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城的諾森布里亞戰士在瑟瑟發抖,他們看到正沖向約克的維京大軍,就好似烏斯河泛濫起哄睡,要將城市摧垮。
他們連拉弓的胳膊都在顫抖,的意義之前對手射到城內的箭矢,守城的伯爵格雷伍爾夫稍稍有些欣慰。
他是檢查過了維京人的箭,看過尖錐形的箭簇,訝異于它們似乎不是單純的鐵。箭簇都是統一的款式,還有那砸進來的“石頭”,避難的鐵匠都說這些是鐵,是他們第一次見到的怪鐵。
單純的野蠻人能做到這些嗎?
如果進攻者是法蘭克王國的大軍,格雷伍爾夫還能夠理解,可是他們旗幟上標注的是藍色的條紋,有的旗幟則是黑色的鳥紋,根本不是鳶尾花。
他看到那些攻城者居然扛著大量的梯子,頓時感覺大事不妙。
“士兵!準備好石頭,野蠻人在搭梯子,砸死他們!”
城頭準備了一批石頭,可是這就夠用了?格雷伍爾夫招呼部下繼續搬運石頭,然維京人的進攻火力也開始了。
留里克故意帶著自己的主力與主攻的巴爾默克軍保持距離。
排成隊列的第一旗隊戰士,看著嗷嗷叫攻城的盟友,豈是一個羨慕可訴說。
他們有自己的職責,便是護衛身后的所有弓弩手。
留里克仗劍立于陣中,多面旗幟在其身邊飄揚。
所有弓兵被突擊擺成相對規整的五人縱隊。
每個縱隊緊湊站著一百人,每人面前插著十支箭。
弓手矩陣之后又是多達射角仰天的扭力彈弓和投石機,這又是三十座重武器的支援。
留里克揮動短劍,支援旋即開始。
空中傳來密集的嗖嗖聲,旋羽箭組成箭雨,構成一個寬度達一百余米,縱身近五十米的概率擊中區。
偏偏這個區域就是城墻的后方關鍵地點,守軍后備部隊正忙著搬運石塊運上城墻,箭矢劈頭蓋臉砸下來。
他們毫無準備,當聽到嗖嗖聲下意識便是躲避。
箭借重力兇狠砸下,讓毫無甲胄僅著布衣的農夫戰士當場蒙受巨大損失。
多支箭矢從格雷伍爾夫身邊擦身而過,可他已經顧不得自己的安慰。
他轉身對著城墻下亂竄的人怒吼:“不準逃跑!繼續供應石頭。”
可是,自己小命不保的當下,農夫都在本能的逃命。
有箭矢砸穿房屋的茅草頂,擊中屋內避難的婦孺。
當有的人識圖跑到戶外,干脆有人被砸下來的標槍殺死。
那是發射標槍的扭力彈弓,其威力基本是中著立斃命。
更有就地取材的石塊,乃至從北方海岸搬運的大卵石。它們皆為公牛投石機拋過來,中彈者亦是粉身碎骨。
只有少數的農夫在用木板抵著腦袋繼續做著支援,然城內還是一片混亂。
幾百年以來,約克固然是經歷過幾場戰爭,然這樣的攻城戰,哪怕是城里最年長的老頭子也是首次遭遇。
羅斯軍的箭矢大規模地砸向城內,它們就在攻城大軍頭頂飛過。
“我兒威武,哈哈!但愿破城后我的人不會受傷。”城下的馬格努特興奮異常。
馬格努特已是老人,他才不會冒險攀爬梯子,自然是等破城后大門雜物被疏通,自己大搖大擺進城。
諾森布里亞的城頭戰士,他們冒著巨大的風險捍衛城垛。
一副又一副梯子搭在城墻,接著便是穿著一身鐵甲的戰士的攀登。
用箭近距離射擊他們,除了箭矢折斷、箭簇制造甲片是刮痕,還有什么用處?
丹麥人格倫德帶著他的兄弟們毫無損失便攀上城頭,他們站在震驚的諾森布里亞一身橙衣的戰士前,果斷地拔出腰間的短劍與手斧,甚至干脆是鐵棍。
諾森布里亞軍的弓手早就被精準攻擊的鋼臂十字弓大量射殺,投石的戰士亦是戰死。
他們被壓制,留里克的重甲戰士們全面攀登成功。他們揮舞武器開始城頭亂殺。
那還大量的鐵人,他們搏殺的景象為城下戰士們看到,維京大軍當即聲勢大振!
馬格努特激動得渾身顫抖,又厲聲感慨,“羅斯的留里克真是個英雄,按照他的手段我們輕松破城。我女兒嫁對了人。”
他又見得自己的長子次子都開始帶著最精干的巴爾默克戰士爬梯子,現在大軍已經沒有任何的阻撓。
羅斯軍這番快速發射了十輪箭矢,見得敵人城墻已經失手,一面巴爾默克人的渡鴉旗飄在城頭,顯然繼續支援就會誤傷友軍。
留里克下令停手,又對堂兄阿里克吼道,“哥!我們也進軍吧!”
“好嘞!跟著他們爬墻。”
“不!就在城下,等大門洞開!”
格倫德和他的伙計們在城頭制造恐怖的殺戮,見得自己不敵,格雷伍爾德急忙帶著一批人退守。
他們信賴的城墻防線已經崩潰,渾身是血的格倫德對著所有逃跑的敵人嘲諷怒吼,“你們都是一攤糞土!來啊!不要跑,繼續與我戰斗。”
可是現在的格倫德,他的一身鍍銀鐵甲完全被敵人的血浸染成紅色。
教士們都說地獄的惡魔就是這樣渾身血紅,驚恐的諾森布里亞戰士尖叫撒旦的使徒殺進來了。
城內也是一片狼藉,地上的箭羽毛如若待收貨的麥穗,地上亦是躺倒大量的死尸,乃至一批掙扎的人。
格雷伍爾德不知該去哪里,恐怕只有王宮的石頭建筑還能給予剩下的戰士一點期望。
他帶著一百多手下沖入王宮,很快便找到了王后乃至王子殿下。
王后安娜畢竟是不潔者,對這個女人格雷伍爾夫毫無恭敬可言。
他特別囑咐大哭的小王子埃拉,“殿下,我會安排人把你偷偷送出城。”
可埃拉完全是被格雷伍爾夫的兇狠面相所嚇到才嚎啕。
王后安娜急忙安撫著孩子,問到,“國王呢?我們如何逃走。難道野蠻人已經…”
格雷伍爾夫粗魯地踢開王后,咒罵,“你是一個不潔的女人,你應該去死。但是王子必須活下去,約克已完了,我們要為王子的撤離奮戰到最后一刻。”
罷了他就扔給王后一把短刃,“戰斗吧。或是逼對方殺了你。”
安娜緩緩撿起匕首,她的信仰使然自殺是斷然不能,戰斗就可能嗎?
不可自盡不可殺戮,女人被信仰束縛,如何去做女戰士呢?
王后進退維谷,當她站在窗邊看到蜂擁而至的野蠻人大軍,干脆昏了過去…
“她嚇死了?”又戰士問。
“不管她了。兄弟們,帶著王子我們撤。”
埃拉哭著要媽媽,然格雷伍爾夫才懶得磨蹭,抱起這孩子就撤。
真的死社稷?他才不這么傻,就是這樣的野蠻人大軍只怕大王帶兵回來也是打不過。
至少埃拉還活著,自己帶著兄弟們保護他,倘若不測,埃拉便被兄弟們推舉為王,這樣大家日后還能得到光榮。
格雷伍爾夫的確是個利己主義者,但現在的舉動實際也是對國王的忠誠。
他帶著兄弟們裹挾著小王子,走城市泥濘臭烘烘的排水溝,根本不管城內的慘劇硬是成功摸到城外。
但是,維京人就防著這一切。
那些奉命燒橋的戰士,他們現在就帶著一批十字弓,埋伏起來防著敵人趁亂逃跑。
諾森布里亞人可是把所有城門堵塞,但他們從下水道逃命也是讓戰士們大吃一驚。
守株待兔者都是羅斯人,射箭高手弗萊澤帶著他們,大家也知曉了留里克盡量抓活的之命令。
但是那些王國戰士出現,抓活的看來也不可能。
弗萊澤帶著手下精準射擊,大吃一驚的格雷伍爾夫想要逃,可他這個過于明顯的目標如何逃走?
一支弩箭直接擊碎了其頭骨,整個人當成死亡。
他的高貴僅僅限于諾森布里亞,他的死也很唐突。
羅斯人的伏擊打懵了王國戰士,接著便是近身混戰。
沒有被殺的王國戰士沿著下水道又逃了回去,其余皆戰死。
一個衣著講究的少年一臉淚水,驚恐地看著渾身血污持圓盾的白袍藍紋戰士。
“老大,這個崽子不像是凡人,怕是一個貴族。”
“若真是貴族,我們抓了獻給公爵大人,咱們兄弟都能被封賞。”
弗萊澤喘著粗氣,“是啊,應該是個貴族。先把這位崽子捆起來,我們繼續埋伏。聽我的,逃出來的都是射殺。”
但是,約克已經破城!
正門里的雜物被稀疏清理,大門開了一個不大的縫隙,這就足夠了。
吃雙手大斧的人們快速把大門砸得稀巴爛,等候爬墻的大軍踏過門口堆積的雜物直接跑如城里。
巴爾默克人立即化作野獸,開始全方位的劫掠。
一如戰前約定的,他們肆意抓人,遇到抵抗即殺戮,哀求者都被饒命。
大量的婦孺被捆起來拉出避難所,以至于不少野蠻的巴爾默克戰士當即撩起袍子…
留里克已經帶著自己氣勢如虹的大軍進城,他看到城里的混亂也是一個勁的搖頭。
“哈哈,我們的盟友很有精神,到處是女人的尖叫。”阿里克言語非常的興奮,就仿佛也想嘗試一番。
留里克隔著鐵盔白了老哥一眼,“你動心了?”
“算了吧。你在貶低我?我不稀罕這里的女人,我只在乎榮譽。你能?”
“我?不管他們了,還有馬格努特。咱們的大軍控制糧倉,麥子全都屬于羅斯,我還要用這里的麥子養活我們故鄉的女人和孩子。”
阿里克點點頭,又約束自己的戰士們保持淡定。
至少在軍紀方面,羅斯第一旗隊的精銳之師是對留里克大人言聽計從。而射擊旗隊的大部分人,現在都被命令城外待命,省得茫然入城后鬧出亂子。
這時渾身血污的格倫德等人喘著很深的粗氣而來,摘下鐵盔便說,“我們完成了任務,兄弟們毫無損失。”
留里克吃了一驚,不自覺地對這個渾身血污的莽夫退了一步,又問:“干得好。你們找到糧倉了嗎?”
“就在前面。”格倫德舉著血斧指認道。
“走吧。”留里克勉強笑了笑,“我會賞你們每人一磅銀幣。”
躲在民居的人們都被揪出來,許多戰士就嘻嘻哈哈抱走當地人所有能用的細軟。
馬格努特不然,他帶著一批人以王者之姿態闖入教堂。
“野蠻人來了!”有祈禱的男人大吼,接著所有人都在尖叫。
馬格努特只是擺擺手,隨口命令:“去抓人。”
深知這里必有財富的巴爾默克人蜂擁而至,他們并不首先殺戮,而是把避難者繩捆索綁拉出來。
唯有那些教士,他們拒不投降,就以殉道者之姿被殺。
神圣之地被褻瀆,巴爾默克人發現金銀器,乃至地窖里的錢幣珠寶。
教會的財富盡被奪走,可它們似乎也不多,對此馬格努特有些失望。
再看比勇尼這里,他對抓俘虜缺乏興趣,攻破國王的居所才是最大的光榮!
他帶著一百多人殺死最后的衛士,乃至幾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臣子,撞開大門就闖入國王的內堡。
躲在里面的仆人們都被比勇尼抓獲,他以非常蹩腳的薩克森簡語逼問:“你們的王在哪里?”
被俘的仆人在哀嚎,亂說的話他們也聽不懂。
“可惡,兄弟們你們都不懂他們的語言?”比勇尼憤怒一問,他的伙計們當然不懂。
他又看到幾個仆人飄忽不定的眼神,自詡明白了。
“是在上層嗎?走吧,兄弟們我們擒獲那個王。埃恩雷德,給我等著!”
比勇尼當然認得埃恩雷德,與他們一家子,他都是有所接觸。
這一切都是因為去年的事,而如今聯軍的初衷就是要從諾森布里亞討要領地。
但是比現在,比勇尼想取而代之。
他很快找到了國王的寢宮,它實在好尋找。但見這里居然蜷縮著一個瑟瑟發抖的女人,其身邊還放著一把匕首,又起了很大疑惑。
打開的石窗帶來光明,然冷風也灌入其中。
見野蠻人大軍侵入,這女人彷徨中拿出匕首,顫顫巍巍站起身,風吹散她的頭發,露出可憐的淚痕之臉。她拿著匕首指著所有逼近者,亦是不斷退向窗邊,側顏看了一下外面的慘劇,有在發抖中僵持。
她以薩克森語哀嚎,要求野蠻人不要過來。
看得這女人的臉比勇尼大吃一驚,這女人還頗為年輕,憔悴的臉龐愣是讓他心生一絲憐愛。
原來,是她!
比勇尼笑了笑,張開雙手示意手下不要前進。
他把劍狠狠插在木地板上,再緩緩摘下鐵盔。
“王后安娜,我知道你。你!也見過我。”
那是在班堡,一切苦難的開始。
王后安娜這還不到三十歲,若沒有姿色也無法從一般貴族女孩里被選中。
她不過是隨波逐流之女,班堡她委曲求全只是為了保護孩子,但是現在。
她認得幾個可怕野蠻人的臉,譬如眼前的這個男人。這個男人的確越看越熟悉,可這男人分明也是一個惡棍。
她想到了格雷伍爾夫的囑咐,便是不能自殺就激怒敵人換來他殺,這便拎著匕首尖叫中沖過去。
這算是戰斗?呸!這是故意找死!
這也的確是找死,她希望比勇尼動手殺了自己,結束悲慘的一生。
但是比勇尼沒有,而是一把打斷其匕首,又將之整個人按在木地板,一手掐著起脖頸,一膝按住其腰,就好似制伏一只小羊般容易。。
“我認識你。王!哪里?”比勇尼勾下頭質問。
固然比勇尼為了侵入諾森布里亞學了一點薩克森語,他蹩腳的話安娜完全聽懂。
“王…在外面。他會回來。”
比勇尼至少明白埃恩雷德不在城里,他亦是知曉這個衣著修女黑袍的王后實為不潔者。
但這女人楚楚可憐的表情,反而激發其比勇尼的興趣。
“不潔的女人?不!我要占有你。你比外面的女人高貴,現在侍奉我,保你活命。”
此乃諾斯語言語,比勇尼又換一個語言,以簡單的詞匯拼湊出自己的意思。
再看這不潔的王后,她放松身子不再掙扎,趴在地上只顧著哭。
她不反抗便是默許,如此征服一個貴族女人,比勇尼真是大呼過癮。
他急忙叫其他兄弟們出去,也要求自己的弟弟弗洛基回避。
國王寢宮的木門被關閉,待在門外忙著搜刮國王財寶的戰士很快便聽到那寢宮里的異響。
那是女人的哀嚎和尖叫,乃至分明是比勇尼的怒吼。
便有戰士不懷好意地拍拍忙著抱銀盤的弗洛基的腦袋:“小子,你哥哥給你找了一個奇怪但高貴的嫂子。你高興嗎?”
“呸!我懂。那女人并不高貴,我不喜歡。她只配做一個養牛的奴隸。”說罷,弗洛基還啐了一口痰。
此舉引得不少戰士癲狂大笑。
另有人嚷嚷,“可惜他們的王拿不出一個小公主。弗洛基,這個王國可能沒有配得上你的女人。”
當比勇尼袒露著濃密胸毛走出緊閉的門,人們悄然看到,那王后正裹著一張床單蜷縮一團,雙目無神,看似又是認命了。
有人極為疑惑,又問:“老大,你殺到這里就是為了這個女人?依我看將至斬殺,可以羞辱那個不知在何處的王。”
“就她?殺了她就遂她意了。”比勇尼側目又搖搖頭,再又看著自己的親密伙計們,“她再不濟也是王后,我占有了她,我做大王理所當然。兄弟們,我父親已經老了,他去了英靈殿我就是你們是首領。我們把老家的人們都搬到這里,這里就是我們的新家。約克就是我們的國都。”
弗洛基繃著一張臉抬頭問:“難道,你真想要這個女人做王后?我們故鄉…”
“放心,你姐姐也就是嫂子是我的摯愛。至于這個女人,不過是一個工具。”
“哦,那就好。”
精干的戰士們互相看看,大家都支持比勇尼做大王,在拍拍比勇尼的肩膀表示進一步支持。
比勇尼大喜,又走回國王寢室。
須臾,安娜換一身衣服,她已經無需繩捆索綁,恍恍惚惚跟在比約恩身前,如同一具行尸走肉,或者說她的靈魂在兒子被格雷伍爾夫擄走后徹底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