的金字塔形三層水晶吊燈。
占用了巨大的空間和浮夸華麗的裝飾卻幾乎沒有任何的功能性,很難想像這樣奢華的場景能出現在以小家子氣著稱的東洋人墓穴里。
空無一人的場景并沒有讓考爾斯放松警惕,他不放過任何有可能隱藏著怪物的地方小心翼翼地前進,在擔任前衛的工作上他的表現絕對是典范級的,而毛毛躁躁的韋德現在還只能說是入門級。
二樓十分安全,冒險者們再三確認過了沒有任何怪物的存在。而陳列室正對面的那間房間,門死死閉著,考爾斯貼耳傾聽里面也沒有任何聲響。
行至一樓,站在蛋糕式的階梯上韋德看到了大廳的正門,那是一道窄高的格特式拱形木門,對開式樣的黑色門板內側雕刻著和大廳十分般配的華麗浮雕,當然也少不了鐵質的拉花裝飾鑲嵌其上。
來到這宴會廳的數分鐘內一切都風平浪靜,四周也根本沒有一個會動的東西,這給了冒險者們一種這里很安全的錯覺。當他們隊形緊湊的走到水晶吊燈正下方時,忽然!“哐~!”“哐~!”“哐~!”呼吸都能清楚聽見的寧靜被粉碎,大廳內突兀地響起一陣陣悠長的鐘聲!
背對著階梯的冒險者們驚的魂飛天外,不禁回頭望向大廳后墻上掛著的那臺巨大掛鐘。
只見那巨大的表盤已經脫離了掛鐘的邊框外殼,靜靜地懸浮在半空,而表盤上面黑色百合樣式的鐵質指針,從最為寬厚的時針開始,分針,秒針,連表盤邊緣的細密刻度都逐一從表盤上剝離出來,被一種無形的力量托在空中。
伴隨著“哐~!”“哐~!”的鐘聲,三支指針像發了瘋一樣以不同的速度逆時針飛轉起來。
而與此同時,整個大廳的景色也像一百倍速度倒帶一樣,工匠、貴族、武士、仆人…無數的透明人影在冒險者們的四周飛速倒退。
考爾斯拔出手半劍立定,左足在前右腳在后,劍尖自然下垂指向下方右外側,穩定的肢體可以隨時以左腳為軸旋轉全身,操縱劍自右向左揮舞來防御前方270度的任何攻擊,這種全鐵門起勢有著雙手劍術中最出色防御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