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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館主,你知道這天下的九大高手嗎?”
崔龍女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
“是‘一帝雙絕三仙四佛五魔六妖七王八君’嗎?”
杰森回答著。
“對。”
崔龍女詫異的看了一眼杰森。
原本她以為,一個最遠只到過‘山城’這樣小地方的鄉下館主,是不可能知道真正意義上的江湖高手的,哪怕實力不錯。
事實上,這和杰森表現出的實力并沒有任何關系。
這只和眼界有關!
或者說,是環境。
‘沐白有其它的消息渠道?’
崔龍女下意識的想著。
然后,突然覺得合情合理。
她想到了徐大山對沐白的描述:這位沐館主不僅有奇遇,還有勢力,雖然勢力不詳,但是卻應是以武者為主的精銳。
‘又是一個類似爹爹那樣野心勃勃之輩嗎?’
崔龍女想著,心底輕聲嘆息。
但也就是嘆息,并沒有多說什么。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
每個人也都有著屬于自己的自由。
誰也無法干涉他人。
更何況,她連自己的父親都勸說不了,更不用說是她和這位沐館主的關系就是‘萍水相逢’。
交淺言深,會是什么后果。
崔龍女是很清楚的。
而且,她還‘有求于人’。
“沐館主,既然知道這九位高手的話,那么聽沒聽過‘天子龍拳’、‘變天擊地大法’、‘枯荷劍法’?”
崔龍女繼續問道。
“不曾。”
杰森如實的搖了搖頭。
“‘天子龍拳’是帝國那位大帝的武技,一拳擊出天地變色,龍影升騰,宛如末日。”
“‘變天擊地大法’則是那兩位雙絕的絕技,兩人聯手改天換地,滄海桑田只是剎那。”
“‘枯荷劍法’則是‘劍仙’的絕學,一劍出猶如晚秋襲來,冬陰籠罩,天地昏暗。”
“這三種絕學都能夠達到沐館主所說的宛如黃昏末日的情形,甚至,后兩者能夠制造出宛如黃昏一樣的景象。”
崔龍女說道。
“‘變天擊地大法’和‘枯荷劍法’嗎?”
杰森沉吟著。
按照崔龍女所說,這兩門絕技,都能夠達到類似‘黃昏’的效果。
算是符合他的要求。
但是,這樣的絕技想要獲得,難度恐怕不是一般的大。
只能夠是徐徐圖之。
思索片刻后,杰森默默的將這兩門絕技記下,然后,他問道:“九大高手剩余幾位的絕技是什么呢?”
“四佛是指那位‘歡喜佛’,修得是奇功‘歡喜禪’。”
“五魔是‘血魔’,功法來自哪里不知道,但自稱為‘血海魔功’。”
“六妖自號‘天妖’,最為奇異的是,其功法被稱之為‘游仙經’。”
“七王‘逍遙王’的武學與一帝一脈相承,也是‘天子龍拳’,但威力遠遠遜色于自己的兄長。”
“八君是‘刀君’,自創刀法‘霸刀’,一刀之下常人尸骨無存,甚是可怕。”
崔龍女一一說著,每說一人臉上都浮現著佩服、恐懼等等情緒。
杰森在心中將這幾位高手的絕技默誦了一遍后,這才繼續問道。
“他們之間有仇怨嗎?”
“當然有!”
“江湖本就是一個仇怨聚集之地,九大高手之間更是將其體現的淋漓盡致!”
“‘一帝’雖然現在高高在上不理俗事,潛心修煉,但是在當年,可是擊殺了‘歡喜佛’的老師,而‘血魔’、‘天妖’本身就爭斗不休,‘刀君’則是與‘逍遙王’有著每隔三年就比斗一場的約定,‘劍仙’看似逍遙,但是出身‘北都李家’的對方,自然是難以獨善其身,‘北都李家’有事無法處理時,這位‘劍仙’就會出面。”
“至于‘雙絕’?”
“行事喜怒無常,做任何事情都是全憑自己的喜好,傳聞兩人是夫妻,早年間橫行江湖,肆無忌憚,后來莫名隱匿了十六年,據傳是‘一帝’出手,讓兩人身負重傷,不得不養傷十六載,最近卻又開始在江湖上活躍起來,顯然是準備伺機報復。”
崔龍女不愧為‘大龍頭’崔龍王的女兒,對于江湖上的一些隱秘之事,知道的一清二楚。
杰森聽得凝神思索。
豆包更是聽得津津有味。
看著杰森思索暫時沒有開口的打算,豆包忍不住開口問道。
“這九大高手是誰定下的?”
“是,天下人!”
“沒有人排名,更沒有人能夠定義,這九位高手使用一次一次的戰斗,讓自己被公認為九大高手。”
“沒有百曉生?”
“怎么可能會有?!”
“武者一怒,血濺五步,任何一個武者都不會讓其他人來給自己定排名,除非那位強過他,而在帝國,能夠有資格做百曉生的,只有那位‘一帝’!”
“至于其他人?”
“敢這么做,就是找死。”
“可‘一帝’早已不問世事,又怎么可能去做這么無聊的事情。”
“是這樣啊。”
豆包明顯有點失望。
她之前在客棧、酒樓聽到說書人嘴里老是說‘百曉生’、‘百曉生’的。
她以為真正的江湖上,也會有‘百曉生’。
哪知道根本沒有。
看著豆包失望的表情,崔龍女不由眨了眨眼。
崔龍女有點無法想象,豆包這樣一個滿身毒物的老江湖,怎么會這么的天真。
‘難道是偽裝?’
崔龍女心底想著。
嘴上卻是不停。
“江湖,哪有那么好闖?”
“哪一個成名高手的腳下,不是累累骸骨。”
“就說我的爹爹…他闖出了‘大龍頭’的名號,但這個名號的背后至少是成千上萬人死亡的結果。”
崔龍女下意識的舉例子,但是話出口,她發現有些不對勁。
不過,最終還是說下去了。
說一半留一半,會被寄刀片的。
崔龍女對此可是知道的,她原先所在城市酒樓里的某個胖且貪嘴的說書先生,就是說一半留一半,然后被周圍的客人寄天天刀片,足足攢了一車后,靠賣刀片發家致富,買房子買地娶妻生子的。
想想還是有點羨慕的。
但崔龍女可不想被冠上‘無恥’、‘短小’的名號。
前者她知道很不好。
后者…
emmm,她和紅袖姐姐也知道。
那個更不好。
“‘大龍頭’難道就沒有想過挑戰這九大高手?”
豆包突然想到了話本小說中的經典情節‘挑戰’,當即就向崔龍女問道。
“怎么可能會沒有?”
“我爹爹在十年前就挑戰過‘刀君’,然后,一敗涂地,身受重傷留下了一命——也正因為這一次挑戰,我爹爹才獲得了‘大龍頭’的名號。”
“畢竟,能夠在‘刀君’刀下活命,那可不是誰都能夠做到的。”
崔龍女說著,語氣中就帶著一絲驕傲。
但很快的,又黯然的搖了搖頭。
她的爹爹在挑戰‘刀君’前,還會定時來看她的,每一次都會帶一些她喜歡的物件,還會給她講一些幫中的、江湖上的趣事。
可是在挑戰‘刀君’失敗后,她的爹爹就變了。
不僅再也沒有來看過她。
而且終日不是閉關,就是催促她煉藥。
想到這,崔龍女臉上的神情越發的黯然了。
“‘大龍頭’的實力達到了哪一步?”
“凝聚‘氣血’,還是洗煉‘臟腑’了?”
豆包的問話,將思考中的杰森的注意力也吸引了過來。
對于杰森來說,雖然在眼前的副本世界中對戰過不少次。
但是對于自身在眼前副本世界的定位還是感到模糊不清。
“爹爹早已經在十年前就完成了比洗煉‘臟腑’,更高的重塑‘骨髓’,開啟了人體內的大寶藏,進入到了‘穴竅’的階段,不然的話,也不可能有信心去挑戰‘刀君’了。”
“人體大寶藏?‘穴竅’?”
豆包突然眉頭一蹙。
她貌似聽過類似的名詞。
好像是有一次她爸爸提過。
只是,她記不清楚了。
因為當時她爸爸正在給她媽媽洗腳,說了一聲你腳上的‘穴竅’都凝練完了,洗起來的感覺都不一樣了,更光滑、更柔軟了,不愧是我老婆之類巴拉巴拉的話語。
她聽著就覺得胃里有點不適。
之后的話語,就沒聽了。
不過,她爸爸懂得‘穴竅’嗎?
幾乎是下意識的,豆包搖了搖頭。
洗腳,做藥浴,給人做個木工活,做做飯之類的,她信她爸爸是個中好手。
可是練武‘穴竅’?
不可能的。
一定是她聽錯了,她爸爸應該是給她媽媽做腳底按摩之類的。
豆包想什么,崔龍女不知道。
只是以為豆包單純的不解,馬上就解釋道。
“人體本身就是一個大寶藏,但是因為后天種種,這個寶藏被懵逼了,只有完成了凝聚‘氣血’,洗煉‘臟腑’,重塑‘骨髓’,才能夠開啟。”
“而‘穴竅’則是開啟的鑰匙。”
“傳聞中每個穴竅都是不可思議的存在,需要用特殊的手段才能夠找到,但具體是什么我也不知道。”
崔龍女說著眼中浮現了一抹向往。
并不是什么野心。
就是單純對未知的向往。
豆包則是將目光看向了杰森。
她不是想問杰森‘穴竅’的事情,而是用一種十分有信心的目光再給杰森加油、鼓勁。
她認為自家館主能夠達到這樣的程度。
雖然現在不是,但是以后一定是。
至于擔心杰森灰心,害怕險阻?
那都是不存在的。
她認識的館主,可不會被困難嚇倒。
只會一步一個腳印的向著目標前進。
“‘穴竅’嗎?”
杰森念叨著這個名詞。
這是他來到這個副本世界后,第一次接觸到這個名詞。
在那些‘傳承之物’中,在茍勝兄那里,都沒有見過、聽過。
‘果然,來找崔龍女打聽是正確的選擇。’
想到這,杰森沖著崔龍女一拱手。
“多謝,崔姑娘。”
“客氣了,沐館主。”
“如果沒有什么事的話,我就先回房去休息了。”
崔龍女是一個相當有眼色的存在,并沒有留在這里看著杰森和豆包,而是起身回房了。
對此,豆包滿意極了。
“崔姐姐早點休息,我們明早還要出發。”
目的地是香城,雖然同屬‘邊州’,但是從州府到香城,走陸路可還是需要至少一周的時間,這還是快馬加鞭的前提下,如果稍微磨蹭一下,那時間只會更久。
對于‘奔喪’,繼承‘四海幫’的崔龍女來說,根本等不了那么久。
而且,時間越久,破綻就越大。
哪怕徐大山已經盡可能的精心設計了。
崔龍女躺在床上,想著這些事,久久不能入眠。
而這個時候,院中還時不時的想起杰森、豆包談話的聲音。
“館主,今晚的月色好美啊。”
“嗯。”
“夜風也很溫柔。”
“嗯。”
“館主,你想不想再吃點夜宵?”
“想!”
“我悄悄燉了豬蹄的,就幾個,只夠咱倆吃,有崔姐姐在,不夠分的。”
聽到這,崔龍女一臉委屈。
她是貪圖那幾個豬蹄的人?
而且,就算她在,會分給她?
之前的老參母雞湯就沒她的份兒。
不一會兒,豬蹄的香味就這么的飄了進來,崔龍女突然感覺餓了。
她吞了吞口水,越發的睡不著了。
但是,讓她出去要個豬蹄?
崔龍女又不敢。
可餓著又睡不著。
一時間,崔龍女就陷入到了類似無間地獄般的折磨中。
特別是耳邊不停的傳來杰森、豆包兩人啃食豬蹄的咀嚼聲,令崔龍女忍不住的用被子蓋住了頭。
然后,就這么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直到第二天啟程時,被豆包叫醒。
“崔姐姐,趕緊起來洗漱,咱們要上路了。”
“對了,我剛剛看你睡得很香,就沒有叫你起來吃早飯。”
崔龍女:…
她有把握,豆包這家伙就是故意的。
明明長得這么可愛,但是行事卻總是折磨人。
而且,到現在,她都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對方了。
哀嘆著自己的不幸,崔龍女洗漱完,在離城時,買了幾個燒餅上路了。
之后的幾天,崔龍女養成了提前準備食物的好習慣。
燒餅、包子、醬肉、鹵味等等。
只要能找到,她總會裝滿自己的包袱。
夜深人靜的饑餓,體會一次就夠了。
馬車輪轱轆轱轆的向前。
一路平安無事的三人來到了香城外十里亭處。
在那里,早有人等待著。
是,徐大山。
看著靠近的馬車,看著坐在馬車上的杰森、豆包,徐大山面容上忍不住的浮現了笑意,只是等到看到馬車上走下來的崔龍女時,這位老東家就不由一愣。
“大小姐,您是不是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