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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1章 蘇姐姐,沒有人吃我的喜糖

熊貓書庫    暴君他偏要寵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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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酒沒站穩,往后踉蹌了幾步。

  她幾乎可以斷定,金判判絕對干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她寒著臉離開踏雪閣。

  宿府備了極豐盛的宴席,但蘇酒明面上的身份只是個小宮女,沒資格在正廳用膳,于是孤零零抱著小碗坐在廚房里。

  桌上圍了一圈國師府婢女,都在熱情討論今晚宿潤墨會先寵幸哪位新夫人,討論討論著大約上了頭,居然還開了個不小的賭局。

  蘇酒沒心情與她們鬧,抱著小碗坐到屋外臺階上。

  飯菜還算不錯,但她吃了兩筷子就沒胃口了,正對著草叢發呆,院墻上傳來一聲鴿子般的“咕咕”叫。

  她尋聲望去,判兒又是婢女打扮,利落地跳下墻頭,負著小手走到她身邊。

  她在蘇酒身側坐了,瞄了眼少女的側臉,聲如蚊蚋:“剛剛推了你,對不起哦。”

  蘇酒低頭吃了口米飯。

  判兒輕輕靠在她的肩頭,盯著天空發呆,“我確實做了不好的事,但那是為了將來著想…蘇姐姐,我不想連累你,所以不愿告訴你。”

  蔚藍的天空上有燕子飛過。

  “北涼的天比長安要藍的多,掠過天空的也不是柔柔弱弱的燕子,而是矯健雄渾的鷹。我從前就養了一只,來到長安以后,卻再沒有喚過它,也不知它是否跟了來。”判兒像是自言自語,“我今天聽見國師府好多婢女都在議論,她們說我只是亡國奴,照規矩不配做宿潤墨的平妻。今日這場婚宴只為宿潤墨和陳簌而辦,我金判判沒資格參與。但她們不知道,今日這場婚宴分明就是對我的羞辱。”

  蘇酒靜靜聽著。

  “若是北涼未亡,我仍是大國公主,沒有我嫁男人的道理,只有男人嫁進公主府的規矩…蘇姐姐,若是宿潤墨不曾背叛北涼,他蕭廷琛也未必能順順利利地拿下那塊疆土吧?北涼鐵騎百萬,要是沒有宿潤墨,要是沒有那個沒用的金時醒,要是父皇信我一次把兵權交到我手里,大雍與北涼孰勝孰敗,誰又敢斷定呢?”

  少女褐色的瞳珠倒映出白云蒼狗,唇角笑容譏諷。

  蘇酒放下碗筷,輕輕給她一個擁抱。

  她輕聲:“你已經走到了長安,再提從前已經沒有意義。判兒,過去的我們曾做出過無數抉擇,正是那些抉擇,才造就了現在的我們。我們沒有資格怨恨什么。”

  判兒深深呼吸。

  她平復好心緒,朝蘇酒辦了個鬼臉,“蘇姐姐,我會讓陳簌后悔跟我搶男人!北涼雖亡,可我心里還藏著北涼的魂靈!你放心,我會好好活在長安城,也學那些世家貴女,沒事兒就刺繡畫畫。以后你我有了孩子,還可以定娃娃親呢!”

  蘇酒笑著刮了下她的鼻尖。

  “蘇姐姐,這個給你吃。”判兒從口袋里掏出一把糖,“我放在踏雪閣寢屋里的,專門用來招待女客。可是長安城沒有女客去給我添妝,也沒有人吃我的喜糖…”

  她笑瞇瞇說著,嗓音卻漸漸沙啞。

  她強撐著笑意,努力朝蘇酒扮了個鬼臉,“蘇姐姐一定要吃完我的喜糖哦!”

  蘇酒目送她一溜煙跑遠。

  她慢慢剝開一顆糖,明明是甜甜的牛乳糖,卻不知為何泛著苦澀。

  正凝思間,背后傳來清越嗓音:

  “妹妹在想什么?”

  蘇酒急忙起身,蕭廷琛不知何時過來的,大廚房和院子里的婢女也早就退了下去,四周安安靜靜,能聽見前院傳來的笑鬧聲。

  她分了一顆牛乳糖給蕭廷琛,“判兒的喜糖,嘗一顆?”

  見男人挑著眉頭,她剝開糖紙將糖塞他嘴里,“甜不甜?”

  蕭廷琛看她一眼,“雖然甜,但沒有妹妹甜。”

  蘇酒剝糖紙的動作不禁頓住。

  抬眸望向蕭廷琛,這廝眉眼深情,儼然溫潤如玉的模樣。

  “不正經…”

  她小小聲罵了句,紅著臉往院子外走。

  蕭廷琛把她拽回來,“午膳都沒好好吃,妹妹急著去哪兒?”

  蘇酒被蕭廷琛監督著,被迫吃了兩碗米飯。

  她有點撐地摸了摸肚子,不明所以地瞅一眼蕭廷琛。

  最近一段時間以來,這廝對她溫柔得像是換了個芯子,不僅按時監督她吃飯,還必須葷素搭配注重健康。

  夜里也不想著法兒地折騰她了,實在忍不住時也只是小意溫柔,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患上什么不治之癥虛弱的不得了似的。

  廚房里,蕭廷琛喝了口酒,“喜糖也吃了,喜酒也喝了,打道回宮?”

  “可是參加婚禮這種事,自然是要留到夜里才有意思…”蘇酒小小聲抗議,“夜里鬧洞房多熱鬧啊,更何況宿潤墨今兒夜里可是要鬧兩次洞房的…”

  “你分明就是想瞧瞧宿潤墨會不會去金判判屋里。”蕭廷琛一語道破她的心思。

  蘇酒淺淺一笑。

  其實當然不僅僅是因為那個原因,她還想看看判兒到底干了什么好事。

  萬一她捅出了兜不住的簍子,她在場的話還能稍微幫襯著點。

  終于等到暮色四合,國師府千燈萬盞,竟比白日里還要熱鬧。

  宿潤墨已經在前院陪了整個下午的酒,此時請了吳嵩代他招待客人,自個兒在西房吐了又吐,好容易捱到酒醒,又重新沐浴更衣。

  他平日總是掛一副笑臉,因此在長安城人緣還不錯,導致大群紈绔完全不怕他,趁著鬧洞房的機會,慫恿他干脆把兩位新嫁娘湊到一塊兒,三個人一起喝合巹酒得了。

  蘇酒和蕭廷琛站在樓閣上瞧著,咋舌道:“三個人一塊兒喝合巹酒,這倒是件稀罕事。若是做了,明日會淪為全天下的笑柄吧?”

  “只有女人才會笑話他,男人只會羨慕他的艷福。”蕭廷琛低笑。

  蘇酒不悅,“難道你也羨慕?”

  蕭廷琛攬住少女的細腰,“娶妻當如蘇小酒,余下的女人,朕一個也瞧不上。”

  蘇酒又被他撩得臉紅,努力端著架子一本正經,“聽說二十多年前,宿家也曾是長安的名門望族。是因為他們在皇權博弈中站錯隊,才會被滿門屠戮。”

  “宿家人聰明且用兵如神,幾代人都是大齊朝堂赫赫有名的軍師。”蕭廷琛瞇了瞇眼,“當年宿家效忠的是元徽,有他們家助陣,元徽本不會兵敗,只是…”

  蘇酒好奇,“只是什么?”

  “野史載,有世家向元嘯告密,走漏了宿家的布置和謀劃,才害宿府滿門被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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