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語世界的原住民可不像強者世界那般,擁有極為強悍的體魄,他們的力量更多來源于魂刀,大部分鑄刀師的身體素質只能說是普通,正面承受一記爆炎刀氣的轟炸,就算不死也要受重傷。
就像此刻的絡腮胡男子,身受重傷,幾乎失去了戰斗力,只能躺在地上痛苦呻吟。
見狀,林澤邁步向他走去,一路上體表的氣層震顫不斷,仿佛撞碎了無數無形事物,方才抵達絡腮胡男子身側,蹲下身來,發問道:
“你的魂刀名字是什么?”
絡腮胡男子倒也硬氣,瞧見林澤靠近,立刻閉嘴不再呻吟,咬牙強忍劇痛。
林澤不以為意,繼續問道:“丁錦只派了你一個人來暗殺我?有沒有同伙?”
絡腮胡男子面色蒼白地喘了口氣,目光滿是戾氣地看了他一眼,冷笑道:“我不會告訴你的,有種你就殺了我!”
“硬骨頭,了不起。”林澤笑了笑,沒有發怒,而是思索片刻后起身走開,返回之際,手上已然多了一條毛巾、一壺水和繩子。
在絡腮胡男子強作鎮定的目光中,林澤先是用繩子將他捆綁好,而后展開毛巾,抖了抖,蓋在他的臉上,另一只手則是拿過水壺,緩緩將壺內的水傾倒在毛巾上。
有些冰冷的水落在絡腮胡男子臉上,讓他心中微微一驚,但發覺只是水后,他立刻放松了不少。
然而沒過片刻,絡腮胡男子便劇烈掙扎起來,身體瘋狂扭動,渾然不顧背后的傷勢,可惜林澤另一只手一直按著他的腦袋,穩若磐石。
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林澤停止澆水,將毛巾取了下來。
毛巾一被拿開,絡腮胡男子立刻雙目圓瞪,大口大口地呼吸,結果卻被鼻腔里的水嗆住,劇烈地咳嗽起來。
“那么,再問一次,你的魂刀名字?”
這會兒,原本還很硬氣的絡腮胡男子已然虛弱不堪,再也不敢有所隱瞞,喘著粗氣答道:
“羅、羅網!”
羅網?
林澤在腦海里搜索了一遍,很快回憶起相應的資料,這是一種中級鑄刀配方,鑄成后的魂刀能夠重現持有者一個小時內的攻擊軌跡。
通俗點講,就是魂刀持有者在某個位置揮砍一刀,那么在接下來一個小時了,這一刀可以被反復激活重現,進而攻擊經過或者剛好位于那個位置的目標。
這下子他終于明白為什么先前會遭到那般古怪的攻擊,顯然絡腮胡男子在他回來之前,已經在客廳中留下了無數斬擊,只待激活重現。
羅網在即時戰斗中的作用算不上強,但在持有者有所準備,提前布置好戰斗地點的情況下,卻能發揮出十分恐怖的效果,甚至可以越級擊殺比自己強大一兩個級別的敵人。
要不是林澤有氣護體,加之絡腮胡男子輕視了他的實力,這場戰斗最后鹿死誰手還真未可知。
“丁錦除了你還有沒有派出其他人?”
“有。”
“多少人?他們在哪里?”
“包、包括我在內一共兩人,另一個人去對付其他人了。”
“對付誰?”林澤心中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一個叫蘇凜的女孩。”
林澤神色立刻冷了下來,驀地起身。
“該、該說的我都說了,可以饒我一命嗎?”絡腮胡男子虛弱地說道,全然沒有了先前叫囂時的硬氣。
聞言,林澤頷首道:“我答應你。”
絡腮胡男子怔了怔,詫異于林澤居然如此好說話,下一秒便覺心口一痛,低頭看去,一柄明晃晃的刀刃已然沒入他的左胸。
林澤拔出刀刃,甩掉上面的血液,看向眼神中滿是不解的絡腮胡男子,淡淡道:“有種就殺了我,這話不是你說的嗎?”
“我做到了。”
聞言,絡腮胡男子瞪大眼睛,嘴唇翕動幾下,最終什么都沒說出來,頭一歪便死去了。
林澤轉身離開房屋,向蘇凜家中疾馳而去。
兩人的住處相距不遠,五分鐘不到,林澤就已經抵達蘇凜家中,還沒進門就聽到里頭傳來清晰的打斗聲。
沒有猶豫,他直接踹開大門,一個箭步沖了進去,目光逡巡間,很快看清屋內的情形。
客廳早已變得一片狼藉,四處都是被打碎的木質家具和玻璃碎片,墻壁宛若小孩涂鴉一般劃滿了刀痕。
遍地狼藉間,蘇凜正在揮刀和一個中年男子鏖戰,她面色略顯蒼白,身上數處傷口汨汨流淌著鮮血,將衣物浸成紅色,揮刀動作艱澀無比,明顯落在了下風。
響亮的踹門聲一下子將正在戰斗的兩人注意力吸引了過來,瞧見林澤出現在門口,兩人齊齊一怔,旋即蘇凜美眸一亮,中年男子則是面色陡變,想也不想就向不遠處的窗戶躥去,居然毫不猶豫就想逃跑。
然而林澤動作更快,幾個踏步就擋在他的跟前,伴隨著一陣金鐵交戈的清脆鳴響,兩人的白刀狠狠撞在一塊,擦出一溜耀眼的火星。
火花閃動間,林澤驀地感覺手中白刀一沉。
“小心點!他的魂刀是‘千鈞’,能夠讓觸碰到的物體重量持續加倍!”蘇凜見狀急聲喊道。
聞言,林澤眉頭一挑,和他交手的中年男子則是冷笑一聲:“給我滾開!”
喝罵的同時,他小幅度快速揮刀在林澤的白刀上斬了三下,后者頓覺武器瞬間沉重許多,手腕一下子吃不住力,武器向下沉落。
而趁著這個機會,中年男子迅速脫身,向窗戶狂奔而去。
林澤面色依舊淡定,手腕用力,止住了白刀跌落的趨勢,隨后仔細感受一番,發現白刀的重量只增加了兩倍,并非記憶中魂刀千鈞每砍中一次,就能增加一倍重量的特性。
“看來只是個見習鑄刀師。”
心中了然,林澤抬頭看向已經奔至窗前,正準備撞破玻璃逃跑的中年男子,淡漠地舉起白刀。
伴隨著火焰迸現,一記赤炎刀氣如離弦之箭突襲而出,轉瞬命中中年男子的后背,頓時就聽一陣凄厲慘叫,中年男子渾身焦黑地跌落在地,背上赫然多了道恐怖的傷口,整個人一動不動,已然痛暈過去。
客廳中央,蘇凜呆呆望著眼前這一幕,半晌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