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半枝剝著蔥姜蒜,看著林希言問道,“這算是集訓結束了。”
“嗯!結束了。”處理魚的林希言頭也不抬地說道。
“以后還訓練媽?”花半枝看著他隨口的問道。
“這個不知道,老大哥現在人員來了,等飛機來了,最少我們得適應、適應,估計會忙起來。”林希言麻溜的將魚剝好,洗干凈,拆骨,片肉。
將魚頭和魚骨熬湯,魚片備用。
林希言忙活完了,回頭看著她道,“現在該解釋一下花醫生的愛人怎么回事?”
“怎么被冠名花醫生的愛人,很丟男人的自尊、面子?”花半枝澄亮的目光直視著他問道。
“那倒不是,只是突然這個冠名,我總有權知道怎么回事吧!”林希言看著她問道,眉宇間揚起笑意道,“看來這三個月你過的豐富多彩。”
“其實也沒什么?”花半枝看著他解釋道,“這不是暑假了,孩子們都放假了,家屬院的孩子如脫韁的野馬似的,沒人管了,磕著碰著在所難免,所以咱那冷清許久的醫務室業務激增。”
“可這不是我被冠名的原因吧!”林希言挑眉看著她說道。
“掌心被摔碎的玻璃杯劃破了,縫了幾針,針灸止血。熊家的小海爬樹把腿給摔斷了,接骨。”花半枝黑白分明的雙眸眨了眨看著他說道,“大的事情就這兩件。”
“你說的可真是輕描淡寫。”林希言對她簡潔的話語哭笑不得地說道。
“怎么我說的簡潔明了,沒聽明白。”花半枝雙眉輕揚看著他說道。
“聽明白了,只不過有些疑問?”林希言非常直白地說道,“你的醫術如同坐飛機似的,進步太快。我能說你聰明的讓我驚訝。”
“這個嗎?”花半枝早有準備,看著他說道,“秀才學醫,籠中捉雞。”
別人對她不熟悉,林希言則不同,她的老底兒他可是清清楚楚,瞞是瞞不過的。
“你的刻苦我看在眼里,可是中醫我也有所了解,從學徒到出師可沒有西醫那么容易。”林希言雙眸疑惑地看著她說道,“秀才學醫?你…”他不想把話說的太明白了,
花半枝又不傻怎么會不明白他的話外之音,“我別說秀才了,我是從文盲開始的對嗎?”
“我不是有意貶低你,但是文化知識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它需要長時間的積累。”林希言實事求是地說道,客觀沒有夾雜任何的私人情緒。
“我明白你說的,我學中醫的優勢,就是這個…”花半枝指指自己的腦袋。
“你這話我就更不明白了,我的腦袋不是腦袋了。”林希言一臉困惑地看著她說道。
“我說的是怎么說呢?讓我想想,哪個詞合適呢?”花半枝食指輕輕敲擊著自己的腦袋道,“思維方式、辦事方式都很咱們的方式,我雖然不認識字,但是行為準則也是非常的老派。這半年來我即看中醫書籍,又學西醫,我個人理解,中醫的特點可以概括為五個字:經驗加哲學。”
“哲學?”林希言幽深的雙眸看著她若有所思地說道。
花半枝眨眨眼看著他鄭重地說道,“中醫是國人幾千年來在與疾病作斗爭中積累起來的經驗。這種經驗具有模糊性,常常是口不能言,只可意會不能言傳。因此,中醫很難制訂標準。中醫治病不能像生產自行車那樣,各個車間按照標準生產零部件,然后組裝,而是特別強調具體問題具體分析,同樣的病甲與乙不同,同一個病人夏天與冬天不同,不同門派的醫生用藥也不同。模糊性不等于不科學,相反,它是一門高深的科學。高深到因人而異,因病而異。”
“可是這樣零散而混亂的經驗,不能系統的傳授。”林希言非常遺憾地說道。
“不不不!”花半枝微微搖頭道,“中醫的經驗不是零散混亂的,而是由哲學思考串起來的。你學習武術,更應該明白啊!”
“我這些日子看書看過來的心得,也不知道對不對,我試著說一說。中醫的其中一個特點:哲學性。中醫把人體看作一個相互密切聯系、相互影響的完整系統,把人與自然看作一個統一并相互作用的整體,其中包含著樸素的辯證唯物主義哲學思想,與我國古代主流哲學一脈相承。這是祖國傳統文化中的精華部分。”花半枝雙眸閃閃發光,“越看那些書籍,越覺得神奇,妙不可言。”
林希言眸中閃過一絲驚訝,看著滿眼小星星的她,眼底漾起笑意,“我懂你的意思了?經驗加哲學既然是中醫的特點,秀才們熟悉傳統文化,熟悉國人特有的思維方式,熟悉國人的宇宙觀和方法論,為學醫準備了良好的條件,打下了堅實的基礎,就如同籠中捉雞。”眉眼含笑地看著她道,“所以你的思維方式很中式,學習起來就很容易。”
“嗯嗯!還是你會說話,我就是這個意思,老派的思想。”花半枝食指蹭蹭鼻尖,不客氣地說道,“我自認還有幾分聰明。”
“不是幾分聰明,而是非常聰明好不。”林希言目光深沉地看著她道,“而且還非常的刻苦,我感覺我撿到寶貝了。”
“哪有你說的那么好?”花半枝輕撫額頭不好意思地說道,“跟你比起來我差遠了。你會的可比我多了。”
“你如果從小學起來的話不比我差。”林希言雙眸晦暗不明地看著她,這樣她已經非常耀眼,假以時日…
“我現在學也不晚啊!學習從來沒有晚一說。”花半枝笑容燦爛地看著他說道。
瞎想什么?她是自己的愛人,結婚證上寫著彼此的姓名,原諒他的自私,這輩子注定綁在一起了。林希言在心里腹誹道。
“你又看什么呢?”花半枝看著發呆的他問道。
“你這些日子在看什么書?”林希言好奇地問道。
“從圖書館借來的《周易》、《道德經》、四書五經。”花半枝看著他認真地說道。
“這些書對你來說…那個是不是艱澀了點兒。”林希言看著她小聲地說道,生怕打擊她的自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