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今天又跟著晉王上早朝了。
晉王和安寧一坐下來,就有好幾個大臣上奏。
多數都是為了晉王和各國要糧食的事情。
好些大臣都覺得晉王太冒失了。
就算是要糧食,也不能和各國全都要,而是要挑幾個國家要,不然,引的眾國群起而攻之,這對晉國可是不利的。
畢竟現在晉國大災,各地缺衣少食的,根本不適合打仗。
可有些好戰的大臣卻覺得晉王要糧的舉動是正確的,奪別國資財以富本國,這本來就是應該的,就算是打仗,晉國也從來不怕誰。
這些大臣你一言我一語的吵的不可開交。
不說晉王,就是安寧都覺得頭疼。
晉王的臉色漸漸的難看起來。
一直坐在晉王身邊,從來不曾說過什么的安寧這次說話了。
“諸卿說的都很有道理,只是,王上既然開了金口,如何能夠收回王令呢,這難免給人朝令夕改的印象。”
她一說話,那些大臣們都愣住了。
誰也沒有想到一直這么多天都坐在那里發呆的謝貴妃會突然間開口發言。
那些大臣臉色有點不太好,都覺得安寧做的不應該。
她能夠來早朝坐著已經是晉王開恩了,一個女人,竟然敢在早朝發言,長此下去豈不是還想插手朝政?
他們生氣,可偏偏晉王一點都不生氣。
他顯的挺高興的,當著朝臣的面,伸手就把安寧攢在懷里:“貴妃說的是,依貴妃的意思該當如何?”
安寧笑著:“王上可以分批派使臣去往各國,不要一處催著他們交糧,讓他們以為王上只和少數幾國要糧,與別國無干,如此,王上的威儀無損,也可教各國安生一些。”
晉王哈哈大笑:“貴妃這個主意好,就這么辦吧。”
那些大臣們也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本來安寧這個主意就挺好的。
分批跟各國催糧,先催幾個國家,別的國家就認為不關他們的事情,他們不愿意得罪晉國,自然會事不關已高高掛起。
而被催的那幾個國家就算是不情愿,可也不得不交些糧食。
有的國家開了頭,再催剩下那幾國交糧,先前交了糧食的國家就會看他們的笑話,他們若是不愿意交糧,先前的幾國就會覺得他們交了,別的國家不交的話他們太吃虧了,不用晉國催,他們都會催剩下的那幾國。
安寧這個主意說起來挺輕松的,其實也挺毒的。
耿太師站在那里,瞇眼打量安寧幾眼,然后低頭沉默下來。
劉相出列道:“貴妃的主意很不錯,只是…怕有人透露出去。”
晉王擺手:“就這么辦吧,便是有人透露出去,孤還怕他?”
安寧抿嘴輕笑,沒有再說話。
耿太師似是想到什么,伸手拉了劉相一把。
劉相不明所以,但還是退了回去。
早朝結束,晉王攜安寧回棲芳殿,耿太師和劉相一處回去。
兩個人從宮中出來,劉相就問耿太師:“太師為何阻止我?”
耿太師緊繃著一張面皮,顯的很嚴肅:“這位謝貴妃可不簡單,劉相還是少駁她的話,省的她惦記上你。”
“她是后宮妃子,我是前朝大臣,有什么可怕的。”
劉相不以為然。
耿太師搖頭:“后宮妃子嗎?可如今她能在早朝上說話,這豈是一個平常妃子能做到的,她才來晉國幾天,就叫王上允她上朝,你說,這位謝貴妃豈是那么簡單的人物?”
“可是…”劉相還是想不太明白:“如果她有主意,完全可以回去之后跟王上說,為什么當著那么多人的面說出來,她就不怕有人泄露出去,到時候各國聯合起來…”
耿太師笑了:“你啊,想事情還是有些簡單了,謝貴妃要的不是解決各國的法子,她要的一是讓朝臣不吵,省的王上心煩,二是,她有在朝中發言的權利,至于各國會如何反應,謝貴妃可是不管的。”
劉相沉默了:“這個女人好深的心思。”
耿太師苦笑一聲:“王上信重她,只怕…將來她要插手朝政,動搖晉國朝綱啊。”
“她可是盧國人。”
劉相想到這個,他一驚:“太師,我們一起跟王上進言,不要再讓謝貴妃插手朝政了。”
耿太師顯的很無奈:“王上不會聽的,王上現在喜歡她,她說什么就是什么。”
“奸妃。”
劉相罵了一句。
耿太師趕緊阻止他:“慎言,讓王上知道你罵她,這可不是好玩的。”
“太師如何會怕了她?”
劉相有些生氣,氣耿太師的軟弱。
耿太師目光微沉,眼中透出一絲決絕:“她現在不過是說兩句話,還沒有到那個地步,真到了她要禍亂晉國的時候,我拼了這老命也要阻止她。”
晉王帶著安寧回了棲芳殿,一進門,安寧就催晉王:“王上說要接我的家人來晉國,那就早點去,省的他們被盧王為難,對了,既然要催糧,就讓催糧的使臣一并把我的家人接來吧。”
晉王笑了,擰了一下安寧的臉頰:“你的意思是先跟盧國催糧?”
安寧眨眨眼睛:“是呀,反正都是要催的嗎,那就早點吧。”
晉王試探的問她:“你就不怕盧國交不出糧食來?就算是交了糧食,盧國的百姓吃什么?到時候,盧國百姓可是要罵你的。”
安寧絲毫不以為意,嬌笑著依在晉王懷里:“盧國自來富庶,百姓不缺糧的,現在缺糧快要餓死的是晉國百姓,還有,在我心中,最重的就是王上,只要王上高興了,盧國百姓與我何干,我便是擔了些許罵名,也是值得的。”
“你就這么喜歡孤?”
安寧的話明顯的取悅了晉王,他笑的很開懷。
“嗯。”安寧重重點頭,特別真誠的說道:“喜歡呀,我一看到王上就喜歡,心里就特別高興,我現在呀,很感謝表哥送我來晉國,若不然,我如何能夠見到王上呢?”
她低頭握著晉王的手把玩:“王上,你說,我該如何感謝表哥呢?”
晉王低頭,湊近了安寧輕聲道:“那…不如把他召進宮中陪你如何?據聞,你和風承璽自小一塊長大,感情非比尋常呢。”
安寧可一點都不慌。
她眨了眨眼睛,抬頭和晉王四目相望,她的眼中滿滿都是疑問:“王上聽誰說的?還有,王上的意思是讓表哥進宮當太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