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見顏彥一副嚴正以待的樣子,倒是有點猶疑了,看了阿容一眼,阿容笑著開口,“太后,彥兒姑娘是個懂事明理的孩子,必不會讓太后為難。”
“太后有話請講。”顏彥預感到是什么事了。
陸鳴的親事,能讓太后為難,特地把她請進宮來做工作,這新娘的人選呼之欲出了。
果然,太后斟酌了一下,這才說道:“是這樣的,你婆母在這些世家和重臣里扒拉一遍,不是對方嫌棄陸世子退過親就是你婆母嫌棄對方不是嫡長女,所以挑來挑去,她相中了彧兒,可巧彧兒下個月也笄年了,今年定親,明年成親正好,可這件事她說不好意思去找你叔叔嬸嬸提,求到我這來了。我想著,這件事先不必和你叔叔嬸嬸說,我想聽聽你的想法。”
“二妹妹自是個好的,難道陸家就不怕叔叔嬸嬸也嫌棄陸世子退過親,而且還是跟我這個做姐姐的退過親?還有,二妹妹嫁過來,難道就不怕外人懷疑,當初夫君沖撞我一事并不是和我有了私情,而是陸世子和二妹妹有了私情所以才會這么趕巧?當然了,在陸家,奴家只是一個兒媳,且還是一個庶子的兒媳,小叔子成親自是和我沒有干系;對顏家而言,我也只是一個外嫁的侄女,自然也不能插手二妹妹的親事,因此,長輩們要怎么做,奴家自是不能置喙,奴家只是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怎么思量是長輩們的事情。”顏彥把自己的心里話說了出來。
她就說嘛,世上哪有這么巧的事情,原來一切都是別人算計好的,可憐原主這個傻子還一心一意拿顏彧當親妹妹,卻不知正是這親妹妹在背后捅的刀子,只怕還有馬氏。
太后聽了嘆口氣,“你說的這些我不是沒想到,正因為此,我才把你喊來,想先聽聽你的想法,你叔叔嬸嬸那我還沒有問呢。”
“回太后,太后也不必為難,該問還是問吧,如果我叔叔嬸嬸覺得合適,我自是沒有意見。”
不過顏彥并不看好這兩人,首先,陸鳴不可能只娶顏彧一個;其次,陸家規矩大,顏彧性格偏活潑,比顏彥還不愿意受拘束;第三,顏彧所謂的那些才女稱號是假的,是借顏彥的才華,真和陸鳴成親了,陸鳴能看不出來她是冒充的西貝貨?第四,顏彥自是不會在一旁袖手旁觀,她一定會用自己的實力證明自己的優秀,讓陸家后悔當初的有眼無珠。
“其實,這件事我也很為難,不管怎么說,陸世子的家世和才華是無可挑剔的,彧兒嫁給他倒也不失一樁好姻緣,可若是兩人當初有了什么茍且才設計你這一出,那這兩人的人品就值得懷疑了。孩子,這件事你有沒有什么發現?”
顏彥搖頭,她確實沒有證據,因此,懷疑也只是懷疑,但該說的話她已經說出來了,就看太后怎么想了。
不過有一點顏彥基本確定了,馬氏對這門親事想必是樂見其成的。
因此,顏彥相信,用不了多久,陸家就會去顏家提親了。
從慈寧宮出來,顏彥沒有回陸家,而是去了長安街上的綢緞莊,因著顏彥是自己帶著青禾青釉進去的,掌柜的和伙計都不認識她,倒是也方便了她查看一下鋪子的生意。
只是細看之下,顏彥發現了點問題,鋪子里大部分布料是各種便宜的細麻布,倒是也有點綢子,是些低檔的繭綢、縐綢以及綾和紗,而那些高檔的錦、緞、妝、羅、絹等衣料一概皆無。
如此繁華高檔的地段,賣的卻大部分是一些平民百姓用的麻布,顏彥似乎明白了怎么回事。
從綢緞莊出來,顏彥又去了飯莊,此時不是飯點,飯莊里沒什么人,不過飯莊的面積不小,且還是兩層樓的,站在門外略思忖了一下,顏彥帶著青禾幾個進去了,要了一間包間,點了幾個菜,果然如自己想象般的難吃。
拐過長安街,顏彥又去了自己母親留的那兩個鋪子轉了一圈,是一個繡莊和一個飯莊,這兩個鋪子還算正常,最起碼,繡莊里有好幾個繡娘在忙乎,也有幾個顧客,可惜,顏彥一圈看下來,沒有什么特色的東西。
還有那家飯莊,顏彥也照例點了幾個菜,有兩個招牌菜做的還是不錯的,其他菜就平平了。
此外,還有祖母給她的兩個鋪子,那兩個鋪子是出租,顏彥只收租金即可,倒是省事,沒什么可查看的。
從街里回來,顏彥先去了瑞萱堂,陸老太太應該是清楚顏彥進宮所為何事的,因而,顏彥進門時她先細細地打量了顏彥一眼,這才問太后找她何事。
顏彥倒是據實相告,也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不適合插手這件事,一切由長輩們做主。
從瑞萱堂出來,顏彥又去見了朱氏,朱氏倒是什么也沒問。
回到自己房里,顏彥命青禾先把這四個鋪面的地契找出來,交給青碧,讓青碧帶著青玉和青云去把這一年的賬簿拿來。
送走青碧幾個,顏彥和陸呦探討完他的功課,便開始坐下來畫圖,兩個飯莊她都想重新裝修一下,打造一個高檔和中檔的酒樓,交給奶娘的兒子,也就是讓石長生去做掌柜,那家綢緞莊也打算重新裝修一下,改成蛋糕店,交給青云青玉負責。
此外,母親留給她的那家繡莊顏彥也想換人,青碧繡技不錯,人品也可靠,顏彥想交給她打理,這樣的話方便自己弄一點有特色的花樣。
顏彥花了一個下午和一個晚上把蛋糕店的裝修圖紙畫出來,隨后讓青碧她丈夫去找木匠和泥瓦匠,顏彥詳細地把烤爐的內置結構和青碧說明白了。
因著顏彥的動靜比較大,這天晚上在瑞萱堂請安時朱氏過問了這件事,顏彥給出的理由是想開一家蛋糕店,太后已經把門匾題好了,皇上也把莊子的牌匾寫好了,她若是遲遲不動工,豈不有欺君之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