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是扔出來了,但那人仍藏身于一塊大石之后。
林明亮對身邊另一名漢子說道:“晨洪,你先過去把他的槍給撿過來。”
不把槍撿過來,要是眾人冒然現身,對方是狙擊手,突然又撿起了槍射擊,吃虧的必定是他們。
“是!”林晨洪從石柱后現身,大步流星地出了石林、越過山道,爬了上去。
哪有人這么繳槍的?林三才一看,馬上發現不對勁,喊道:“你!撿起槍,扔到這邊來!”
但此時林晨洪已經到了那塊石頭邊,他剛俯身撿起落在地上的槍,卻不知將槍丟出來的那家伙突然發難,從那塊大石之后跳了出來挾持了林晨洪。
他用林晨洪的身體做擋箭牌,半拖半拽地下了坡,一直順著山路往下退去。
那人的手中還有一支手槍。
林明亮喊道:“我你要跑就跑,放開他。”
那人也不搭話,緊拖著林晨洪不放,仍在往下退。
眾人跟了下來。
林三才幾次想開槍,又怕傷著了林晨洪,總下不了手。
那人一直拖著林晨洪到了陳立松與劉國龍藏身的那塊石頭旁,突然舉槍對準陳立松就是一槍。
幸好陳立松早有防備。
就在那人抬手時,陳立松已然跳開,躲過了子彈。
而那人仍不聲不響又朝著他連開兩槍,陳立松手握勃郎寧想還擊卻無處下手,只好藏身于一塊石頭之后。
劉國龍聽到槍響,拿著林三才剛才扔下來的槍,呆杵在那人身后。
那人似乎只想殺了陳立松,緊追不舍。陳立松藏身的那塊石頭并不大,根本藏不住。
緊張之時,林三才朝那人身后喊道:“劉國龍!”
一聲槍響,那人斜斜地倒下,臨死前心有不甘地看了劉國龍一眼,他竟不知自己身后還有一人。
其實不是他不知,而是他沒想到劉國龍也會朝他開槍。
在警察隊,誰都知道劉國龍膽小如鼠,就算槍在他手中也不敢開。
劉國龍開槍后依舊呆呆傻傻地站著,嘴里嘟囔道:“我殺人了,我殺人了…”
“挾持我!挾持我!叫你挾持!”林晨洪從地上撿起那人的槍,朝他身上連開數槍,一直打光子彈后方才罷手。
眾人也都到了跟前,陳立松也從石頭后跳了出來,上前察看,那人被林晨洪打成篩子,早已死透。
三個槍手都死了,只是不知他們究竟又是什么人,何人所派。
林三才問陳立松道:“你得罪了什么人啊?他怎么緊追著你不放?”
“我沒得罪人啊!”陳立松當然不知道竟然為什么。
大家埋伏在這里,是來狙擊鬼子的,雖然被那三個狙擊手攪了一場,正事還是要辦的。
林三才道:“清掃戰場,大家繼續藏好了。”
林明亮讓人把小順的尸體抱到石林后一處舒坦之處安放好,在跟前長吁短嘆了一會,又讓人將這三名狙擊手尸體抬到石頭之后藏匿妥當,擦拭血跡槍痕,再叫大家四處察看一番,眾人繼續藏于石林之中。
讓田邊抓狂的,是他這輩子第一次遇到的令他恐懼的事。
之前他從別的番號的指揮官那就聽過這種傳奇,卻一直不以為然,認為他們無能,現在自己碰上了,才知道什么叫越陷越深、難以自拔。
風山起風了,四處傳來如同鬼魅般的“哭聲”,大家個個聽得毛孔悚然。
只有在風山里經歷過起風的人,才能真正體驗到風山為啥叫風山。
警備隊的人先叫了起來:“有鬼!”
黃大明也從未真正感受過風山的“妖風”,不過他覺得自己是“死”過一回的人,又要在田邊面前表現一番。
“太君,您跟大家說別怕,這是起風,是風聲。”
“你的,帶路!我們回去!”田邊怕的不是風聲,而是游擊隊。
可是黃大明現在也不知道他們在哪里了:“太君,順著走過的痕跡往回走。”
當他們順著走過的痕跡走了一會,發現又回到了剛才走過的地方。
警備隊里又有人說道:“有鬼!”
田邊聽到后,朝天開了兩槍,喝道:“誰再敢亂說有鬼,槍斃!死啦死啦地有!”
他嘴里雖然這么說,但心里也開始發毛。
眾人在石林里又藏了一陣,仍然沒見鬼子下山。
林明亮問道:“鬼子真有上了山嗎?”
劉國龍已從剛才的驚魂中蘇醒了,說道:“絕對上了山的。”
陳立松道:“放心吧,我與劉國龍一早就看著鬼子與二鬼子一同上的山,而且您看,山道上都是皮鞋踩踏過的痕跡。”
劉國龍有了一次開槍殺人的經歷后,便說道:“會不會這些鬼子已被游擊隊消滅光了?”
陳立松道:“不會,鬼子應當是迷路了。”
“迷路?”
“是的。風山風多,我想他們不只是迷路,還會害怕。”
“害怕?害怕什么?”
“害怕風聲。”陳立松與林三才在風山上呆過,聽過風山的風聲。
林明亮問林三才道:“上面還有適合狙擊鬼子的地方嗎?”
“風山到處都適合打狙擊戰,不過,這里是他們下山必經之途,也是最佳狙擊地。”
“要不,我們再上去一些?”
“可以。要不,我們直接上山吧。”林三才躲在地下室好幾天,此時歸心似箭。
陳立松道:“不要上山。進了山,岔路多,而且如果在開闊地遭遇退下山的鬼子兵的話,就我們這幾個人,要想與幾百號鬼子拼殺,我們逃都逃不掉。”
剛才占盡天時、地利與人和優勢,在遭遇到三個狙擊手情況下,已犧牲了小順一人,要是真碰上幾百個鬼子又無天時地利之便,人數懸殊,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