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就是它了,進入星系六個小時沒在任何地方停靠,也沒有出入記錄,在我們遭襲前三十分鐘才通過星門一路進入了低安區。”
不管樂意不樂意也得等飛船修好才能離開,流星一分鐘沒浪費,星門資料一到就和辛吉斯進入了分析模式,并很快找到了嫌疑犯。然后就是編隊主要成員的臨時會議,克萊爾也被邀請參加。
“…這也太…你確定是它?”克萊爾終于不用忍了,看著鏤空設計的黃鼠狼號笑得渾身亂抖。
“從時間點上看它的嫌疑最大,以撒正在通過關系聯系統合部調查駕駛員身份。如果真是它的話,我想這個身份很可能又是假的。”辛吉斯應該算是流星衛隊里最善于數據分析方面的專家,雖然她也對這個結果不太滿意,可數據不會說謊。
“如果沒有驅逐艦的殘骸還不能確定,可是能把飛船拆的如此…干凈,除了它之外目前還沒有其它可疑對象。至于說這艘奇怪的飛船,辛吉斯認為應該是由主宰級無人機巡洋艦改裝的,它的數量很多,帝國、卡尼迪王國、血襲者、薩沙甚至第五遠征隊都有大量裝備,很難追蹤來源。但這并不重要,我們現在需要的就是跟蹤它的信息,搞清楚它從低安區去了哪里。以撒,這就要靠你的皇帝親戚了!”
做為第五遠征隊的王牌飛行員,流星當然也有自己的驕傲,分析結果他確實不想相信,大名鼎鼎的流星衛隊還沒見到敵人面就被一艘主宰級巡洋艦給陰了,說出去太丟人。但他確實要比以撒成熟多了,對于名利看得很淡,撩開這片遮眼布一切也就變得井井有條了。
“就這樣吧,如果沒有其它事情我想馬上到自己的飛船上去,這里太讓人不舒服了。”克萊爾覺得應該是沒自己什么事兒了,如果能用這種辦法追蹤到艾特,自己和以撒早就做到了。
“佳瑞小姐,還有件事兒需要您的協助…”但流星似乎不太愿意讓她走。
“請講!”克萊爾停住腳步,盯著流星那雙深邃的眼眸,打算從里面看到點提示。
“我們可以設想一下,它更換了飛船,原因我也想到了,在襲擊皇帝時它的戰艦說不定受到了嚴重損傷,這一點還有待以撒向帝國官員確認。但我們可以先假設一下,它獨自一人拋棄了克隆體,就是要回來更換飛船的。這艘飛船也遠不止主宰級那么簡單,也就是說它在附近應該有藏匿處,比如說位于塞丁星系空間站的改裝廠。”流星沒有任何表情變化,依舊用手扶著下巴,像是在一邊想一邊組織語言。
“我們要去塔塔空間站嗎?太好了,我和塔塔閣下已經約好了見面時間,誰知道出了這種事兒。如果你愿意可以和我一起去拜訪,聽說他的夫人是花族的一位族長,這種見面機會是很難得的。”
流星越是說的隱晦克萊爾聽的就越心驚,這家伙太可怕了,不是他的戰斗技巧而是細致入微的分析能力,幾乎每次都能抓到別人很容易忽視的細節。
可越是心驚就越要表現出無所謂的態度,也別等他張嘴要求了,自己先主動點吧。以艾特的行事風格,應該不會在空間站里留下什么證據。
“那就不必了,我想塔塔閣下也不愿意見到我這樣的不速之客。我想說的是那艘飛船明顯是個半成品,甚至還未完工,也就是說它對飛船進行了大幅度改裝。一艘大型飛船所需的零部件必然很多,以塞丁星系的條件應該無法全部滿足,想得到這些就必須制造或者購買。后者我會想辦法調查,前者就需要佳瑞小姐您的專業特長了。能不能把制造類似合金的原材料提供給辛吉斯,如果其中有比較稀少的配料,我們說不定可以從中找到蛛絲馬跡。”
流星好像也不是很喜歡交際,馬上拒絕了邀請。但他想說的不是去搜查塔塔空間站,而是提出了另一種可能,也確實和克萊兒相關。
“…不牽扯到熔煉方法和精煉過程嗎?”這時克萊爾一點都笑不出來了,但還不能馬上拒絕,努力做出為難的樣子想了幾秒鐘,先讓自己狂跳的心臟安穩安穩再接著表演。
“請放心,我們對您的新產品絕無別的意思,一切有關制造工藝方面的細節都不涉及,只需要從中找到數量比較稀缺又容易追蹤的原料。”
對于克萊爾的擔憂流星表示理解,這可是商業機密,擱誰也不會和盤托出的。為了讓克萊爾打消顧慮他再次闡明了態度,并報以歉意的笑容。
“好吧,但我需要自己的飛船主腦聯系公司主腦,從中查詢相關材料的去向。”為了不引起流星的懷疑,克萊爾還是答應了這個請求,但必須爭取一些時間來向艾特匯報,商量個比較妥當的應對之策。
按照流星的辦法確實能找到相關信息,塞丁星系并不是貿易星系,也沒有大型制造空間站,有些原材料很少會流向這里,其中就有自己通過詩集團無人貨運艦運來的。
“桑德拉,你們那個小補給點有沒有從塔塔空間站獲取過物資?”當洪濤接到克萊爾的消息時,黃鼠狼號已經鉆進了無主權星系,想躲過統合部的監控只能冒險在這些沒有法律的空間里穿行。好在黃鼠狼號也不是沒有自衛能力,只要不碰上中大型編隊,零星海盜還是能應付的。
可是該怎么解決克萊爾的難題就讓洪濤比較撓頭了,讓誰去背鍋呢?一扭頭,旁邊的桑德拉讓洪濤眼前一亮,得嘞,這口大鍋干脆就甩給血襲者吧。也不是白背,這叫一報還一報,誰讓你們當初要綁架我呢。
“大部分日常貨物都來自塔塔空間站,那是距離補給點最近的地方,但我真不知道老師您就在空間站里!”桑德拉以為洪濤又要找后賬,在意識里怎么也探不清對方的想法,更慌了,緊張的連身體都繃緊了。
“放松點,你不是血襲者了,是我的學生,以前的事情全都一筆勾銷。我想問的是那個補給點會不會廢棄,或者派重兵守衛?”
桑德拉的反應洪濤沒看見,但在意識中感覺到了。兩個人的大腦都和主腦連在一起,能感覺到主腦的任何變化,同時也能感覺到對方的波動。
洪濤已經逐漸適應了這種交流方式,和普通的察言觀色相比意識層面的交流更效率,不管是克萊爾、熱法,還是桑德拉,好像都沒法撒謊,真是腦子里真想就怎么表達。不用再去分析對方說的話到底是什么意思,節省了很多需要大腦計算的環節。
不過這樣一來對洪濤就是致命的,因為忽悠人的本領到了意識層面就面臨失靈的窘境。但也不是說意識交流就沒法隱藏想法,只是難度更大,需要靠意識力來掌控局面。強勢的一方可以部分控制弱勢一方,達到可以隨意探知對方想法,卻不讓對方意識力深入自己大腦的效果。
這一點是洪濤在和女皇意識融合時領悟到的,又在桑德拉身上試了試,好像也有效果,自己的大腦意識要比她們倆明顯強一些,能在交流中占據主導地位。
至于說和克萊爾誰弱誰強,洪濤還真不知道。和她的交往過程中自己總是處于被動地位,甚至從來也沒動過這種心思。不過沒關系,洪濤打算先把這個技能練好,然后找機會去和克萊爾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