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巨大的人形臉龐浮現在天空之中,遮住了文至的目光所及之處。
這張臉很奇異,文至看上去很熟悉,但是一眨眼又似乎忘記了剛才的面孔,似乎自己一眨眼,眼前的面孔就變成了另一個人。文至甚至覺得,自己換一個念頭,對方就是一個新的面孔。
文至只盯著這張面孔看了片刻,便顯得頭暈腦脹,眼前的面孔總是一個新面孔,讓自己分辨不清。
不多時,文至便昏迷倒在雪地之中,他的意識來到了一個新的空間,面前站著一個人,這個人和天空的面孔一樣,無時無刻不在變化,文至又是一陣頭暈,但卻暈不下去,
對面的人終于開口道:“滄瀾君,你還是這么自以為是,以為自己無所不知,無所不能,但是你可知道,你在我們眼里,只是一個弱小的蟲子?”
那人走到文至身邊,輕聲說道:“你自以為將人間界斬斷了,就能夠安全了?可知道在我們眼里,人間界在何處根本沒有區別,只要有人,我們隨時可以降臨,這天下,你找不到一個地方可以阻擋我們,玄元仙君很不錯,以及接觸到了太的境界,所以知道面對我們一切都是徒勞無功的。他只給你十年時間,是對的,因為給你再多時間也沒有用。君,你的時代已經過去了,現在,是“道”的時代,只要你還在道里面,就逃不出我們的掌控。”
文至渾渾噩噩道:“那你們為什么不直接殺掉我?”
那人嘆息道:“悠悠歲月,無盡虛空,我們的生命已經波瀾不興,多了你就多了一點樂趣,不然,我們也太寂寞了。”
他繼續說道:“劫來我不滅,劫去我長生,萬花歸寂靜,道從無出生。”
“你只是我們在幾十億年的時光里面找到的一絲樂趣,這太虛夢境,你不該來的,來了也是無用,這是我和羲和的恩怨,現在的你,還沒有能給她出頭的時候。”
文至昏沉欲睡,卻發現無法睡去,他頭痛欲裂,無法言語。
那人說道:“我的太虛夢境世界有九重,此前你所破壞的是第一重,我根本不在乎,你們就如細微的蟲子,正意圖撕咬一顆星辰,在我看來是多么的可笑,但也很有趣,所以我來見見你,告訴你你有多么不自量力。給人增添一些絕望,看著人們掙扎,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你現在在第二重夢境,以你現在的能力,只能到得了這一重夢境,后面的七重夢境,你還有機會見識到的。”
那人哈哈大笑,說道:“太虛夢境,每一重的時間都比上一重慢十倍,你可以有足夠的時間思考如何應對,不陪你了,我去見個舊友,你若是出不來,就妄為前世之君,你就在這夢境里面結束此生吧,這是我能給你的最高尊重。對了,我叫太虛,君不要忘了我。”
隨后,那人消失了,文至的頭痛稍解,心中凜然,這個叫太虛的存在,絕對是高于自己師尊縹緲仙君的存在,是“太”的存在,也就是說,就算自己的師尊前來,也救不了他。
他忽然想到:“昆侖觀的太清道人也是太,難道已經到了這個太虛的境界了?如果是的話,他為何沒有直接救澹臺煙柔,而是讓我來到這里?”
他繼續思考著:“這里的時間流速比第一重的慢十倍,也就是說,這里的,流速是滄瀾界的百分之一?只是不知道生命長度有所變化,如果生命長度有所變化,那我在外面只有三年的時間,不能在此處久留!”
文至開始觀察周圍,這里是一處山峰,山峰高聳入云,天上有個巨大的漩渦,以山峰為中心。
自己所站之處,是一片荒漠,荒漠之上一無所有。很快,文至就感覺到自己口干舌燥。他朝著山峰邁出腳步,只邁出一步,下一刻,眼前的景象就發生了變化,從一片荒漠到了大海之上。
文至頭痛加口渴,腳下虛浮,一不留神就摔倒在海水中,鼻腔里面倒灌入咸咸的海水,文至不由咳嗽起來。
文至使出心神力,讓自己漂浮起來他看見遠處,有一個巨大的漩渦。
“我知道了,這里并不是真正的沙漠和海洋,這里是無數個小世界構筑起來的。如果沒我沒有猜錯,我每踏出一步,就會進入一個新的世界。”文至心道。
他向前邁出一步,果然天地再次變化,他不斷向前走去,一步一個世界,終于將自己的想法確認了。
“每個人做的夢都來源于現實,并不會想到不存在的東西,這里應該是滄瀾界與太虛夢境的重疊位置。當然也有可能,夢與夢的結合產生了新的事物,不過,希望是前者吧。”
文至取出縹緲錄的,細細感應世界之力,如果這里是滄瀾界與縹緲錄的結合處,那么就該被縹緲錄感應到。
果然如文至所料,文至的縹緲錄產生了感應,他心神大振。
確定了自己所處的世界,接下來就是想辦法將真實世界與夢境世界剝離開來。
文至細細感應縹緲錄與太虛夢境的聯系,找到其中屬于滄瀾界的部分,最后,他催動縹緲錄,將這部分世界吸入其中。
文至所處的世界轟然坍塌,夢境化作光流碎片,向一個巨大的漩渦而去,他也感覺到了來自空間的撕扯,連忙整個人鉆入縹緲錄中,這種程度的空間撕扯力并不是他可以扛住的,甚至,文至對縹緲錄能不能扛住都沒有底。
所幸的是,縹緲錄并沒有被空間亂流撕碎,進入漩渦之中之后,過了片刻便從另一個空間跌落出來。
文至感覺到外面平靜下來,于是從縹緲錄中探出頭來。確定了沒有危險之后,文至才從縹緲錄中走出。
玉寧兒抱著前腿站在當場,被從縹緲錄中鉆出的文至嚇了一跳。她認識縹緲錄,以往文至都是神識進入縹緲錄,而身體留在外面,這一次文至是全身都進入了縹緲錄。
而且文至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現,自然讓她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