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黃先生給放了,他只是一名教書先生。”
陳立松并不擔心二藤三郎不放劉國龍,但黃小亮的身體讓人擔憂。
“大佐有請。”
二藤三郎并沒回應他的要求,反而上前幫陳立松整理衣裳,并將鞭痕給清理干凈,看不出剛才痛鞭陳立松的蹤跡。
兩名手執槍械的憲兵隨即也作了個有請的姿態,不容陳立松有其他想法。
黃小亮此時已經醒來:“立松我沒事。”
臉色雖然蒼白,說話卻也精神。
陳立松這才看清,黃小亮胸口的槍傷,居然經過專業的醫護處理!
看來,鬼子對他們三個人照顧還挺周到的。
自己在鬼子槍口之中,鬼子又是將陳家大院里里外外圍個水泄不通,陳立松只好順從地跟著二藤三郎出了地牢。
田邊坐在陳家大院的客房等他,門口整齊地站著一隊荷槍實彈的鬼子憲兵。
這客房其實就是陳天福的南書房。
有茶,有桌,有爐,火上燒著茶水。
有田邊,沒有陳天福。
“請坐。”
田邊的鬼式禮貌很到位。
這種禮貌在陳立松看來,絕不是針對陳立松說的把李飛腳引誘下山進行殲滅的。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陳立松也不客氣,大大咧咧地在茶桌下首坐定,自個拿了一茶杯,將爐上煮的茶水把杯子倒滿。
鬼子泡茶的手藝與國人相近,但大都學得不倫不類。
田邊卻能以華夏各種茶的類型,用不同的手法治茶。
一聞茶的芳香,居然煮的是白茶中的上品白毫銀針。
“大佐找我來,并非讓我前去刀峽誘殺李飛腳?”
“李飛腳不過是草莽武夫而已,不值得我大費周章。”
陳立松頓感一些意外:“那林三才呢?”
“林三才還不如李飛腳,他不過一名車夫。”
陳立松汗顏加無語:“哦?看來大佐所求更大?”
“我跟你講個故事,想不想聽聽?”
“我現在是大佐的階下囚,說不想聽,有選擇嗎?”
“不不不,立松君并非我的囚犯,現在您是我的貴客。”
“貴客?不是囚犯?”
“自然,您隨時可以離開。”
“真的?”
陳立松用眼睛余光與神識掃了一下南書房門口,卻能感知到鬼子的憲兵們如臨大敵地守在門外,包括二藤三郎在內。
田邊的鬼話,哪能聽得了?
他笑了,一邊笑,一邊站起身朝田邊拱手并向門口移動:“那我還有事,下次再來聽大佐的故事。告辭!”
他還沒移到門口,二藤三郎果然就帶著憲兵堵了嚴實,根本不容許陳立松靠近門口。
“哈哈哈——”陳立松爽然大笑,“我還是囚犯啊!”
田邊輕描淡寫地向二藤三郎發命令:“你們讓開,讓立松君離開。跟外面說,也不許阻擋。”
“嗨!”
二藤三郎恭恭敬敬地向田邊鞠了個躬,示意憲兵讓道。
鬼子憲兵齊刷刷地給讓出了一條道。
陳立松也算與田邊交鋒過無數次,很清楚田邊為人,并不可能這么輕易讓他走的。
即使現在讓陳立松離開,但黃先生與劉國龍還在地牢里,自己想走,哪有這么容易?
他又大大咧咧地返回茶桌邊坐下,自已又倒滿了一杯茶,品著白毫銀針的湯味醇厚、香氣清芬:“我突然對故事感興趣,很想聽大佐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