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第五場…”
花老掃視過兩人,鄭重宣布:
“蘇酒雖然天賦不錯,但輸在起步晚,見識少。所以第五場比賽,由徐紫珠參加。”
徐紫珠似是早有所料,看了眼小臉蒼白的蘇酒,微笑頷首,“老師,我會好好努力。”
天色將晚。
搗香堂中,人都走得差不多了。
徐紫珠收拾東西時,一只蒼白細瘦的手忽然按住了她。
她抬眸,姜言蹊站在她跟前,言笑晏晏。
徐紫珠一向不喜歡她的。
同為閨中少女,又年歲相仿,本就容易互相攀比。
而姜言蹊在天香榜上的排名比她還要高,若非身體虛弱不經常出現在人前,搶不了她的風頭,她一定早就使手段叫她好看了。
姜言蹊觀察著她的表情,仍舊笑容滿面,“徐紫珠,你是不是在嫉妒我?”
“天色已晚,我要回府,姜小姐有話不妨直說。”
姜言蹊滿不在乎地在廳中踱了幾步,“徐紫珠,蘇酒可以嫉妒我,或者你庶妹也可以嫉妒我,但唯獨你不可以。”
她回眸,眼神譏諷,“因為你根本就沒有資格嫉妒我。”
徐紫珠面無表情。
姜言蹊…
難道發現了什么?
弱不勝衣的少女,姿容清瘦,慢條斯理地把玩百寶架上的古玩,“正如蘇酒今日所見,一位真正有本事的香道大師,絕不可能弄錯兩味完全不一樣的香丸。而你,徐紫珠,你已經不止犯了這一次錯。
“當初香滿樓里,你撿了蘇酒所煉制的笑蘭春,充作是你自己煉制的…因為你知道,無論是你還是你庶妹,根本就煉制不出那種水平的合香!”
徐紫珠的臉色,漸漸變得猙獰。
夕色從樹梢褪去,搗香堂里的光線慢慢昏暗下來。
她盯緊了姜言蹊,“你究竟知道什么?”
姜言蹊湊近她的耳畔,呵氣如蘭:“徐紫珠,你的秘密,全都藏在你和徐暖月的名字里。”
“砰!”
徐紫珠捏碎了手中瓷盞!
“徐姑娘不必動怒,我這人呢,最是心善。我既然私底下跟你說這種事,自然就不會再拿到臺面上去說。端只看,你能不能給我足夠的好處。”
“你要什么?”
“明日城北郊外,一輛馬車,再加三千兩白銀。”
徐紫珠挑了挑眉。
她忽然笑了,“都說姜家的養子,與嫡女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怎么,姜小姐這是要和你兄長私奔?”
姜言蹊慢悠悠撣了撣裙擺,“人活一世,不過百年。與其遺恨終生,不如拼死一搏。嘲諷的,恥笑的,百年之后,也只是過眼云煙。我所求的,永遠不是青史留名、流芳百世。我所求的,不過是現世里,與他一茶一飯,一笑一鬧。”
夜色籠罩大地。
幽暗的光影里,徐紫珠看見這位以身嬌體弱聞名金陵城的貴族千金,秀氣面龐上彌漫著罕見的堅毅。
她冷笑一聲,“成交。”
屋外,蒙面少年聽見了所有秘密。
他緩慢揭下面巾。
狹長如刀的丹鳳眼中,盛滿復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