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不知道我想說什么?”林希言臉色陰沉如水看著秦凱瑟說道,“先聽我把話說完,我知道這是你的隱私我不該過問,可何大哥差點兒把命給搭上了,我不得不說兩句。”
“你知道從你這吃了閉門羹他回到家屬院什么樣子嗎?喝了將近半斤的酒,還要喝,我拿著涼白開說是酒,騙著他喝。我跟他是小鬼子投降那一年認識的,算起來有八年了,我從來沒有見過那樣的他,哭的跟個孩子似的,嘴里不停的問:為什么?不相信他?”
“我原先以為他調動工作是因為你,現在看來跟他的傷也有關系,看著他的胸前被炸的跟篩子似的,不適合在一線工作了。”林希言沉痛地說道。
“對不起,是我的錯,我在他去半島之前提出的離婚。”秦凱瑟淚如雨下地說道。
“你…”林希言氣得直跺腳,“你讓我說你什么好?他馬上要去打仗了,你這大后方不說穩定軍心,居然還添亂。”
“我當時不知道,去半島都是最高的機密,他根本沒有告訴我。”秦凱瑟言語蒼白的辯解道,隨即自責地說道,“我知道是我的錯,如果事情重來,我一定不會在那個時候說。”
“你什么意思?不在那個時候說,你想在那個時候說啊!現在嘛?”林希言聞言騰的站起來道,氣的爆粗口道,“秦凱瑟你混蛋!何大哥對你什么樣?你不會不知道吧!都這樣了你還想離婚啊!你還不如不救他呢!”
“我永遠不會再說離婚兩字了。”秦凱瑟捂著臉嗚嗚的哭了起來。
林希言聞言這提到嗓子眼的心一下子落到了肚子里。
“行了,別哭了,我把何大哥交給你了,好好照顧他。”林希言看著哭的不能自已的她,又擔心地說道,“你如果是因為愧疚或者出于補償的心理,我勸你這心繼續冷硬下去。他要的什么你不會不知道。”
“我知道。”秦凱瑟眼神堅定地看著他說道。
“我走了。”林希言看著她輕嘆一聲說道,“明兒星期天,我來看他的時候,把換洗衣服給他帶來。”
“今兒謝謝你了,希言,如果不是紅軍去找你,我可能就見不到他了。”秦凱瑟哭的腫如核桃大眼睛看著他說道。
“行了,那是我生死兄弟。”林希言眼神溫柔地看著她說道,“我妹子,我希望你們倆幸福。”
“我比你大。”秦凱瑟看著他噘著嘴說道。
“想當姐,你的思想還是先成熟點兒吧!”林希言輕哼一聲說道,“行了,枝枝還等著我呢!”
“我送你。”秦凱瑟站起來道。
“跟我就別客氣了。”林希言朝她擺擺手,“趕緊照顧他去吧!”轉身大步離開。
秦凱瑟目送他離開,消失在眼前,才轉身全副武裝后才進了病房。
此時病床上的何紅軍插滿了管子和儀器,檢測著他的生命體征。
護士小姐看見秦凱瑟進來,匯報道,“秦醫生,目前各項指標都正常,只是人因為麻醉還沒有清醒。”
“我知道,明兒早上應該會醒來。”秦凱瑟看著她說道,“謝謝你了,趙護士。”
“這是我應該做的。”趙護士笑著說道。
“這里有我值夜呢?你去休息吧!”秦凱瑟看著她溫柔地說道。
“那好吧!”趙護士將病例卡放在床尾系好了,轉身離開,走到門口時將電扇關到最小,關上日光燈,打開壁燈,帶上房門。
秦凱瑟拉出病床下的方凳坐了上去,抓著冰涼的手,放在臉頰上蹭蹭,“對不起。”眼淚順著臉頰滑落暈在了口罩上,心里充滿了自責,虧自己還是醫生,看見他胸上的疤痕居然不仔細的檢查,看見片子才知道這堅強的男人遭受多大的罪,每呼吸一次,都如利刃刀割一般。
“嗚嗚…我再也不離開你了,不說離婚了。你一定要好起來。”秦凱瑟哽咽地說道,眼淚如斷了線的珍珠似的流個不停,眨眼間這口罩就濕乎乎的。
林希言腳步匆匆的出了醫院,就看見等在車外的花半枝,“等急了吧!”
“沒有,這時候外面的風吹的挺舒服的。”花半枝看著他輕笑出聲道,“我們趕緊回家,洗個澡,換換者身上的臟衣服。”指著他胸前的血污。
“嗯嗯!”林希言忙不迭地點頭道,看向王家棟道,“上車,回家。”打開后車座道,“枝枝,上車。”讓花半枝上了車,自己也坐了進去。
王家棟驅車朝家屬院開去,“林教官,我家書記怎么樣了?”
“手術成功的將遺留在身上的彈片取了出來,不過要想完全好,這術后護理也很重要。這個有書記的愛人,她是專業人士,比咱更知道該怎么做。只是咱們這里天氣熱,很容易感染的。”林希言擰著眉頭憂心的說道。
“別擔心,林教官書記所住的病房,是全院最好的房間,有吊扇的。”王家棟立馬說道。
“吊扇扇出來的風也是熱風。”林希言輕嘆一聲道。
沒有空調,花半枝也沒辦法,眼睛突然一亮道,“要是有冰就好了。”
“咱們這全年都別想見到冰塊。”王家棟笑著搖搖頭道。
“有,用硝石制冰,別的東西沒有醫院肯定有這種化學物質,普通的藥店好像也有得賣。明兒我跟瑟瑟商量一下。”林希言拍著腿笑道,“有冰了,吊扇在扇著點兒,屋里肯定涼快,降低感染的可能。”
頓一下道,“我在去找找單之初老先生,看看有沒有術后幫助愈合的藥物,護理,藥膳之類的。務必將書記的養的健健康康的,白白胖胖的。”
林希言一下子把花半枝想說的話,都說完了,就省了她多嘴了。
“我家書記那膚色別想白了,一曬就黑了。”王家棟想也不想地說道,“養胖倒是有可能。”
“呵呵…”
心中的大石放下,都有心情開玩笑了。
與來時凝重的神情相比,回去的時候明顯輕松了很多。
林希言和花半枝下了車,跟王家棟揮揮手,看著他驅車離開,兩人才進了屋。
“你先去洗澡。”林希言看著她說道。
“嗯!”花半枝拿著換洗衣服去了衛生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