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寶玉的伯爵府,尤氏換了有一身衣裳回來,見她讓在門口問守門的炒豆幾個小丫鬟扒在窗戶上往里瞧,便喝責了一句。
幾個丫鬟立時全部轉身站好。
“二爺吃過了?”
尤氏問炒豆道。
炒豆回道:“沒,沒呢…”
尤氏見她們面色有異,心生好奇,便也低頭從窗外往里瞧了瞧。
卻瞧不見什么。
府里用來糊窗戶的都是上等的羅紗,并不似民間那種便宜,風都能吹破的紙。
所以,只能看見屋里燈火蒙蒙,并看不太清里面的情況。
炒豆道:“奶奶,寶二爺和二姨奶奶、三姨奶奶她們好像不在屋里了…”
尤氏把臉貼在紗窗上仔細一瞧,果然屋里桌子邊沒看見人影。
她心中似想到了什么,讓丫鬟們留在外面,自己往屋里走。
一會之后,她重新走了出來,面對目光詢問的丫鬟,她臉上沒有一點異色。
“寶二爺今晚興致好,你們不許進去打攪。銀碟,你再去讓廚房弄一尾清蒸鯉魚,寶二爺愛吃。”
“是。”銀碟沒有二話,帶著兩個人去了。
剩下還有兩個丫鬟,尤氏便對她們道:“你們都下去吧,這里不用守著了。”
兩丫鬟便也下去。
等到整個外走廊上只剩下她一個人,尤氏一張白皙富貴的臉才猛然泛起紅霞。
方才她進屋,隔著那屏風,就聽見里面里面那令人有些面紅耳赤的聲音。
她當即就明白發生了什么,但是好奇心還是使得她大著膽子伸出頭看了一眼。
滿地的花紅柳綠的衣裳。
然后她只瞄了一眼榻上,便連忙縮回了頭。
天啊,他居然讓二姐和三姐跪在一起!
面上一陣火燒,她趕忙退出了房間。
隨即鎮定了心情,是的,雖然賈寶玉此舉有些荒唐,但是比起以前的賈珍來說,倒也不算什么。
男兒家嘛,都是這樣的。
至少,看樣子她的妹妹們都是甘愿的。
想到里面之人是她的妹妹這一點,又讓她心中十分異樣起來。
若是,換做她…只這么一想,她就恨不得給自己一個耳光。
面對著蒼月,深深的吸了幾個口氣,尤氏才將胸中污濁驅散。
而后開始思考這件事對她的影響。
很顯然,她的目的達成了。成功的將兩個妹子送了出去,以她兩個妹妹的姿色,賈寶玉收了這份禮,她倒也能心安理得的待在這伯爵府里管家了。
不好的地方便是,此事若是傳開,怕是對她們尤家的聲譽不大好…
不好就不好吧,都這樣了,還要什么名聲。
雖然如此,但是在不知道賈寶玉的打算之前,她還是覺得要把這件事盡可能的瞞著。
所以,她才安排銀碟去弄什么清蒸鯉魚,那玩意兒,耗時。這樣一來,哪怕二尤在這院里待的久一點,多少也能說得通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尤氏站在外面覺得夜風有些涼,便進屋坐著。
終于看見賈寶玉走了出來,她迎上前,道:“二叔辛苦了…”
賈寶玉聞言嘴角抽抽,隨即一本正色的道:“二姐三姐喝醉了,勞煩大嫂子送她們回去,有勞了。”
“應該的,二叔這就要走?要不派人送送二叔…”
賈寶玉拒絕了尤氏的好意,擺擺手大步走出了寧安堂正院。
尤氏追了兩步,見賈寶玉實在走得快,也就罷了,轉身往里屋走。
“你們兩個待在這里。”
制止了兩個要跟著她進去的貼身丫鬟,尤氏自己掀開布簾,走過紗櫥,再繞過一道屏風。
沒有看一眼那只剩下殘羹冷炙的桌子,而是直接往后方而去。
木格子架后,是主人臥室內真正用來睡覺的區域。
可是,此時小房間內,氣息實在有些綺麗。
尤二姐縮在床邊,正小心翼翼的從地上撿起自己的衣裳,一件一件的套著。
在她身后,隱約可見一道身影安靜的側臥在床帳之內。
尤二姐看見尤氏進屋,顯然被嚇了一下,神色立馬不自然起來。不過還是強撐著身子站起來,喏喏道:“姐、姐姐…”
只是兩個字,就已經低了頭。
尤氏只是看著她,見她衣裳還未完整,但是就這樣,更能將其青春活力、豐腴動人魅力皮相表露出來。
尤氏心中不由暗自與自己對比,然后還是不得不承認一點,若是十年前,自己肯定能比得上,現在,應該是不敢和她比的。
自知之明,是她最大的有點,也是她這么多年在賈府生存的基本能力。
“三妹妹怎么樣了?”
尤氏主動撿起尤二姐的外衣,給她溫柔的罩在身上,避開令人尷尬的話題,直接問起尤三姐。
她的態度給了尤二姐一些暖意,尤二姐回道:“她只是累了,剛才,剛才…”
剛才她自不量力挑釁某人來著。
可惜,這種話令本來就嘴笨的尤二姐實在說不出來。
尤氏卻是立馬明白,心中的納罕之色再次閃過。
方才等在外面,她還在想,可是賈寶玉在里面和她們說悄悄話來著,如今看來,情況,只怕比她想象的還要不簡單。
沒敢往深處想,她上前查看了一下尤三姐的狀態,確定只是睡著了才罷。
然后,她的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在那床面上。上面,一片星星點點的痕跡,還有些鮮紅的。
她立馬眉頭一皺,責備尤二姐道:“怎么不知道拿白布墊一下?”
床單打濕弄臟都是小事,那些紅色,可都是女人家清白的證明。
她作為她們的姐姐,自然要替她們想到這些。
日后,若是要在府里有個名正言順的名分,這東西,可是最大底氣之一。
尤二姐臉更紅了,“他,寶二爺不由分說…”
實際上,她們當時只顧緊張給忘了。
賈寶玉作為男人,自然不會在意這些。
尤氏白了她一眼,豈能猜不到一些關節,她道:“罷了,把它們裁剪下來,回去拿熨斗熨干了保存起來,這對你們來說可是大事,不能有一點馬虎。”
尤二姐只得連連點頭。雖然懷疑那樣會不會有些臟,但既然是尤氏說的,想來別人都是這樣的,也不敢馬虎。
她立馬要去找剪刀,尤氏道:“先把她弄起來,再累也得回去再睡。”
于是兩人合力把尤三姐弄醒。
尤三姐睜開朦朧的眼睛,看見一臉“陰測測”的尤氏,比她姐姐之前的反應要激烈多了,立馬抓起被子,縮到墻角。
其間,許是扯動了傷處,令她發出“呲”的一聲。
羞的她埋頭不敢見人。
尤氏心知她是羞于見她。
起初她對尤二姐兩個作出攀高枝的倡議之時,這個小妮子可是嗤之以鼻的。說的那些話,她多少也聽說過一些。
只是沒與她計較。
如今好了,她自己主動獻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