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月琴突然停了下來,對陳立松說道:“陳立松,你先從地道出去。你要知道,這出口就在主屋的炕底!等會你出去之前,我有一個小小要求。”
陳立松啞然苦笑。
剛才他看到的地道入口都在廚房,這老院子的地道入口居然在炕底。
要是從炕底冒出來,即使不是冬天,恐怕也是一身碳炭吧?
“你的意思是讓我先上去?”
黃建宏又插嘴道:“叫你先上就先上,問這么多廢話干嘛?”
“不是叫我從前院大門進去嗎?”
“你不上去跟你小情人交待清楚,一會我們從地道出來,那小娘們見到我們大喊大叫怎么辦?”
黃月琴罵道:“你給我閉嘴!”
“可是…”
“閉嘴!”
“是。”
黃月琴道:“我弟說的意思,就是我想跟你說的小要求。”
“明白了。”
“那你現在上去吧,動作要輕點。”
“沒燒著炕吧?”
“這才九月,燒什么炕?”
“你家大院九月早開始燒了!”
“要是燒炕,你自己看著辦。”
“你們剛才沒上去過?”
黃建宏又插嘴:“我們要上去了,那臭丫頭還不喊鬼子抓我們嗎?”
“小人之心!”
不過,陳立松傍晚剛從院子出來,鬼子就守在主室外面,下人肯定也不敢進去添火,就算有燒炕,這時候恐怕也已經熄了。
又走了一小段,地道明顯陡了。
黃月琴輕聲說道:“到了。陳立松,你上去悄悄地跟林姑娘說一下我們的安排,然后趕緊下來,我們再上去。”
“嗯,我下來后,就從這條地道返回,然后再進去找天福哥。”
“對,你趕緊的!”
雖然在陳家老院陳立松與林青荷見了面,但還沒來得及問清楚,昨夜她還在刀峽上與李飛腳成親,今天怎么就回到鎮上,現在又要與陳天福成親。
與陳天福成親是因為想讓陳天福救他,陳立松想明白了。
“但是,既然昨晚已經與李飛腳成親了,怎么就獨自跑下山來了?”
“難道自己誤會她了?”
陳立松腦海中閃念“誤會”兩字時,突然覺得腦袋有點亂。
“不想了不想了!”
他伸手在頭頂已經觸摸到幾塊有點松動的青石條。
青石條并不重,雙手可以推動,不過陳立松不敢推得太猛,擔心動靜太大。
伴隨青石條的移動,陳立松發現頭頂落下一堆粉未狀的東西,趕緊避開。他知道肯定是炕里燒化的碳炭。
他移開青石條,鉆了上去,眼前卻是一亮!
浮現在眼前的,是兩張臉。
一張是林青荷,一張是陳天福。
林青荷的臉,充滿好奇與興奮;陳天福的臉,充滿驚訝與陰冷。
鋪板已經揭開,林青荷與陳天福圍在地道口。
而且,陳立松看到了一張凳子迎頭砸來!
他下意識地縮了一下脖子,沉聲道:“是我!”
“你怎么知道這條地道?”
“嫂子帶的路。”
“不可能,她不可能知道!”
“她在后頭。”
陳天福手中的凳子當然沒砸下來。
陳天福出現在這間屋里,陳立松也很意外,心情比昨晚看到林青荷與李飛腳一起舉杯喝酒還難受。
田邊不是不讓他進這間屋子嗎?
還在地道下面的黃月琴,聽到他倆對話,沉聲催促道:“陳立松,你趕緊上去!我也要上去!”
陳天福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當陳天福看到除了陳立松上來外,還帶了黃月琴與黃建宏二人冒出來,冷哼道:“你想干啥?”
黃月琴似乎有恃無恐,低聲道:“你大聲喊啊!你再大聲喊,讓外面鬼子沖進來,把我殺了,也了了你的心思!”
“說啥鬼話?回去!哪來就回哪去!”
“我們是來帶走林姑娘的,不是救你。”
“老子還用你救?老子想走,隨時可以離開!”
“林姑娘你看看,他對你是真心的嗎?這條地道他告訴過你嗎?”
黃月琴不忘挑撥。
林青荷與她媽媽到刀風鎮以后,一直就在這個院子里住著,剛才陳天福進來后,他們聽到炕下的動靜后才知道底下有地道。
要不是要救陳立松,她才不樂意嫁給陳天福當什么姨太太。陳天福被鬼子關在這個院子里,有地道可逃,居然也不帶她離開,所以,黃月琴的挑撥很有效。
“是,從來沒有。”
陳天福想辯解:“不是,我剛剛進來,就想跟你說這事…”
“田邊走了?”
“他走了一會。”
門外一陣腳步聲。
趙大富從門外喊了進來:“陳老爺,屋里還有誰嗎?”
陳天福示意大家別作聲,應聲道:“趙隊長,就我跟姨太太。大佐回來了?”
“沒呢。太君去見客人了,應當沒這么快回來。不過,雖然太君人不在,您可不能讓兄弟我難做,皇軍的機關槍可在院外守著呢。”
“放心吧!你跟著我肯定不會讓你吃虧,與你兄弟安心喝酒去吧。”
“好呢!”
屋外趙大富的腳步聲漸遠,大家可以聽到他們又開始行酒令的聲音。
黃月琴“啐”了一口:“呸!他也夠格跟你稱兄道弟?什么玩意?”
陳天福并不理會黃月琴的罵聲,依舊沉聲催道:“你們,原路走吧!”
“我們一塊走!”
“不行,你們可以走,我可不能走!”
“為什么?”
“哪有什么為什么,我不能走就是不能走!”
陳立松道:“那林青荷跟我們一塊先走。”
“她也不能走!我沒走,她離開,一會田邊回來,突然沒了一個人,怎么交待?”
屋外趙大富的腳步聲漸遠,大家可以聽到他們又開始行酒令的聲音。
黃月琴“啐”了一口:“呸!他也夠格跟你稱兄道弟?什么玩意?”
陳天福并不理會黃月琴的罵聲,依舊沉聲催道:“你們,原路走吧!”
“我們一塊走!”
“不行,你們可以走,我可不能走!”
“為什么?”
“哪有什么為什么,我不能走就是不能走!”
陳立松道:“那林青荷跟我們一塊先走。”
“她也不能走!我沒走,她離開,一會田邊回來,突然沒了一個人,怎么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