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對,一個人能扛五桿槍,一下子卻扛不了幾箱彈藥。”
“那你趕緊放了劉國龍,我倆現在就帶大家去把大量的槍支彈藥給取回來啊。我替他做保,他已經不是偽警察了。”
孟大海猶豫了一下,朝隊員們揮了揮手,示意放人。
眾人見陳立松替劉國龍作保,加上劉國龍除了陷害未遂過林三才之外,也的確沒做過什么傷天害理之事,而且現在孟政委也同意放人,便放開了劉國龍。
陳立松突然向孟大海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大聲道:“報告政委,我還有一件事要請求領導同意!”
孟大海被他突兀的聲音嚇了一跳,問道:“還有什么請求?”
“劉國龍也要申請加入風山游擊隊。”
“行吧。”
原來是這樣!
孟大海還以為陳立松要向他提出什么交換條件,才會把槍支彈藥上交。
劉國龍現在已經下定決心要追隨陳立松,便向孟大海不住地點頭哈腰致意道:“謝謝孟長官!謝謝孟長官!謝謝孟長官!”
孟大海不耐煩地朝他擺擺手道:“行了!別叫我長官!”
陳立松糾正道:“以后不要這么叫,游擊隊隊伍的長官不喜歡被稱呼‘長官’。”
“那應當怎么叫?”
“你稱他為政委。”
鄭來順道:“你也可以直接稱呼‘同志’。”
“啊?沒有長官與兵仔區別嗎?”
“我們的隊伍人人平等…”
孟大海瞪了鄭來順一眼,提高聲調道:“你給我閉嘴!當然有區別,作為軍人,服從命令是必須的!這種思想,是陳新生教你們的,還是黃小亮教你們的?難怪你們一直不服從老子的命令,老子還以為陳新生教你們排斥老子!”
他似乎越說越激動,小身材在不停地晃動,顯然很生氣。
鄭來順一臉尷尬,慌忙道歉道:“政委,是我錯了,不是陳政委教我們不服從您的指揮,我不是那個意思…”
孟大海不依不饒:“不是那個意思?我看這就是陳新生的意思!陳新生他已經往北走了,你們要是只聽他的,也往北去,別他娘的留在風山吃干飯…”
看著孟大海又開始發飆,陳立松搖了搖頭,插話道:“孟政委,為避免夜長夢多,現在我就帶人去把槍支彈藥給起回來。”
孟大海這才歇了下來,再朝陳立松及隊員們揮了揮手道:“你們去吧。需要多少人?”
“也沒多少東西,就這里十來個人跑兩三趟就夠了。”
“啥?十來個人要跑兩三趟?東西有這么多嗎?”
“嗯。”
孟大海命令道:“鄭來順,你去,把所有人都給老子喊來!”
“是!”
陳立松道:“別都喊來,再叫上十來人就好。”
他知道,整個風山游擊隊肯定不止五十人了,若是僅僅為了扛回幾桿槍幾箱子彈而傾巢出動,似乎有點小題大作了。
“再叫上十來人,夠嗎?”
“夠了。”
“那行,鄭來順,再叫上十個人來!”
陳立松發現孟大海除了抓他、懟他很積極以外就是很會裝模作樣,其他方面似乎沒啥才能,暗自搖頭,心道:這樣的一個活寶,不知道為何,竟然能混上了隊伍還成了政委?!
孟大海還是把風山差不多一半的隊伍,準備搬槍支彈藥去。
這種事,孟大海當然也跟著來。
他不可能錯過這等好事。
他們簡單收拾了一下,就由陳立松與劉國龍二人帶路,朝大刀會在風山的駐地方向開拔。
他們很快就到了地方。
在劉國龍與陳立松的帶領下,游擊隊隊員們很快掘開了埋藏著槍支彈藥的坑洞。
劉國龍與陳立松當然沒有告訴他們,就在不遠處,他們還埋了一些金銀珠寶。
劉國龍說是給自己留條后路,陳立松覺得既然答應了劉國龍,也就不會說出來,更何況他覺得,這些金銀珠寶對終年藏匿在風山里的游擊隊來說也沒啥用。
他沒在游擊隊隊伍中當家過,覺得糧食水源與槍支彈藥才是隊伍真正需要的東西。至于金銀財寶,那些又不能填飽肚子,更不能當作武器,可有可無。
原本還想,逃跑的橫刀會不會又帶著一支隊伍殺回來找他倆報仇,結果依然沒再見到橫刀的蹤跡。
有了槍支彈藥,還有糧食布匹。
鄭來順一聲驚呼:“沒想到還有棉被!”
陳立松放火燒掉大刀會巢穴前,讓劉國龍跟他一起把院子里所有的糧食與衣衫被褥也一并埋了下去。
游擊隊的眾隊友見到一堆衣衫時,顯得比剛才看到槍支時更興奮,尤其是鄭來順與鄭來福兩兄弟,更是興奮得神神叨叨地念念有詞,以致站在一旁的孟大海用一通又一通的白眼以代表他的鄙視。
此時天氣已冷,風山上的寒衣與被褥明顯不足。
所以,與鄭來順兄弟身上的破衣衫來比,大刀會留下的衣服,簡直就是一筆巨大的財富。
鄭來順感慨道:“想不到立松兄弟與國龍兄弟,你們在放火燒掉大刀會巢穴之前,還會把這些衣衫被褥給搬了出來!”
陳立松笑道:“我們上山沒帶被褥與衣衫,擔心睡覺沒得蓋,身上臟了沒得換洗,所以就把它們給留了下來,順便給同志們也留了一些。”
“哈哈哈!”鄭來順及眾隊員們都笑了。
要知道,這些東西對風山游擊隊來說,還真跟槍支彈藥一樣珍貴!
當然,此時他們看向陳立松的目光當中,頓然多了一些感激。
孟大海并不懂這些衣衫被褥的意義,卻只惦記著槍支與彈藥,總囔著讓他們小心一些,別走火別磕碰了。
眾人一路興奮地朝駐地返回。
而陳立松腦中卻惦記著早晨在自己眼皮底下消失的橫刀,所以一路上依然時刻警惕,關注著四處動靜。
若是有人存心隱慝在深山里對路過之人進行突襲,這種伏擊往往防不勝防。
除了一路的嘻笑聲與隊員們的腳步聲外,四處其實很平靜。
來的時候四處很平靜,現在往回走依然很平靜。
但陳立松此時卻緊繃著精神,緊盯著不遠處的灌木叢。
他從肩膀上取下了槍,打開了保險,端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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