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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欺人太甚

熊貓書庫    琉璃滿京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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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梓堂那是皮糙肉厚,從小就被父親重點教育的對象。雖然他對父親多有敬畏,關鍵時候卻也不會退縮。

  他緊接著夏梓希的話,附和道:“是啊,父親打小就教導我們: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小妹只不過做錯了事,難道就不能悔改,非得付出一輩子的代價嗎?”

  夏珂聞言,心里涌起一陣悲涼。面上卻不顯,只涼涼的看夏梓堂一眼,說道:“知錯能改這幾個字是用在這里的嗎?回去用這幾個字寫一篇策論,明早拿來給我看。”

  姜夫人聽了夏梓堂的幾句話,正自傷心,剛要說話,卻被夏珂翻過來找夏梓堂的麻煩,搞得一怔。

  “我…”夏梓堂已經苦了臉。

  父親您是不是忘了,兒子我是走武將路子的,寫的什么策論嘛?有這時間,還不如使兩套刀法來的有用。

  夏珂眼神一凝,沉聲問道:“怎么?”

  夏梓堂立即收斂神色,鄭重說道:“沒怎么,沒怎么,兒子本想請教父親,策論的切入點寫哪里更好一些。還是算了,兒子自己想好了。”該說的話已經說了,在老爹面前慫一下無妨。

  夏珂這才收回視線,再次看向夏晏清,嚴肅道:“你兩位兄長說的都不錯,可你年紀還輕,還不知道和離女子處境的艱難。你…”

  夏珂頓了頓,終究還是把話說了出來:“你因愛慕晰雨俊朗才學,才一心嫁入王家。如今稍有不順,就要和離。須知這世上,稍稍殷實一些的人家,哪家男子沒有妾室通房?人生一世,又哪能事事如意?之前,父母同意你嫁給晰雨,已經錯了一步,豈能一錯再錯?”

  夏晏清:“…”那些事不是她做的啊。這鍋背的,還真沒地兒說理去。

  “那…那不是女兒剛回來,什么都不懂嘛。如今,女兒已然讀書明理,和那時自不一樣。這次,女兒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愿意成全二爺和徐清慧一對有情人,絕不后悔。”

  姜夫人左右為難,既不想女兒在王家隱忍度日,又不愿女兒小小年紀,就擔著一個和離婦的身份,在以后的日子里,低人一等,被人指摘詬病。

  權衡之下,還是不和離對女兒更好一些。

  姜夫人勸道:“晏清,人常說,一日夫妻百日恩,不管怎么說,你和晰雨也有夫妻情分。還有一句話,腹有詩書氣自華,日后你讀書多了,又有著一份精巧的制陶技藝和靈慧心思,晰雨自會對你另眼看待。”

  夏晏清兩眼望天,生無可戀的趕腳有木有?

  看來,有些話雖然難堪,卻不得不說了。

  “那個…女兒不懂事,新婚之夜把二爺氣走之后,我們一直沒圓房。”夏晏清壓低了聲音,說的細如蚊蠅。

  即使這樣,隨著她的說話聲響起,房間里的聲音也靜默下來,最后“一直沒圓房”這幾個字,清晰的灌入在場所有人的耳中。

  夏珂和夏梓希兄弟嚯的站起,滿面怒容。

  幾乎同時,姜夫人也倉皇起身,楊氏連忙上前攙扶,高氏也站起來,幾個人都是一副難以置信的神情,看向夏晏清。

  反倒是夏晏清坐在那里,很有些莫名其妙。不過是沒圓房而已,若是和離,她應該算是沒怎么吃虧,至于這么大反應嗎?

  “庶子欺人太甚!”夏珂怒道。

  夏梓堂立即邁步往外走,“我去砸了王家大門,去找王晰那個混賬東西算賬!”

  姜夫人雖然氣得臉色青白,卻還有理智,連忙喊他:“阿堂回來,你這樣子鬧到盡人皆知,晏清以后還怎么出門見人?!”

  夏晏清翻了翻白眼,她怎么就不能見人了?這樣才好見人的好不好?

  暗地里腹誹,卻忙著起身攔阻,“四哥,四哥,四哥別生氣。這本就是妹妹的意思,妹妹還有話,咱坐下來慢慢說。”

  夏梓堂的腳步因夏宴清的阻攔慢了半拍,卻沒停止。還是夏珂的一聲暴喝,讓他徹底停下腳步。

  夏珂喝道:“站下!還嫌不夠亂嗎?!”

  夏宴清也被這聲暴喝嚇了一跳,沖著夏梓堂做了個鬼臉,扯了扯他的衣袖,雙雙退回座位。

  夏珂甩袖子坐下,余怒未消,皺眉問夏宴清道:“到底怎么回事?這么大的事情,出嫁近三個月,竟沒一點兒消息傳回來,難道王家還敢拘著你陪嫁的下人不成?”

  夏宴清沒想到這事兒會激起這么大的反應,看來很多話是不能說的。

  若她告訴娘家,王晰和徐清惠兩人設計,惡毒算計她的一生,是不是夏氏一家就和王家滿門結仇了?

  好端端的,因為自己,給夏家父子樹一個強敵,她這個女兒當得可就太不合格了。

  她瞄一眼夏珂,踱量著說道:“沒有。開始時,女兒想爭一口氣,希望通過讀書習字,讓二爺刮目相看,所以就任由二爺在徐清惠房里流連。之后,見他二人情投意合,二爺對女兒確實無意,就心生去意。”

  夏珂并沒因為她的解釋消散怒氣,但是,對于她和離的決定,卻有了大幅度松動。

  他看著夏宴清大為改觀的氣色和身形面容,確信她在王家過的并不憋屈,沒準兒心情和日常起居還很好。

  一個因暗生情愫而出嫁的女孩子,若是成親后,看著丈夫和別的女人雙宿雙飛,還能保持平心靜氣,甚至可以堅持不圓房。

  這是不是說,她的和離決定也就足夠深思熟慮了?

  姜夫人哆嗦著,被楊氏扶著坐下,眼眶卻已經濕潤了,“宴清,你受了這么大的委屈,怎么就不懂回來告訴娘?你才回來沒多久,就送去王家被人踐踏,這讓娘的心怎么過得去?”

  夏宴清心虛的縮了縮脖子,極其無語。

  這叫什么事兒?好像她被人怎樣了似得。事實上,她把自己保護的很好,毫發無損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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