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臉男本來還有些忌憚,等看到張青陽手中簡陋到廉價的盒子,以及盒子中那條瘦巴巴還病變了的沙蟲,頓時只剩下嘲笑。
“好,你既然要斗一場,我就陪你斗一場。”馬臉男道,“不過咱們不能白斗,我的蟲是要賣的,和你斗一場萬一受了傷,我損失就大了。咱們得有點彩頭。”
張青陽頷首:“就按照你們剛才的賭注,三百塊,誰贏誰拿走。”
“三百可不成,我這蟲大家都看到了,有人愿意出一千。”馬臉男似笑非笑道,“彩頭得是一千。”
四周一片嘩然聲,一千塊,那是一大筆錢,多少人十年二十年也就攢個一千塊。
黃公子原本還興致勃勃頗有期待,一看到張青陽的蟲,立即傻眼。他忙拉拉張青陽的袖子,湊近張青陽耳邊道:“小店長,你是瘋了嗎。這只沙蟲一看就是只弱雞,你看它都瘦成什么樣了,別說拿去斗,放兩天它自己就得餓死。”
張青陽道:“放心,我有數,我可是金鑫沙蟲店的店長。”
黃公子苦口婆心道:“你是店長沒錯,可你就是在店里賣蟲的。你斗過幾次蟲?聽哥哥的,別斗了,那可是一千塊,我都舍不得。你打工賺點錢不容易,千萬別被騙去了。”
這番話頓時讓張青陽對他的看法有了改觀,本來是基于沙蟲店的立場,不忍心自己的顧客被騙。現在則基于不能讓一個心地還不錯的人吃虧的立場。
張青陽壓低聲音湊近他耳邊道:“我這蟲不一般,看著弱,其實是一種偽裝,實際上很強。我們沙蟲店里有數千只蟲,我就是眼力再差,也不可能挑一只弱雞出來輸錢吧。相信我,我挑的這只蟲就是裝豬吃老虎型的。我要是挑一只看起來就很強的蟲,誰愿意和我賭?明擺是輸得局,誰都不會愿意上。這是心理戰術!”
黃公子半信半疑,對這種說辭,他抵抗能力很弱…
“你還斗不斗,不斗就走開,不要耽誤我做生意。”馬臉男催促道。
“斗,怎么不斗!”張青陽道,“不過你確定要押一千塊彩頭嗎?我告訴你,我這只蟲雖然其貌不揚,但是很厲害的。你要是輸了可沒地方哭去。”
馬臉男道:“老子開門做生意,區區一千塊還付得起。到是你能拿出一千塊嗎?”
張青陽頓時呆了,他忘記自己根本掏不出一千塊。全身所有的錢十五塊六買了手里的金雞仙,現在兜里比臉還趕緊!
就在馬臉男看出端倪,想要發作的時候。黃公子掏出一千塊道:“錢我出了。”
“嘩!”圍觀眾人頓時都被黃公子的豪闊給震驚了。
馬臉男露出一絲貪婪,道:“言出無悔,這錢誰出都行,錢既然上了桌面,斗蟲結束之前就不準拿下去了。”
黃公子嘿嘿湊到張青陽耳邊道:“你出蟲,我出錢,贏了,咱倆一人一半!”
“對我這么信任?”
“裝豬吃老虎,我喜歡。嘿嘿。”黃公子笑得宛如一百八十斤的傻子。
張青陽道:“來吧。”
說著就將金雞仙,放進沙蟲擂臺里。
沙蟲擂臺的基座是一個圓形大桌,眾人可以圍在桌邊觀看。桌面上有一個直徑一米五的圓形斗蟲場地,四周是鐵制,頂蓋是玻璃方便觀看,場地鋪了一層細細的黃沙。
張青陽將金雞仙放進擂臺中。
畸形沙蟲一落進擂臺中,就引得眾人哄堂大笑。但凡對沙蟲有點研究的人,就知道張青陽這只蟲根本就是一只病蟲,還瘦骨嶙峋。別說拿來斗,就是扔了都不一定會有人撿。
黃公子驕傲地掃視眾人,一副你們都是一群傻子,看不出這是一只裝豬吃老虎的蟲吧。我知道,但我就不告訴你們。
三色雜蟲一看到擂臺上出現了對手,立即氣勢洶洶撲了上來。
金雞仙轉身就跑,不時地沖到張青陽這邊的擂臺邊上,用身體猛撞鐵制墻壁。
“砰砰”作響。
馬臉男和圍觀眾人哈哈大笑。
黃公子也有點吃不準,壓低聲音道:“小店長,你這只蟲不會是只傻蟲吧。”
別人都不知道金雞仙為何要撞墻,但是他有心靈之橋,他知道啊。
金雞仙在不斷釋放餓了的信號,它從出生到現在,第一次吃這么飽。所以它現在不斷的找張青陽要吃的,理直氣壯。
張青陽嘴角抽抽,確實是一只傻蟲,腦子里只有吃,根本不擔心自己被三色雜蟲追上咬死。
不過他對金雞仙的消化能力也頗有些驚訝,這才喂了沒多久,現在竟然沒事蟲一樣,一點都看不出之前吃得肚子都鼓起一圈。
“它不會把自己給撞死吧。”黃公子現在很糾結。
“咳,它現在就是在示敵以弱,消耗那只三色蟲的體力,等到對手體力衰減到低谷,再迅速轉身反殺。”張青陽信口開河安慰黃公子。
“那它什么時候反殺。”
“快了,快了。”
馬臉男和他的同伙一臉得意,原本只打算從黃公子這種人傻錢多的家伙身上騙個幾百塊錢,現在一下翻了快一倍。而且又做了一場秀,相當于打廣告,等下生意肯定火爆。
張青陽催動心靈之橋連接金雞仙。
“餓,吃。餓,吃。”
“勝,吃。勝,吃。”
幼年期的沙蟲智商太低,理解不了復雜的念頭。張青陽思忖半天,將自己的念頭用兩個字概括傳輸給金雞仙。
小青龍畢竟還是很厲害的,三色雜蟲雖然贏了,但是耗費了大量的體力,短時間內很難恢復。需要補充食物、水,再休息一段時間才能恢復。
小青龍輸給三色雜蟲,也是因為小青龍連贏三場,耗費了大量體力,才讓馬臉男有機可乘,用一只普通的三色雜蟲贏了它。
張青陽看出三色雜蟲體力虧空的厲害,金雞仙雖然不咋地,但是贏面仍然很大。但是現在的狀況卻是他始料未及的,用心靈之橋指揮蟲子去戰斗,他還是第一次。因此下了命令后,他緊張地盯著擂臺上的金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