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謹慎的考慮,今早離開房間的時候,林澤特地用一根頭發夾在門縫上做了個簡易的警戒措施,而此刻那根頭發絲正靜靜躺在地上,昭示著在他離開后,有人曾經進入過他的房間。
林澤目光閃動,緩緩打開房門,小心謹慎地步入里面,環目四顧,確定沒人埋伏在房內意圖偷襲后,才散去體表凝聚的氣罡。
關上房門,他仔細檢查了一遍,雖然入侵者很小心地沒有移動太多東西,并盡量恢復了原狀,但細心觀察的話,還是能看出有幾處地方有被移動過的痕跡。
“不像是小偷干的。”
林澤第一時間排除這個,沒有哪個小偷會在偷完東西后幫主人家貼心地恢復原樣,更何況這種寒酸破落的公寓有沒有小偷會光顧都是個問題。
白手套也不大可能,他和白手套根本沒有過正面接觸,再者以傳聞中白手套的行事風格,如果真對他產生了懷疑的話,恐怕直接上門抓捕的可能性更大,而是采取這種偷偷摸摸的行動。
那么真正的入侵者便呼之欲出了。
“原來如此,所謂的試用期是為了留出調查的時間,招募一個侍者都要做到這種程度,那間酒吧果然不簡單。”
林澤微微有些欣喜,黑貓酒吧越不簡單越好,說不定能以此接觸到更深入的副本劇情。
從沉思中回過神來,他簡單洗漱了下,便上床睡覺。
第二天,林澤依舊早早起床,先是修煉了一會,然而便出門就近解決早餐,在附近隨意閑逛。
因為時間還很充裕,所以這一次他擴大了探查的范圍,裝作游手好閑的年輕人,一邊閑逛一邊暗暗觀察。
一路走下來,林澤發現收容區比他想象中的還要破落貧瘠,他所居住的第三大街居然是整個收容區最繁華的地帶之一。
像是第四大街之后的街道,基本就是一棟棟廢棄破舊的樓層擁堵在一起,街上污水橫流,來往的人群大都神情麻木呆滯,一些角落里還能看到不少衣不蔽體的孩童,他們癱坐在巷子深處,木然抬頭望著天空,仿佛壞了的娃娃一般一動不動,要不是胸口還有起伏,幾乎會被人誤認為是尸體。
從第四大街一直走到第八大街,林澤沿途看到的基本都是這般破落的景象。
而每到達一個方向的盡頭,都會看到一扇鑲嵌在石墻內的巨大鐵門,高聳的墻壁與厚重的鐵門將破敗的街道隔絕開來,讓人無法窺視到后方的情形。
同樣的鐵門足足有四扇!
將整個收容區逛了一遍后,林澤返回第三大街買了些食物,旋即戴上鴨舌帽和口罩回到第四大街,在巷子里找到幾個孩童,以食物為報酬,從他們那里旁敲側擊打聽到一些情報。
不出所料,鐵門后便是四色組織的大本營。
其中東邊的鐵門后是黑帽子的大本營,收容區的人稱其為東區,北邊則是白手套的大本營北區,以此類推,和他從外套男那里得到的情報差不多。
此外還有關于四色組織能力的情報。
畢竟是孩童,描述起來有些抽象和混亂,但從中可以篩選出不少有用的信息,比如紅披風的人可以使用火焰,藍肩帶的人腰間常常帶著刀劍,黑帽子的人則是千奇百怪,有可以變成石頭巨人的,有可以噴射出足以融化金屬的毒液的,有能夠發射雷電的。
“火焰的話,應該屬于萬法類型,刀劍則是武具類型,黑帽子聽起來和規則類型十分相像,在加上煉體類型的白手套,五種類型一下子齊了四種。”
四色組織的力量體系分別對應一種能力類型,至此林澤終于可以確定,加入四色組織就是接觸力量體系的一種方式。
煉體、萬法、武具和規則,能力屬于這四種類型的玩家,都可以選擇四色組織中的一個加入,從而有針對性地提升實力。
不過像矮壯男子那種,因為魯莽而暴露出來,被與自己能力類型不符的白手套抓走,之后就算能活下來加入白手套,多半也很難找到適合自己的力量體系,只能說一聲悲哀了。
“不過,還差一個召喚類型。”
林澤又找了幾群孩童問了下,得到的情報基本大同小異,于是便準備返回第三大街,剛好上班的時間也快到了。
結果在即將離開第四大街的時候,意外地被人攔了下來。
“大哥,就是這個家伙,我看到他拿了好多食物去救濟那些小鬼頭!”
攔住他的是五個穿著臟兮兮衛衣的青年,正滿臉不善地盯著他,其中一個尖嘴猴腮的矮小男子指著他大聲喊道。
五人中領頭的是一個滿臉橫肉的家伙,聽完矮小男子的話后,上下打量了林澤一眼,冷笑道:“朋友,有余力接濟那些小鬼頭的話,說明你身上的錢不少,不如拿出來,也接濟接濟我們兄弟幾個!”
其余四人聞言嘿嘿笑了起來,望向林澤的目光中充滿了貪婪和戲謔。
林澤看了五人一眼,搖搖頭道:“搶劫就搶劫,說得這么委婉干嘛?”
“喲,還挺橫的!”
領頭的人揮了揮手中的鐵棍,呼呼作響,“本來你乖乖拿出來的話,還能讓你少吃點苦頭,不過現在我改變主意,要給你點顏色看看才”
話還沒說完就被林澤直接一拳砸中面門,當場就慘叫著向后摔倒。
另外四人見狀頓時又驚又怒,大叫著向林澤沖了上去。
雖然不能施展靈氣和動用魂刀,但僅憑格斗技巧和身體素質,林澤的實力依舊遠超普通人,對付五個混混簡直不要太簡單,不到五秒,剩余的四人就齊齊趴在地上,捂著傷處哀嚎呻吟,看向林澤的目光中已充滿了驚懼。
領頭的青年此時心中滿是懊悔和苦澀,本以為這次是運氣好遇到個不懂財不露白的愣頭青,沒想到居然踢到了鐵板。
眼角余光瞥見林澤走來,他心中悚然一驚,忙不迭道:“饒、饒命”
話說到一半就被林澤一腳踹開,后者絲毫沒在意他,轉而伸手拿起地上一張紙,卻是從他身上掉落下來的。
林澤將紙張撫平,皺眉端詳起來。
紙張看樣子是一張通緝令,不過內容有些奇特,上面的照片居然是一只穿著西裝,長著貓頭鷹腦袋的生物,名字叫做‘夜梟’,懸賞金高達100000卡納。
這兩天的經歷已讓他大致明了卡納的購買力,10萬卡納絕對是一筆不折不扣的巨款,足夠在第三大街買下一間位置不錯的店鋪了。
“這是什么?”
林澤抖了抖紙張。
“那、那是四色組織發布的通緝令。”領頭的青年強忍疼痛,連忙解釋道。
“夜梟是誰?”
“我、我們也不太清楚,據說是一個潛藏起來的危險分子,啊,對、對了,是超凡者!”
被通緝的超凡者?
林澤不禁陷入沉吟,感覺自己似乎隱隱把握到了某個關鍵節點。
片刻后,他回過神來,將通緝令扔回給五人,轉身離開。
臨近十二點的時候,林澤回到了黑貓酒吧,開始一天的工作。
接下來的日子里,他的生活變得規律起來,早上除了修煉便是四處閑逛調查,下午和晚上則是去酒吧上班,每天都過得極為充實,且平淡。
除了第一天發生了矮壯男子被白手套抓捕的事情后,之后的日子里林澤便沒再遇見過類似的事,也沒撞見其他玩家。
不過這也是預料中的事,收容區雖然不大,但也居住著近萬人,頂多10人的玩家扔到近萬人中,想要找出來還真有一定難度。
另一方面,林澤還知道了黑貓酒吧的老板另有其人,之前他還以為是葵的產業,結果后者只是代理人。
十天的工作下來,酒吧的老員工基本都認可了林澤的能力,葵對他的態度也漸漸溫和起來,不再像之前那般帶著疏遠,可惜林澤依舊沒能查探到她背后的秘密。
“那我下班了。”
林澤從更衣室換完制服出來,朝吧臺后總是在擦拭酒杯的葵揮了揮手。
“嗯。”葵頷首應了一聲。
走出酒吧大門,林澤還沒走出多遠,迎面就見到一男一女氣喘吁吁地從他身邊跑過,臉龐上滿是焦急神色。
目光瞥過兩人中青年的面龐,他腳步不由一頓。
那張臉孔頗為熟悉,印象中好像經常在酒吧出現,而且似乎與葵認識。
葵性格內斂,哪怕是對顧客也表現得十分淡漠,對不熟識的人通常不大搭理,林澤也是被認可了工作能力后,和她的交流才漸漸開始多了起來。
因此對與葵比較熟悉的人,他會格外關注多一點,而剛才經過的那個青年就屬于這一范圍。
望著兩人匆匆跑入酒吧內,林澤心中一動,找了個陰影角落躲了起來,暗中關注酒吧大門。
片刻后,酒吧內傳來上鎖的聲音,緊跟著燈光熄滅,內里聲音陡然一靜。
見狀,林澤眉頭一皺,旋即反應過來,立刻繞到酒吧后門的小巷,剛一抵達,果然看到葵和那一男一女的身影步伐匆匆地消失在巷道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