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依依見是李飛腳,記得他是被林三才打斷了腿的那個警察,嘟囔道:“原來是斷了腿的那個死腦筋,害老娘以為來了土匪,嚇死我了!”
李笑拿著手中的槍道:“我們真是土匪!”
“我們當土匪跟別的不一樣,女的不劫,你別嚇著人家!”李飛腳問林青荷道:“姑娘,你是哪個村哪個寨的”
“切!還土匪”鄭依依記起當時母女找黃大明時,她女兒林青荷那回一報是青英中學女生,連警察隊長黃大明都嚇呆了,現在她就挺起胸脯指著李飛腳說道:“喲喲,你還女的不劫。啥叫這個村那個寨我女兒可是田城青英中學女學生,讀書人,連警察隊長都怕她,你可別惹她!”
李笑與張田農等人哄堂大笑:“警察隊長現在正跪在我們老大跟前呢!”
外面一群人又押了幾個人進來,被押著的人竟是陳天福的四個保鏢。
“報告老大!繳了四支手槍。可惜跑了一個踩著腳踏車的警察,那輪子跑得比我們的馬還快!太快了追不上。我們按老大的意思,怕驚了老百姓所以沒開槍!”
鬼子控制田城及刀風鎮之后,警察隊早改成警備隊了,但刀峽上的人仍叫他們警察。
李笑替李飛腳說道:“好!跑了就算了。這比警察隊辦公樓氣派多了!你你,上去炮樓上看著!”
李飛腳當警察時就知道,這鎮公所與眾不同的地方,就是在院子里建起了這座五層碉樓堡壘,是用來抵御賊寇用的。
他罵李笑道:“什么炮樓碉樓!碉樓懂不懂在人家讀書人面前說錯話,丟不丟人”
“是是,是碉樓!”
“派兩個人上碉樓看清楚了,來了人立即開槍!”
李笑對那兩人重復一遍李飛腳的話:“你倆上碉樓給我看清楚了,來了人立即開槍!”
“是!”
那跪在地上的黃大明心道:“我以前怎么沒想到家中院子也建了這么一個碉樓呢要是這王鎮長沒出事,五層堡壘,每層派兩人守著,誰能靠近”
“你們把他們四個押到東邊的隔壁房間跪在一起!不行,別跪在一起,一個人綁一根柱子上!你,你,找幾條繩子,都給我捆了。”
那李笑雖然說話有時搞笑,但綁人的事倒不含糊。
其實刀峽那些雜七雜八的事務,也都是李笑在打理,畢竟他原來就是刀峽的老大,什么蹲點望風,哪個村什么人為富不仁,都由他安排人去偵察,然后再商量怎么行動。李飛腳雖說武藝高強、槍法極準,但做起事來有時卻魯莽沒腦。
“陳老爺,這幾個人是你手下吧”
陳天福看了李笑一眼,不答。
“不說話啊!不說話給我押到西邊的隔壁房間綁柱子上!你們綁他時,讓他跪著綁!”李笑行為與說話都會出人意料。
“慢!”李飛腳忽然覺得自己一直盯著黃大明也不行。
“老大,你是想把他倒立著綁嗎”李笑說出話來后自己都覺得可笑。
李飛腳指著黃大明說道:“你把這家伙也押到隔壁去一并綁了!陳老爺就算了,讓他站著綁!你的提法太棒了!奶奶的!老子腿斷了,這小子撫恤金不給也就算了,還逼著老子喂子彈!這小子給我倒著綁!他不用腳,給我把他用手著地綁!”
說著說著,李飛腳他突然“呯”地一聲,朝空中開了一槍,打穿了屋頂的瓦。
這一槍,嚇得鄭依依一聲尖叫,雙手緊捂耳朵,神情呆若木雞。
林青荷也怔了,見她媽害怕趕緊過去抱緊了她。
“哎呀!我怎么忘記瞄準了,應當打你的腿。不過老子不是你黃大明,乖乖地過去隔壁呆著,否則真瞄準你的腿開槍!”
“李飛腳!你娘的,別栽到老子手里!”黃大明被押了出去,一路走,一路罵著。
但是罵又什么用呢誰叫他現在被人用槍逼著!
安排停當,李飛腳現在對林青荷是個讀書人感興趣了。
他更加仔細地打量了一下林青荷:“姑娘是讀書人啊李笑,咱們山上誰的文化最好”
“文化最好嘛,算是張田農了。張田農,對吧”
張田農很不好意思地說道:“我…我就讀了兩年私塾。”
“我說呢!咱們刀峽上都沒個讀書人當軍師,難怪不如風山發展得快。聽說他們都有政委什么的。姑娘,你上山當我們政委怎么樣”
李笑偷偷笑了:“嘻嘻,飛腳叔您真會說話,當押寨夫人就說當押寨夫人嘛,還政委。嘻嘻嘻!姑娘,你厲害,年紀輕輕就可以上當我李笑的嬸嬸了!”
“你別亂說話!什么嬸嬸,什么押寨夫人政委!你要知道,知識有多重要!”
林青荷被李飛腳剛才那一槍嚇著還沒緩過來,還抱著她媽媽,見李飛腳向她走了過來,趕緊往后退了幾步。
陳立松剛才一直沒吭聲,現在見李飛腳向林青荷走去,忍不住對李飛腳說道:“李飛腳,你一個大男人,別去欺負兩個弱女子!”
李飛腳轉頭看到陳立松,一拍大腿嚷道:“哎呀!我怎么把你這小子給忘了!”
李笑一看,發愁了。
他剛才還想趁著李飛腳沒注意時,偷偷地讓陳立松溜出去,不想陳立松自投羅網。
他想轉移李飛腳的注意力,趕緊插嘴道:“飛腳叔,咱們把這姑娘抓上去當您的押寨夫人吧!您這一直不娶親,我都不好意思娶親了,我也看上了那黃大明后院一個姑娘…”
“在黃家后院那天你說很面熟的姑娘嗎”
“是是是,就是那個,俺看上眼了!”
李笑說的,是那天從黃大明后院撤退時,遇見了的是林金珠,雖面熟,但他記不得在哪見過她。見林金珠一面,是在陳立松接親那天,李笑在半路攔住討要紅包,他匆忙之中見了蓋頭之后的林金珠一面。
“待我先把斷腿的仇報了,再幫你解決那姑娘問題!”
李飛腳話音未落,人已到了陳立松跟前,見陳立松手中拿著田地契約,說道:“喲!還看書讀報,你也假裝讀書人啊!這是什么”
那契約因為剛寫好,陳立松不知紙上黑汁是否已干,加上他把它當成寶貝一般金貴,陳立松一直舍不得收起來,怕沾了墨,所以一直拿在手上。現在見李飛腳竟注意到他手上的田地契約,暗暗一驚,見墨汁早已干了,慌忙折了要收起來。
但李飛腳早將他手中的田地契約奪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