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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二七章 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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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官家嘴上淡定,心中卻是罵開了花。

  奶奶個腿,這群大臣簡直是用心險惡啊!要整一個跟王公差不離的來嚇唬的他斷子絕孫也就罷了,竟然還嫌棄謝景音太美。

  簡直了!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就興你們哪個漂亮娶哪個,三妻四妾不說,還要去秦樓楚館里搶花魁;一轉頭到皇帝這兒,就變了。

  將軍之女,威武雄壯!胳膊有朕的大腿粗!相公之女,滿腹經綸,放個屁都要嗚呼哀哉一番,在朝堂上聽她爺爺訓得不夠痛苦,回了后宮,他還穿了裙子再接著訓!

  還有一個艱苦樸素,要把銀子掏光了去做好人好事的世家貴女…簡直就是噩夢!他姓姜的敢以祖爺爺的棺材板板擔保,待她做了皇后。

  絕對是節衣縮食,恨不得把皇帝同后妃都餓得面黃肌瘦的,來體現自己個深明大義!若是真的也就罷了,偏生她是個假惺惺的。

  同他一道兒用晚食的時候吃窩窩頭啃咸菜,一轉身回了中宮,燕窩魚翅悄悄的吃!簡直不是人!他在這大陳宮里住了二十多年,啥樣子的沒有見過!

  哪個妖精能夠逃出他的法眼!

  官家想著,對著柴祐琛擠了擠眼睛。

  喂!若是說話就是吞云吐霧,那柴二你每日說的話,能把東京城淹得伸手不見五指!今兒個咋一句話都不說?

  朕的腦袋已經空空了,想了三日才想出來的話,已經全都說完了,若是他們再剛,排除了張三李四,再推一個王二麻子,他也不知道該如何漂亮的懟回去了啊!

  但柴二同他并沒有什么心有靈犀,官家心中哀嚎,他的柴中丞今日低著頭,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把謝三紋在了自己的鞋面上,要不然,咋看得那般出神呢!

  好在并沒有人鉆那個牛角尖尖,官家抓著那個空隙,果斷的一錘定音,立了謝景音為后。

  小書房里冰盆子冒著煙兒,官家拍著手,圍著小書桌,哼起了小曲兒,他瞥了柴祐琛一眼,少有的覺得自己個形象高大起來。

  “柴二,你剛才怎么一言不發,可瞧見朕的英明神武了?嘿嘿嘿,你沒有看到,有的人啊,臉都綠了,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朕可不是只會嗷嗷哭!”

  見柴祐琛嘴角帶笑一言不發的,官家撓了撓頭,沖了過來,“你莫不是中了暑氣?我叫人送解暑的綠豆百合湯來。”

  柴祐琛抬起頭來,看向了官家,“臣覺得官家掌控全場,無臣的用武之地。”

  官家一驚,一跳三尺高,抬手就摸柴祐琛的額頭,“哎呀,你怕是真的中了暑氣了。我早就說了,早朝的時候,那也得擱冰塊兒。偏生那些迂腐的老頭子們,動不動就張嘴就浪費。”

  “穿著朝服,熱得要命的,怎么不中暑?”

  守在門口的太監,身子一抖,捏著嗓子顫巍巍的說道,“官家,可要喚太醫?”

  不是他說,便是后妃中了暑氣,官家都不會露出如此焦急的神色,果然,要是柴二是個女兒身,這皇后之位,哪里還有半點爭議?

  “我沒有中暑氣,也沒有得病,更加不會一命嗚呼。”

  官家見柴祐琛說得篤定,有些將信將疑,“你若是沒有病,會這般夸我?”

  柴祐琛無語,“后族尸骨未寒,官家正是威風之時,那起子人,誰敢爭鋒?平日里官家好說話,又廣開言路,方才日日起爭執。”

  “你讓三尺,那些人自然想進三丈,你若是寸步不讓,他們反倒膽怯了。官家,臣早就說了,今日不同往日,如今后族已亡,軍隊完全掌握在官家你的手中,是時候強硬起來。”

  “再則,王公何等聰明,自是知曉,他的孫女幾乎無可能,你從今日早朝,蹦跶得歡快的那幾個人,便能夠看出他的態度了。”

  官家回想了一下,點了點頭,“出來主張王小娘子的,都不是王公的親近之人。他們只是想著,搏一搏,若是成了固然是好,若是不成,阿音也勉強算半個新黨的人物。”

  柴祐琛并沒有附和,又轉而指向了溫家,“溫小娘子名聲有了瑕疵,本就不能成。”

  “三則,因為謝三的緣故,這事兒我若開口,反倒不美。倒是顯得官家選謝婉容為皇后,是感情用事,而不是認真思慮之后的事情了。”

  官家一聽,捧腹笑了出聲,“他們定是要說,肯定是柴二吹了枕頭風!”

  柴祐琛呵呵笑了兩聲,“官家今兒個晨起可照了鏡子?”

  官家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但他向來實誠,“照了啊,又白又美!”

  “嗯?”

  官家一梗,鼓起了腮幫子,“不如謝三美。哼,你不是也沒有阿音美么?”

  柴祐琛懶得理會于他,雖然這事兒他們早有預料,但他若是早些回去告訴謝景衣,也是一樁討夫人歡心的美事。

  謝景衣自打有孕之后,脾氣那是越發火爆了,他若是再不表現一二,待孩子出世了,那就是一打二了。

  “官家可還有事,若是無事,我便先出宮了。”

  官家正了正色,“我選阿音,也不光是因為那些官面上的話,雖然那些也是原因之一。但是更多的是,我很喜歡阿音,簡單又美好,給她一些好吃的,她就高興得不得了。”

  “宮中后妃,多半都是有所圖的。唯獨阿音,是我自己個硬要進宮的。我也想要帝后和睦,以前覺得可能是做不到了,現在我覺得,我同阿音不是不可能做到。”

  “我說這么些,是想請你,告訴岳父大人一聲。我自己個說,怪不好意思的。”

  柴祐琛哼了一聲,“我說就好意思?”

  官家嘿嘿一笑,“你臉皮比東京城的城墻還厚,當我不知曉?你為了娶謝三,就差抱著老丈人的大腿嗷嗷哭了!這點算什么!”

  柴祐琛甩了甩袖子,“那你自己個抱著人大腿嗷嗷哭去吧。”

  官家一瞧他抬腳要走,頓時急眼了,一把拽了柴祐琛的袖子,“別啊!你聽都聽到了,豈能反悔?你若是不說,我就讓我的黑羽衛大統領…”

  “嗯?”

  “就讓黑羽衛大統領,日日早朝,睡不好覺…”官家說著,聲音都弱了幾分。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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