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吃的賓主盡歡。
黑鐸也和阿輝約定好后天就去山上采紅芷,作為報答,他希望黑鐸能教他如何培養小精靈。
但講真讓黑鐸這個半桶水教,他完全不知道該教啥。
跑就完事兒了。
阿輝家附近的公園里,一行隊伍浩浩蕩蕩的前行著。
由于這里是龍之民的集中居住區,周邊不存在賓館和旅店這種設施,小精靈中心也隔得遠遠的,因此游客啥的基本看不見。
周圍飯后溜圈散步的龍之民見到黑鐸這個生面孔,和他身后許多的生面孔小精靈,表情略顯奇異。
“阿輝啊!你家的遠房親戚?”一名和阿輝相熟的老伯拉住跟在小火龍身后,均勻呼吸的阿輝。
除了繼承者不允許與外人通婚外,其實龍之民大多是無所謂是否和外人結婚的,有女兒嫁出去的,也有兒子在外打拼成家的。
所謂在城都開枝散葉便是如此。
阿輝搖了搖頭,“是阿爸的客人,你們應該認識才對。”
“認識?”老伯怔了怔,燈光昏暗,月亮又被云層遮擋,樹蔭籠罩下黑鐸的臉晦澀難明。
他再度看去,直到黑鐸跑到路燈下才算看清。
“…那個和小椿公主對戰的少年!”老伯吃了一驚,轉身還想問阿輝些什么,但阿輝已然跟上黑鐸的步伐,迅速前去了。
老伯猶豫了兩秒,沒敢追上去,他老骨頭一把,這么跑保不定明兒就要躺床上。
沒辦法,只能和那群老東西八卦八卦了。
老伯敲著自己的后背,心中好奇阿輝家和那個少年是什么關系。
遠處。
阿輝瞟了眼周圍目光隱隱投射過來的鄰居們,腳步微微停頓后,加速從金閃閃小火龍身邊超過去,和黑鐸并駕齊驅。
“怎么了?”呼吸輕緩,步伐帶有韻律的黑鐸皺了皺眉,“是要上廁所…”
阿輝趕忙搖頭,“不不不,你難道沒感覺到周圍人都在看我們嗎?”
黑鐸自然是感覺到了的,但他已經習慣了無視旁人的目光,不像月亮伊布那樣臉皮薄。
“如果你覺得受不了的話,找塊地方繞圈跑也是可以的。”黑鐸以為阿輝是受不了自己在那么多人眼皮子底下訓練。
阿輝張了張口,表情有些無奈,是他沒說清的緣故,他便低聲道“和那個沒有關系,我們之所以被這么多人看,是因為你!”
因為我?!
黑鐸聽到這句話,便速度放緩抬起了手,身后的一長串小精靈速度同樣開始變慢,隊伍便停了下來。
“怎么說?”黑鐸用肩上的毛巾擦了擦不存在汗水。
阿輝剛才一邊說話一邊跑吃了不少的風,此時正微微氣喘著斷斷續續道“下午的時候,我不是告訴你羅垠和阿武被你打敗了嘛。”
“嗯”
“他們兩個本是我們這一輩最有希望進入前十二強的兩人之一,尤其是羅垠,他的阿羅拉椰蛋樹同輩里很少有人打得過,是最有希望在二十五歲之前成為頂級訓練家的人之一。”阿輝表情稍有羨慕之色,顯然他是遠不如羅垠和阿武的。
黑鐸面露異色,二十五歲的頂級訓練家很流弊嗎?
…好像是挺流弊的。
回想起阿羅拉椰蛋樹的面板,那個家伙能控能打,青草場地一開不僅提升草屬性的招式威力,還能小幅度回血,順帶降低地震、重踏和震級這三個靠震動攻擊對手的招式。
幸而烈咬陸鯊全程沒使出過地面屬性的招式,阿羅拉椰蛋樹也沒機會把青草場地用出來,否則的話,說不定阿羅拉椰蛋樹會輸的更慘一點。
嗯嗯就是這樣。
“這樣的人有幾個?”黑鐸好奇道。
阿輝道“有五個,剩下還有一些人是上一輩或者下一輩的,總之參加龍王祭的人不會超過三代。”
三代,90后、00后、10后?
黑鐸不知道龍之民是怎么算輩分的,但看阿輝的表情,就知道應該相差挺大的。
“小椿館主是上一輩的嗎?”
阿輝點點頭,“對,小椿館主和阿渡大人都是上一輩的人…等下,我不是這個意思!”
他勾起黑鐸的肩膀,低聲道“你在我們這里出名啦!你都不知道你的名氣到底有多大!”
黑鐸略微移開身子,露出你在逗我的表情,“我為什么會在你們的圈子里有名氣?”
要論名氣,希羅娜和娜琪更應該受到關注吧,一個是女冠軍,一個是最有前途的飛行屬性道館訓練家。
“你報名的時候是不是逮了三個人出來?”阿輝用一種肯定的語氣說著疑問句,“還有你在初選賽和預選賽里的表現,現在所有我們學校里絕大部分馴龍師都把你當成競爭對手了!”
競爭對手…這些人是不是閑得慌?
“他們也要參加白銀大會?”黑鐸想不到這些人除了白銀大會的冠軍外,還有什么東西好和他爭的。
阿輝作肯定回答,“當然!我們學校有十個參加白銀大會海選賽的資格!不知道多少人為了這是個名額擠破了頭!”
地區大賽是不限制參賽年齡的,只要你有參賽資格或是八枚道館訓練家下放的徽章,都可以參加,但一個人一生只有一次參加的機會,無論輸贏都不允許參加第二次。
因此對名額的競爭,學院派訓練家是既渴望又害怕,渴望拿到好成績甚至優勝,害怕自己白白浪費這一生在城都唯一一次魚躍龍門的資格。
聽上去比高考還恐怖(笑),高考還有復讀的機會,地區大賽卻是沒有。
“等一下等一下,這又和我抓的那三個人有什么關系?”黑鐸覺得阿輝說的完全是牛頭不對馬嘴。
前后根本不存在因果關系。
“當然有關系!”阿輝振振有詞道“你抓得那三個人里面有兩個是收了錢特意來搗亂的!以往這種人也有,但像第一天就被抓到還是頭一次,聽說你是在人群里抓的?”
黑鐸想反駁些什么,被阿輝打斷。
“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今天下午的對戰。”阿輝說的話讓黑鐸越來越摸不著頭腦,但他自己倒是越說越起勁。
他興奮地手舞足蹈著,并走到烈咬陸鯊的身邊,“它與哈克龍的空中戰、陸地戰,所有人都以為它會落敗的時候,你的烈咬陸鯊卻一次次站起來進攻,尤其是最后的地震!”
又一個被烈咬陸鯊圈粉的,
黑鐸看著一臉迷茫不明所以的烈咬陸鯊,輕輕笑了笑。
你知不知道自己對戰的時候特別帥啊!小老弟!
對面。
阿輝還在那里講著,但黑鐸已經聽不明白他到底想表達什么了。
于是在他結束了自己狂熱的演講后。
黑鐸道“所以,你想說的是什么,和你一開始想說的東西有什么關聯?”
阿輝一通嗶嗶已經耽擱不少時間了。
夜訓距離結束的時間還長著呢。
“…”阿輝聽聞,也發覺到自己似乎說了許多無意義的話,臉蛋微紅,“那個,我是想說你要小心,很有可能會有人找你麻煩。”
找麻煩。
黑鐸皺起了眉,全然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地方招惹到了別人,當然有人找麻煩他也是不怕的。
“誰,是那個什么阿武嗎?”黑鐸回顧了一下自己來到煙墨市招惹的人,唯有那個莫名其妙對他發火的阿武朝他顯露出來敵意。
阿輝點點頭,補充道“因為某些難以啟齒的原因,其實我們內部有一群人是非常排外的,敵視外來的馴龍師,阿武就是他們中的一員。”
神經病,來煙墨市玩還要被迫參與他們的派系之爭。
黑鐸有些無奈,無妄之災啊,什么吊玩意兒。
“小椿館主不管的嗎?假如我告訴小椿館主,會怎么樣?”
對付這類人,最簡單的辦法就是找家長、找領導、找老師,排除部分不負責任的家伙,一般找這三位肯定是沒錯的。
阿輝眨了眨眼,道“對哦,你好像還認識小椿公主。告訴小椿公主的話,她確實會約束那些人,但他們會瞧不起你…”
“那就瞧不起吧。”黑鐸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了繼續訓練,跟上!”
還以為會怎么樣,結果就這種程度,搞得黑鐸好像稀罕他們瞧得起一樣,蛇精病。
先不論黑鐸不是跟他們混一個圈子的,那群人稀罕又怎么樣,不稀罕又怎么樣?
他們是阿爾宙斯嗎?是神獸嗎?是阿渡嗎?是赤紅嗎?是圖鑒持有者還是冠軍四天王?
連他喵道館訓練家都不是,哪里來的阿貓阿狗臭魚爛蝦,一群臭弟弟,來找麻煩全部打爆!
以為他手里就烈咬陸鯊強啊?
阿輝渾然不知自己的提醒不僅沒讓黑鐸忌憚,反倒讓他開始思考要把那群人揍成什么樣。
他內心在憂慮假如那群人找過來自己到底要不要幫黑鐸。
幫黑鐸吧,容易被人說自己胳膊肘朝外拐,幫外人欺負自己的族人。幫自己人吧,阿爸他一定會把他腦袋扭下來的!
阿輝深知阿烈對黑鐸有一種長輩對子侄輩的關愛,原本的話阿烈對黑鐸的友好是為了完成小椿公主交付的任務。
可隨著黑鐸一系列極對阿烈胃口的行為和謙遜的姿態,以及強大卻從不張揚的實力,阿烈大叔是正兒八經的喜歡上了這個話不多,但極重情義的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