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從許家出來之后,心里還有些不舒服。
她雖然歷經了無數世,也看透了人心險惡,可是,在見到鄭家那么惡心的人時,還是很難受的。
面對一些事情,她做不到無動于衷。
蕭元也感覺到了安寧心里的不痛快。
他握著安寧的手,輕聲問:“怎么了?”
安寧看向蕭元:“如果現在有一個人快要死了,而我知道怎么救她,你說,我該不該救?”
蕭元握著安寧的手,握的更緊了:“對你有沒有影響?如果不會傷害到你自己,那便救。”
安寧笑了笑:“我知道了。”
她對著車夫道:“往東繞一下路,我想買些東西。”
從這邊到蕭家,如果往東繞路的話,會經過鄭家的。
在鄭家后門處,安寧讓馬車停了一會兒才走。
回到蕭家,安寧給蕭太太請了安之后就回屋去了。
蕭元也趕緊跟過去。
安寧哄著蕭元讓他去書房找東西,等蕭元走后,安寧就把門窗關嚴,讓屋里暗不透風,她拿了一張拘魂符招魂。
很快,安寧就把從鄭家那邊帶回來的幾個惡鬼兇魂給拘了來。
那幾個惡鬼看樣子十分的兇惡,但面對安寧的時候卻老實極了。
安寧身上的氣勢實在驚人,壓制的他們一點反抗的意思都不敢生。
“這位…上仙,你尋我們姐妹來做什么?”
穿著一身紅衣,看起來最年長的一個惡鬼上前拜見安寧。
安寧看著這幾個女子:“你們都是被鄭家害死的吧?”
她這一問,那幾個女子立刻臉色大變,渾身黑氣纏繞,看樣子是觸動了她們的心事。
穿紅衣的女鬼目透哀傷,之后就是恨意:“我是被姓鄭的搶回去的,我不愿意,他就…”
又一個女鬼上前:“我是他家的丫頭,我有一個從小一起長大的郎君,我倆說好了等我出去就成親,他也一直攢著給我贖身的錢,眼看著就要攢夠了,可是,太太非要我去服侍少爺,我不愿意,她就罰我跪在冰天雪地里…”
另一個女鬼恨聲道:“我是新鬼,才死不久的,鄭家少爺得了臟病,他不但不收斂,反而變本加厲的折騰我們這些通房丫頭,讓我們幾個都染了病,我是第一個死的,恐怕用不了多久,剩下的那幾個姐妹都會來和我做伴。”
安寧聽著這些女鬼一個個的訴說恨意,她目露悲憫之色:“如此,我給你們一個報仇的機會,你們可愿意去?”
那些女鬼自然是愿意的。
她們活著的時候沒有辦法反抗,現在都變成鬼了,還怕個球啊。
“我們愿意,如果您能讓我們報了仇,從今往后,我們姐妹任您驅使。”
安寧笑了一聲:“這倒是不用的,只是我看你們現在還沒有傷過人命,若是去了怨氣煞氣,倒是可以投胎轉世的,我想送你們投胎轉世,不過,若想投個好胎,便不能傷及性命,如此,你們就折騰的鄭家雞犬不寧,可不要弄死他們。”
那幾個女鬼有些不樂意了。
她們想要弄死鄭公子的。
安寧就輕聲和她們解釋:“有的時候,活著比死了都要難過,再者,姓鄭的也活不了多久了,你們又何必給自己憑添罪孽,你們只要折騰的讓整個清源城都知道他得了臟病,再讓別人知道鄭家的人是什么樣的惡心人物,這便是對他們最大的懲罰了。”
那幾個女鬼思量了片刻,覺得安寧說的有道理。
幾個女鬼給安寧拜了拜:“即如此,我們姐妹是愿意的。”
安寧朝幾個女鬼一指,幾道光閃過,她們身上的陰氣更足,但卻給遮住了,并不顯露出來。
安寧擺手道:“我給你們加了護身符,三天之內,你們完全可以不懼陽光,盡情折騰去吧。”
安寧揮手間,幾個女鬼已經不見了蹤影。
然后,安寧就聽到蕭元的聲音。
“寧寧,你在干嘛,怎么門關的這么死?”
安寧趕緊去開門。
“我剛才有點累了,就稍微瞇了一會兒。”
蕭元也沒有多想,他拿著幾本書進屋:“寧寧,你那會兒和我說的到底是什么意思?誰快要死了?”
安寧笑了笑:“沒誰,我就是隨口一問。”
蕭元知道安寧不愿意說,他也沒多問。
卻說鄭家那邊,安寧給幾個女鬼身上都弄了護身符。
這種護身符是專門針對鬼怪而弄出來的,是安寧在一個滿是鬼怪的世界中的發明。
但凡鬼怪有了這種護身符,就不再懼怕陽光,而且,一般的法師也休想要滅了它們。
那幾個女鬼從蕭家出來,站在艷陽下都不怕了。
她們歡天喜地的回到鄭家。
這個時候鄭公子才拉了一個丫頭要進屋。
他知道得了那種病,反正也治不好,倒不如在死前多快樂些時候。
他這種人自私自利,心思陰毒又惡心,只顧自己高興,根本不管別人的死活。
不說什么丫頭侍妾,便是明媒正娶的妻子,他也從來沒有在意過的。
那個被他拉著的丫頭臉色嚇的慘白,不住的哀求:“公子饒命,饒了奴吧,奴家里還有…”
小丫頭體弱力微,被鄭公子連拉帶拽的給弄到了屋子里。
鄭公子正想把人往床上帶,突然間,他手上一陣麻痛,他不由的慘叫松手。
小丫頭一看他松了手,立刻就往外跑。
鄭公子想要去追那個丫頭,結果不知道是什么絆住了他的腳,他走都走不了。
他往地上一看,地上平坦極了,什么東西都沒有,可他就是走不了。
鄭公子使了很大的力氣,卻怎么都掙不脫。
然后,他覺得臉上一陣疼痛,就像是被人狠狠的扇了耳光一樣。
身邊更是陰冷的很。
鄭公子臉上露出懼色來,不由的大叫一聲:“什么人,趕緊滾出來…”
一陣笑聲傳來。
笑聲聽起來很好聽,嬌嬌柔柔的,可聽在鄭公子耳朵里,卻越發覺得毛骨悚然。
“什么鬼東西,趕緊出來。”
他揮舞著雙手,想要把身邊的鬼怪驅趕走。
可手才揮出去,腕間就是一陣鉆心的疼痛,似是被什么給咬了一樣。
手上才疼過,臉上,背上,身上各種都開始疼痛起來。
那種痛痛徹心扉,痛的鄭公子額上汗水滾落下來,他撐不住了,痛到在地上打滾。
可都這樣了,他的聲音傳出去老遠,可卻沒有一個下人過來看。
那些丫頭們都害怕極了,根本不敢近鄭公子的身。
要知道,這段時間被鄭公子禍害的丫頭可不是一個兩個,隔幾日便有一個小丫頭被抬出去扔到亂墳崗上,這誰還能不明白發生了什么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