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爾雅情緒突然激動起來道,“可是變故就發生在四年前,她的愛人因為說錯話,被插了白旗,扣了帽子。她直接離婚了,跟他劃清界限,帶著三個孩子,身為話劇團臺柱子的她,日子倒也能過。”
緊咬著唇瓣,唇邊溢出一絲血絲,克制著自己的怒氣道,“他們之間什么時候開始的我不知道,我知道第一次見他樂呵呵的給人家搬煤球,我的心如掉在冰窟窿里似的。”閉上眼睛渾身顫抖的她。
“別說了。”花半枝看著她心疼地說道。
“不,你讓我說完。”卓爾雅渾身僵硬,咬牙切齒地說道,平復了情緒后才又道,“從嫁給他那一天開始,家里所有的活兒都是我干的,洗衣服、做飯、帶孩子,我從來沒有讓他動過手。無論是去糧店買糧食,還是冬儲菜,都是我!燈泡壞了,是我踩在桌子上換的,水龍頭壞了,也是我拿著管鉗修的,就連家里保險絲壞了,也是我!”
“哈哈…”卓爾雅笑容要多苦就有多苦,“我在家里舍不得讓他動一根手指頭,他卻給人家當牛做馬…”神情激動地她直接甩了自己一巴掌,“我特么就是犯賤!”
頓時臉上顯現一個巴掌印,紅了起來。
“自從關系挑明后,她更加的變本加厲,利用孩子經常給他打電話,今兒孩子病了陪他們上醫院,明兒要參加演出,讓他幫著看孩子,起初顧及我把那仨孩子接到家里。后來小孩子吵吵鬧鬧起了爭執,干脆就不回來了。”卓爾雅聲音平靜下來道,“最后就是我去黑市換的糧食,他轉手給他們提去了。”她捶著自己的胸口困難地說道,“我的孩子餓的都爬不起來了,想喝碗白面湯,我冒著風險從黑市買來的,他一聲不吭的就拿走了。”眼神空洞地看著花半枝道,“拿走了…”聲音嘶啞道,“勝美差點兒餓死,我三更半夜背著勝美去了市里的醫院,托孟大哥的關系才開了補品,保住了勝美。那時候他在哪兒…”
花半枝看著哀莫大于心死的她,“都過去了,都過去了。”
“過不去,永遠在我心里過不去。”卓爾雅失魂落魄地說道,“為了他們的事情,這幾年來,我們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他總說我胡思亂想,對他們只是朋友之義,沒有非分之想。”仰天長笑道,“他沒有非分之想,她有就行了唄!我成全他們,讓他們雙宿雙棲!”咬著牙惡狠狠地說道。
扭頭轉向花半枝雙眸暗淡地看著她道,“我是不是特別的壞,明知道那封信寄出去,他們就會萬劫不復,可是我還是寄出去了。”
花半枝理解地握著她的手,“我說什么都不能做到感同身受。”目光溫暖地看著她說道,“接下來你要怎么辦?如果沒猜錯的話,勝利應該知道是你舉報的。所以才會這么怨恨你。”
“我該怎么辦?”卓爾雅痛苦地說道。
“告訴他實情,讓他自己去判斷,他應該能察覺他父親的變化。”花半枝看著她直接說道,“你瞞著,他只是看到事情的一面,這不該你來承受。也許現在不懂,終會有理解你的一天。起碼讓他不在怨恨你。”
“我怕,他那么崇拜他父親,現在要親破。”卓爾雅不忍心道。
“在你決定離婚那一刻,他就沒有所謂的童話世界了。”花半枝想了想道,“還記得我家光明嗎?當時的年齡可比你家勝利還小,他也是被迫成長。”
“讓我在想想。”卓爾雅困難地說道。
話已至此,花半枝抬起手腕看了看表道,“走吧!咱們該上班了。”說著攙扶著她起來。
卓爾雅腳下一軟又坐在了長椅上。
“沒事吧!”花半枝關心地看著她說道。
“我沒事!”卓爾雅使勁兒的捶了捶自己發軟的腿,扶著她的手硬撐著站起來道,“咱們走吧!”
花半枝扶著她慢慢地走道,“你呢?打算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打起精神好好的工作,將孩子們撫養長大。”卓爾雅提及孩子們溫柔地說道。
“那自己呢?就沒有考慮過將來。”花半枝看著她關心地問道。
“將來?我還能有什么將來?”卓爾雅苦笑一聲道,“你指感情的話,免了,這一次已經傷的我遍體鱗傷了。”
“呵呵…”卓爾雅忽然笑了起來道,“我現在體會了你說過的話?”
“我說什么了?”花半枝微微歪頭看著她說道。
“為什么要靠男人,我有工作,有工資,能養活自己和孩子們,為什么還要看男人的臉色,真是愚蠢透頂了。”卓爾雅譏誚地說道。
“喂喂!這種想法是在沒遇上心上人之前。”花半枝趕緊說道,她可不背鍋啊!
“我現在還體會到人如果自己不愛自己,哪怕這個世界上就不會有人愛你。你不愛自己,心里總是想著愛護別人,別人就會習以為常的享受那種關愛。”卓爾雅看著她認真地說道。
花半枝扶著她的胳膊拍拍,無聲的安慰她,結果比自己想象的要好,她還真怕她繼續的悲春傷秋,只想著自己,沒有心情,也沒有時間管孩子們。
“放心吧!我沒事。”卓爾雅嘿嘿一笑道,“現在想想我調到這里也好,忙的腳不沾地,暈頭轉向的,就不會胡思亂想了。”
說話當中兩人到了醫院,回到各自的辦公室,投入下午的工作中。
夜深人靜,花半枝盤膝坐在床上看著洗漱進來的林希言突然問道,“男人是不是都犯賤。”
林希言聞言驚訝地看著她說道,“這又是哪來的感慨。”眸光輕閃看著她又道,“這是跟小卓談過了。”
“嗯!”花半枝點點頭道,“然后得出的結論就是男人真不是東西。”
“你這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啊!”林希言抬眼看著她嘟囔道。
“你列外,你例外。”花半枝眉眼含笑地看著他趕緊討好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