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至不知其意,問道:“她身份有何特殊之處?”
“先不告訴你,總之這件事有趣了,嘿嘿,上一個會元劫出了一樁歷史懸案,其中的一個關鍵人物消失了,沒想到居然出現在這里。”
混元咋舌,他是上上個會元劫后成長起來的,不僅僅是他,縹緲仙君名下弟子,都是在上上個會元劫后之,文至也是如此,只是他是在上上個會元劫的劫末,上個會元劫之前。
上個會元劫之前,飄渺宮和玉虛宮預感到文至會有危險,于是尋了一個由頭,將他送下下界,甚至把飄渺宮重寶縹緲錄和玉虛宮重寶玉霄筆也一起帶上。
那一劫飄渺宮和玉虛宮發生了什么,文至至今不知道,他也不知道,他在第一世遇到的那個女子的死亡,也與那一場劫有關。
在上一次會元劫中,縹緲仙君的六位弟子大發神威,在劫中殺出一條血路。最終飄渺宮和玉虛宮依舊穩穩地屹立在諸天之上。
然而,飄渺宮造成的殺孽太重,得罪的勢力太多,為這一次會元劫埋下了禍患。
“師弟,這盆蘭花師兄就先給你帶回天上,幫你照看著,你不會怪我奪你所愛吧?”
混元端起花盆,徑直塞進自己的眉心,看也沒看文至一眼。
文至臉色一黑,悻悻道:“多謝師兄費心!”
“打了一架,都餓了,可惜這里也沒有好吃的!等我回天上一趟。”說完,他化作一顆流星,飛向天上。
混元收回道袍,眾人也相繼蘇醒過來。
五百里之外是無雙城,沿途寂寂,沒有敢造次者。
文至并沒有喜悅,反而疑云重重。
空界里面看到的,還有自己的師兄的變故,這些都是疑點,以及會元劫的起始點會在哪里,都是懸念,而文至無從得知。
讀書可以知過去,但不能知未來。
這是文至的弱點,也是幾乎所有人都弱點。生而知之者,不能預知。
五百里離江寂寂,沒有一個人也沒有一個鬼,文至極速穿行,知道這里的人族多半被清空了。就算還有人族,也無非是是一些老弱病殘,讓文至無法利用的。
現在,文至可以利用的力量是書院曾經的學子,現在的先生。還有就是自己的師兄,不過自己的師兄肩負著守衛飄渺宮的重任,這小小小的人間,確實難堪大用。
隨后,文至又想起縹緲錄中還存留著的“遺產”,每經過一世,文至都會認識一些特別的人,同時,也會將這些人救下,這些人的存在方式和佛土的朱雀明王一般,在玉璧中存在。
婉婷駕著車馬,一行人如同浮光掠影,行在離江之上。
文至的心神進入縹緲錄中,對著一堆玉璧自言自語道:“各位道友,以往是書生對不住你們,現在這最后的人間需要各位,希望各擯棄前嫌,襄助人間,書生我感激不盡。”
玉璧沉吟,并沒有立時回復文至。
最后一給個玉璧說道:“書生,我們需要一個承諾!”
不僅是一個聲音,一千多玉璧同時發聲道:“我們需要一個承諾!”
“諸位請講,只要文至能夠做到,一定在所不辭!”文至慎重道。
“我們只有一個希望,他日你若稱帝,給我們一個不受外界影響的居所,我們需要潛心研究道法,研究宇宙,研究蒼生,不能為世俗所累!”
文至認真思索片刻,道:“我答應你們,但是你們中有人會死,有人會寂寂無名,你們甚至會成為歷史的反面人物,會成為后世的人們覺著是阻礙歷史發展的人物,你們能接受嗎?”
縹緲錄中,現場一片死寂,過了許久,終于有人回答道:“聽文先生的!”
現場山呼。
而文至心中一陣疼痛,這些人,都是他的道友,只有在茫茫歷史長河中,文至覺得可交的道友,他才會費盡心力讓對方能夠活到來世。
道友是用來談論道法的,不是用來利用的,文至心痛也是在這里。
這時候,佛土的孔雀明王朝東方抬起頭,似乎能感應到文至的召喚,他心中道:“老朋友,你終于有需要我的地方了嗎?”
文至沒有想起他,只是不停地揮灑縹緲錄中的玉璧。玉璧是文至一千三百六十四世中每一世至關重要的道友。這些道友都有非凡之能,不然也不會讓文至幫他們續命。
“文道友的道尋到了嗎?”一個裁縫問道。
文至點頭,隨后闡述了一段心之道。
那位裁縫心中嘆服道:“文道友十二萬年磨一劍,未來肯定有我們一席之地。”
隨后,他從玉璧中走出,化作一束流光,往東邊飛去。
“朝聞道,夕死可矣,今日得聞心之道,老朽已經道心圓滿。凌霄寶殿,不過夢幻空花,不及我手中的吊鉤真實。”
一個釣魚翁從縹緲錄中走出,跳到離江之中。
“文章三千事,得失寸心知。書生我平生只有一知己,文道友,我這條命送給你了!”
一個書生從縹緲錄中走出,手握書卷,向西方走去。
“一劍天上來,斬邪應如仇,文道友,來日極北之地一起喝酒!”
他頭也沒回,身負長劍,向北方走去。
文至一一拜謝,他的縹緲錄中的玉佩已經所剩無幾。這些都是他的道友,他每日晚上睡覺的時候,要么翻閱縹緲錄的過往,要么與這些道友談心論道。而今,這些道友都要為了他而奔赴未知的前程,文至的心里在滴血。
最后,縹緲錄中,除了那些前世的達官顯貴送與他的不堪大用的玉之外,一千多玉璧都已散了出去。最后的玉璧中,只剩下一個老者。
老者巍巍然道:“文道友,浮生三千事,也即三千道,你經歷了一千三百六十五世,也有一千三百六十五道,希望你不要忘記你的初心,老夫替你守一方安寧,希望九泉之下能夠再和道友喝茶論道!”
說完,他化作一道流光,飛向東海。
文至心中震顫,一個計劃從他的心海蔓延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