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根結底,給二氧化硅里摻入堿金屬,就能得到規格性質不同的玻璃。加入特殊化合物,玻璃將呈現更復雜瑰麗的顏色。
留里克本想著繼續去做草木灰析出晶體的舉動,他知道,自己一時間搞到的晶體就有大比例的硝。
一小包的析出物的獲得就如此困難,暫時,留里克還不想著手再做些刺激的事。
打鐵工作仍要繼續的。
隨著那埋藏二十只厚底厚壁玻璃杯的熾熱余燼終于熄滅冷卻,針對杯子的退火處理算是結束,至于加工效果究竟如何,留里克相信應是不錯的。總不會倒上一杯熱水它就炸裂吧。
擦拭干凈杯上碳粉,再用細羊皮使勁拋光,玻璃杯真的達到了留里克希望的模樣。
實際上,留里克何嘗不希望造出可樂瓶子那種玻璃瓶,塞上木塞就能裝多種飲料。
奈何玻璃吹制術是一門手藝,沒有師傅帶,普通人的嘗試很可能不僅僅是失敗,還是燙傷自己的嘴。
草木灰結晶還是太寶貴了,既然理論上只要加入石灰和鉛,玻璃依舊可以成型,克拉瓦森這便連夜開始嘗試。
到了第二天,留里克興致勃勃而來,又得到克拉瓦森制成十個杯子的消息。
新造的杯子被擺在木臺上,僅就外形而言,它們已經與昨日的有所不同。
“這是你的新杯子?你居然給它們做出可以倒水的嘴?!”留里克急不可耐的把玩一個,感受著它的厚重才,也品察它的形制。
克拉瓦森興致盎然的說:“你離開后我又機器做了一些實驗。我將青銅臼里的胚子拿出來,繼續在火上炙烤。我成功將它的杯口熱拋光。因為火鉗的原因,我給它夾出一個豁口。真是一個美妙的巧合,我發現我可以進一步加工它。”
留里克輕輕放下杯子,他小小的腦袋里又有新主意。
“克拉瓦森,你應該知道陶翁的耳朵。”
“哦?哈哈,孩子,我已經明白了!制作杯耳,沒有問題”克拉瓦森瞬間理解到留里克的想法。不錯,就是給杯子安裝把手。
對于一個資深的工匠,在制造器械方面,他們總是具有強大的舉一反三思維。
關于玻璃器方面,克拉瓦森已經想到,通過鑄造新型模具就能壓制更多玻璃器。
克拉瓦森已經在親身制作中,清楚意識到玻璃器真是性質奇特的好東西,它堪稱無限的可塑性必然帶來巨大的前途。
制作杯子水壺等容器僅僅是一個小應用。
當他昨日不慎砸碎一個玻璃杯時,地面上碎片鋒利的刃部,立刻讓他想到了武器化的可能!
用它做箭頭,至少獵殺兔子斑鳩沒有問題,比起其他的材料,它是真的廉價易得!
這日下午,留里克仍然帶著麾下兩個跟班,他們三人肚子里滿是肉,飽餐一頓后大家充滿力量。
克拉瓦森明白留里克的態度,這便說:“下午我停止打鐵,我繼續幫你做玻璃,這次我要給杯子裝耳朵。”
“好啊。我們開始吧,我要看看你的技術。”留里克一甩脖子命令:“卡努夫,菲斯克,你們兩個還去操作氣囊鼓風機。”
一切換就如昨日的操作,只是這一次,克拉瓦森拿出了一些別的工具。
專業的玻璃器加工用具克拉瓦森如何能有,他就計劃用打鐵的那幾樣器具,給成型后的玻璃器二度塑型。
這靠譜嗎?留里克覺得是可以的。東方的廚師可以用一把菜刀對食材進行五花八門的加工。都是手藝活兒,留里克就要看看克拉瓦森今日的工作。
原料被倒進青銅臼里,火焰迅速覆蓋全部原料。
因為兩個孩子爭著表現自己是可以信賴勇士,他們操縱的氣囊鼓風機使得木炭打到熱值巔峰。
坩堝里的原料又成了熾熱漿糊,一番故意的長時間烘烤,滿是雜質的沙子,基本已經被精華得只剩下二氧化硅,以及自帶或是故意添加的堿金屬。
總的來說,這番加工甚至比制作海綿鐵時間更短,也更省力氣。
而塑型的壓制,在克拉瓦森看來就更為簡單,他拉下杠桿,最關鍵的塑型就完成一大半。
因為熔融玻璃液對青銅臼的加熱作用,為了使得生產效率更高,克拉瓦森直接給青銅臼水冷降溫。
如此,又有五個熾熱的玻璃杯被做出來,而這僅是另一個偉大嘗試的開始。
克拉瓦森用火鉗夾著杯子的底部放在火爐上炙烤,所謂給它火拋光瓶口。
它通體也變得非常柔軟,這時,克拉瓦森用故意傾倒在鐵板上,呈現長條狀的滿是凹痕玻璃棒被夾住,于火焰上烤軟,之后做出彎折狀,直接貼在玻璃杯壁上。
熱焊接的技術克拉瓦森是懂得的,這招通常是用在青銅器上,不曾想,此高端操作放在玻璃器上,是何等的簡單?
火焰炙烤后,杯耳已經完全與杯子融合。
留里克滿意的看著克拉瓦森的操作,“你,是打算做可以倒水的小壺嗎?”
“哈哈,你看出來了。我要盡量模仿陶翁,做一個透明的甕。”
說罷,留里克赫然看到,克拉瓦森居然把裝好杯耳的杯子倒過來。
在重力作用下,本是非常厚實的杯壁被拉長。
“你其實是想做一個小酒壺?”留里克好奇的問。
“被你猜對了,現在看我的表演。”
也許男人的一生,內心里總有一個頑皮的小孩。
留里克覺得克拉瓦森在擺弄一個炙熱透明的“橡皮泥”。
克拉瓦森將杯子繼續拉長,用火鉗約束上方瓶口,他旋轉火鉗,愣是約束出一個狹窄中空的脖子。
而脖子上方是一個廣口,火鉗也在此處夾出了真正的出水槽。
僅就形制而言,留里克覺得它已經有點工藝品的意思,哪怕它的形制仍比較粗糙。
克拉瓦森滿意將完成后的杯子放在一邊。可經過高度塑型后,它已經不是一件普通杯子,而是“有一個杯耳的大肚窄頸玻璃酒壺!”。
終歸這個時代不是追求簡約風格,人們普遍渴望自己能夠掌握的器物愈發華麗。
無疑,這件通體透明的可以盛放諸如酒之類漿液的壺,不給它銷售個好價錢,真是虧得它長得晶瑩剔透了。
克拉瓦森滿意的展示自己的成果:“你覺得如何?至少我覺得很漂亮。”
留里克驚喜的問:“你…難道你已經做過很多次實驗?你的手段,仿佛你已經經驗豐富。”
“嘿!孩子,你想什么呢?你難道忘了我還是寶石工匠,更會制作青銅器。”
“啊!”留里克猛地拍拍自己的腦袋。
的確,這個時代的工匠往往會一些五花八門的工作,當然這些工作以后世的眼光看普遍不夠精細。那也是無妨的,因為時代的局限下,生產生活對于科技的需求并非特別迫切。
其實完成這件“工藝品”,克拉瓦森自己也是滿意十足。
他謹慎將此物放在穩固的木臺上,準備著手下一件玻璃器的制作。
突然,他猛然問到留里克:“僅僅十個銀幣?這合適嗎?雖說我并沒有使用很多的力氣與時間制作它。”
留里克沒有多想,這便說:“大概是合適的。”
“合適?”克拉瓦森懷疑的問:“告訴我,那個大商人的玻璃瓶到底怎么樣?還有那個瓶子,又是怎樣的外形。”
“我記得是二十個銀幣左右,好像…好像是這樣。”
“這個價格?真是昂貴啊。”克拉瓦森稍稍嘆氣。
猛然間,他看到眼前的這個小孩突然猛剁起腳來!
“不對!不是二十個銀幣,是金幣。”留里克猛然想到了那次宴會的細節,“我可以確定,古爾德的每一個杯子都是二十個金幣。換算之后就是二百枚銀幣。”
“什么?這是真的?”克拉瓦森先驚愕得為之一振,這才緩緩平靜下來,嘴角瞥出一抹不敢相信的苦笑:“我如何相信這是真的?!二百枚銀幣?!”
“千真萬確。”留里克也開始顫抖,不是因為他冷,而是在他想明白這一確鑿的價格后,不由的為其中恐怖的暴利震撼。
克拉瓦森亦是顫巍巍問:“那么,你還堅持十個銀幣做什么?我們就把它賣上二百個銀幣。我們盡可能去掙錢并沒有什么罪過。”
“也許你的話是對的。”
留里克輕輕捂住自己的小心臟,待他完全冷靜下來后,認真思考起“二百枚銀幣”的可能性。
可能性有嗎?應該是有的。
就是以求迅速把商品賣掉變現,自己完全只能給出一個工廠價。
必須有專業人員來經銷這些商品,而它們也絕不是什么普通的商品,是真正意義上的奢侈品!哪怕它的形制留里克并不覺得曼妙。
留里克比劃了一番那玻璃瓶的形狀。
“就這?”克拉瓦森眼神中透露著鄙夷,“為了一個木棍形狀的瓶子,那個肥如海豹的老家伙居然就花了二十個金幣?還不如買我的這些。”
這么看來,留里克并不覺得古爾德吃了虧。
作為奢侈品,它必然要是純粹的稀有,其次他一定要有內涵品味。
“如果真是二十個金幣,我想還是算了。價格太貴誰來買呢?我可不指望古爾德將你做的全部以極高價格買走。”
既然話題談到了這個層次,留里克想到了許多事情。
自古以來,商貿社會里天然的就有所謂“看不見的手”來調節商品價格與貨幣的關系。
標注過高的價格就限制了它的買家,故而大宗商品供應會與平民百姓達成一個默契。供貨商和生產者雖然單比買賣掙的少一些,架不住它量大,終歸商人們還是能賺大錢。
至于奢侈品,這樣的套路就不能走了。
留里克估計到,能購買玻璃器的人,他們一定是富裕的,富裕者必然少有。
部族的勇士愿意拿出畢生積蓄,哪怕是借債賒賬的手段,希望從鐵匠這里得到一支上好的鋼劍。畢竟一名戰士必須擁有自己的一把好劍,而今,獲得斬鐵如泥寶劍的機會就在眼前。
玻璃器可不同,倘若只是喝水,用陶碗和木碗就行了,只有擁有大量財富的人,才會想到搞到玻璃杯,或是金子鑲嵌的牛角杯。用它們當容器喝水,哪怕盛放的是最普通的水,那也非同一般,他們喝的其實是一種奢靡的生活品味。
可是,二百銀幣的價格還是太瘋狂了。
留里克基本想明白了,他緩緩說:“我們要議價,要制定一個合適的價錢。這樣古爾德這類商人會大肆進購,他們除了滿足自己使用,也會賣出去,從中賺上一筆。”
“哦?是嘛?那就一百個銀幣。”克拉瓦森情不自禁瞥一眼自己的杰作,侃侃而談:“看看它,我都不想打鐵了!比起我現在的工作,還是制作玻璃器最掙錢。”
“這可不行。”留里克搖搖頭“我還需要鋼劍呢!再說了,我將有一批新仆人,我已經想好一件事,我要讓我的仆人到你的鐵匠鋪幫你工作。”
“什么?幫我工作?”
“正是。”留里克回答:“他們是免費的勞動力啊,我不需要你給這些仆人提供任何報酬,而我將提供他們伙食費和住宿的環境。”
克拉瓦森聽得匪夷所思:“你確定自己的話過了腦子?還有這等好事?”
“當然!此事我想了很久了。你要教他們打鐵,還有玻璃器的制作。我希望你能教會他們很多東西。”
“好啊。我的工作部族里的閑人可不愿來做,所以我們鐵匠從來是缺乏幫手的。”
這一刻,克拉瓦森根本沒有想過什么教會徒弟餓死師傅這類事,事實是,因為以往所謂的徒弟本身就是自己親兒子的現狀,使得克拉瓦森在這方面的態度非常純樸干脆。
“你的確同意了我的意見?”留里克追問。
“是啊。”
“那好,我想我們應該立刻簽署一個新的協議。”
克拉瓦森問:“仍是刻在木板上的。”
“當然。”留里克道:“這是你和我的協議,你前往不能和另外五個鐵匠分享。關于之前的那些事,我不希望再發生。”
順便,留里克趁著機會表明了自己的立場。他其實并非討厭鐵匠們組成行會,只是他們成立行會的事居然沒有第一時間通知他留里克,真是豈有此理。
就和之前的協議形式類似,這里核心的條款有三個。
第一:玻璃器問題,克拉瓦森負責制作,留里克負責賣出去。最后的毛利潤由兩人平分。
第二:此協議僅針對克拉瓦森和留里克兩人。
第三:雙方必須保證玻璃器制作的秘密,一旦有一方私自傳授技藝,那就是違約。違約方需要支付一千枚金幣給另一方。
書面的協議很快就確定下來了,它看起來非常的嚴謹。
事實當然是他仍有許多的不完善的地方。
克拉瓦森盡快用刻刀把盧恩文寫的條款文字刻在木板上,留里克也親自用刻刀劃出自己的名字。
這是一份雙反都能滿意的文件,克拉瓦森是非常相信留里克的,不僅僅因為這孩子不出意外就是下一任首領,還以為以往的合作,自己家已經通過留里克所謂“奧丁傳授的知識”,變得特別富裕!
因為打造一把鋼劍,克拉瓦森就能掙到五十余枚銀幣。現在家里裝錢的箱子,里面已經堆了超過一千枚銀幣。
“你我都把名字劃上了,我們都是不會違背諾言的。”克拉瓦森欣慰道。
“當然,我們是很好的朋友,作為朋友,我們都不違背諾言。”留里克故意把話說得大聲些,所謂也讓自己兩個因為玻璃器而目瞪口呆部下聽得。
留里克繼續道:“我擁有知識,我也不會令別的工匠幫我做這些事。但是,我的仆人從你這里學到了技術。我會命令我的仆人去做,可是那個時候,仆人們生產的貨物賣出去,可就和你沒有什么關系了。不過不用擔心,你只要制作,我就幫你賣出去。
就是到了那個時候,銷售商品之時我們需要再聚在一起好好商量,尤其在價格這方面,你我必須達成共識。”
“哦!你可真是睿智的孩子。你是未來的首領,你卻罕見的重視我們工匠,我很感謝你。”
留里克知道這個老家伙說得是肺腑之言,“你可以感謝我。關于掙錢,我們都獲得了利益,這是個好事。”
克拉瓦森點點頭:“我只希望當我老死之后,你仍然重視我的兒子卡威。你知道的,我只有這一個兒子。”
“那是當然!”留里克連猶豫一下的舉動都沒有:“我還需要卡威給我繼續訓練工匠隊伍呢!啊,也許我內心里不是天然是勇士,而是一名工匠。至少,我能理解你們。
我不喜歡去劫掠,去拎著劍搶劫別人變得富裕的道路太復雜。你瞧,我們做一些漂亮的東西,明明可以非常和平的賺大錢,何必冒著生命危險去搶呢?!”
其實說這話的時候,留里克根本不知道一支浩蕩的艦隊很快就能歸來。他的堂兄阿里克在復仇之戰立下赫赫戰功,也帶著族人搶掠巨額財富!僅僅銀幣就有十萬枚以上!
不錯,這是一筆巨額財富。
留里克關于做生意掙大錢的想法不會因此動搖,倘若他知道許多族人變得腰纏萬貫。那就通過合理的手段,把他們的錢掙到自己手里,豈不美哉?
克拉瓦森并沒有想到留里克的那些深處計劃,他捋捋自己的胡子:“你是一個聰明的孩子,但是天真。聽著,你已經掙了大錢,為了守住這比財富,你需要一支強有力的衛隊保護。”
“是啊,我很快就會又一支衛隊。我已經拜托古爾德給我招募一支傭兵。”
克拉瓦森聽說過這些事,留里克有建立傭兵衛隊的想法,看來傳言是事實。
可關于傭兵衛隊,克拉瓦森對這些或許會存在的人,難以提起多大的好感。具體而言,克拉瓦森就是不相信這些人的忠心。
克拉瓦森建議道;“孩子,那些傭兵天然是不可信的。他們是為了錢給你賣命,既然如此,他們倘若偷走你的錢,何必再給你賣命掙錢?”
留里克一怔,因為他之前確實沒有這么想過。
“古爾德,他麾下就有幾十名傭兵來守護他的財富。我們為何不能效仿?”
“誰知道呢?”克拉瓦森搖搖頭,絲毫不變自己的態:“孩子,你要相信自己的兄弟,要給兄弟們帶來財富,這就是你父親成功的關鍵。你不能太信任那些求財的外人。”
留里克這便順著說:“我是非常信任卡威的,還有我的兄弟們,還有你們所有的鐵匠。我們是一個部族,我要把族人們真正的融為一體。”
克拉瓦森笑道:“哦,那真是卡威的榮幸。不過比起你的偉大理想,你的父親真的希望那些諾夫哥羅德人融入我們了。”
“這是大勢所趨吧。你的兒媳會是一個諾夫哥羅德姑娘,我想,我將交給你訓練的仆人也是一樣的。”
“哦”克拉瓦森眼前一亮:“很有趣。你的堂兄帶隊的那些人,不出意外很快就能回來。應該就是這幾天的事了。你的父親也會很快回來,當大家都回來的時候,我看我們的羅斯堡,真的能看到大量諾夫哥羅德女人在隨意走動了。”
終歸羅斯男人對自己妻子的身份沒有什么特別的意見,甚至迎娶一個諾夫哥羅德女人,還能引得男人的征服欲,獲得滿足感。
留里克不再多言,督促克拉瓦森把剩下的材料全部加工,他甚至又做了一番建議。
“我們最好把昨日的加工品再加工一番,做成十五支漂亮的酒壺。這樣和最初做的玻璃杯做成組合。見其放進一個木盒里做成一套。一個杯子二百銀幣太瘋狂。這樣包裝后,整體賣上二百銀幣,那就沒什么問題了。”
克拉瓦森想想,這樣安排價格就靠譜多了。
留里克對包裝的木盒也有要求,它需是堅硬的橡木制作,還得在盒子上涌盧恩文字刻上“VONRUS”的字樣,只為證明它是“羅斯制造”。
留里克還趁機調侃一番:“有酒壺有酒杯,它們晶瑩剔透如同冰,卻可以裝下熱水。我們把它二十個金幣賣給古爾德,說不定那個老家伙會五十個金幣賣掉,甚至更多。”
“啊?這么說,古爾德才是這里的最大贏家?”克拉瓦森遺憾搖搖頭。
“但古爾德也一直冒著被殺的風險做生意。因為我們這么多年來一直尊重他,古爾德聲稱,他已經把我們的羅斯堡當做第二故鄉。其實你也能覺得,制作玻璃的技術其實不難。為了掙錢,你我必須堅守協議,必須保守這個秘密。
其實在我看來,玻璃制作的秘密早晚要擴散普及,如果它注定變得廉價,那就在那之前我們多撈錢。”
克拉瓦森點點頭,擠出一絲苦笑:“你這個孩子,你也是個天生的奸商!但是我喜歡。”
“那就期待我們的未來吧。”留里克知道這其實是夸獎,這便附和道:“希望卡威的妻子是漂亮勤勞的。”
“哦,這一點你絕對可以放心。”克拉瓦森說這話時明顯憋著笑,這里面的奧秘留里克當然不知曉。
留里克十分重視卡威的潛力,這一刻他實在想不到,自己與卡威的關系注定是親密的。
不僅僅是留里克需要卡威的工作技術,卡威需要留里克肉眼可見的將來的權勢。
因為奧托執意定下的親事,沒有特別的情況,那個叫做斯維特蘭娜的小女孩,許多年后她就是留里克的妻子。
卡威的妻子莉莉婭,就是這斯維特蘭娜的親姐姐,也就是留里克的大姨子。
在可見的未來,留里克與卡威,將是連襟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