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學員們竊竊私語,被刷下來的也知道為什么,身體條件不允許也沒辦法,只好平靜的接受。沒有被刷下來的有一絲慶幸。
“老大哥還有無腳飛行將軍呢!”鄭開朗瞪著銅鈴般的大眼,不服氣地說道。
林希言眼底閃過一絲詫異,眼前的小伙子可是做足了功課,也是真的熱愛飛行,可惜了。
林希言看著他點頭道,“是有無腳飛行將軍,可是絕對沒有無腳的飛行學員。”
“你…”鄭開朗氣的跳腳,“身上有疤不行是吧!那我就告訴你這傷疤的來歷。”一顆一顆的將扣子解開,擦扒開衣服,指著自己的胸口道,“這疤是跟老蔣拼大刀留下來的。”
眾人看著他胸前約有一扎長的疤痕,大家來自同一個地方,看得很清楚是大刀劃傷的。
鄭開朗走了兩步,直接將腿抬高放在石條長桌子上,解開了綁腿,卷起了褲腿,露出了恐怖的傷痕。
“這疤痕是被美國佬的飛機扔的汽油彈給燒傷的。”鄭開朗怒視著他一字一句地說道,“你問問下面的同志,有哪個身上沒有傷的,哪個身上沒有疤!”指著腿上的傷疤道,“這些是我們的光榮,是我們勝利的勛章。”輕視地看著林希言道,“就你們看不慣!”
“鄭開朗!”樊書記大喝一聲道。
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看著走進院子的樊書記。
“書記伯伯!”周光明小聲地叫道。
花半枝趕緊捂著小家伙的嘴,抱著孩子向后撤了撤,這種場合還是不要露面的好。
樊書記大踏步的走了過來,上下打量著鄭開朗,“嘖嘖…真威風!”看著他厲聲道,“飛行員都是上天開著飛機,你把腳翹這么高干什么?怎么著,你還真想一步登天啊!”
鄭開朗目光兇巴巴的瞪著林希言,胸脯劇烈的起伏,“我給他講講傷疤的來歷。”
樊書記黑著臉,手指著他的腿,狠聲質問道,“講傷疤的來歷,就用這種方式。怒斥道,“給老子,穿好你的衣服,像什么樣子。”
鄭開朗將心虛地將腿放了下來,將衣服的扣子系好了,拽了拽衣角,不敢與樊書記對視。
而其他新學員們嚇得大氣都不敢喘一下,一個個都縮著脖子。
樊書記緊緊地皺著眉頭,臉色冷不防的黑了黑,“你在賣弄什么?啊!”粗狂的聲音敲擊著他的耳膜,“在炫耀你的功勞,在賣弄你的資格。簡直是無法無天。”一臉嚴肅地看著他語氣加重,“當著全體學員做深刻檢討。我批你三天三夜,我看你還擺不擺資格。”
必須狠狠地殺一殺他的威風,別以為自己是功勛卓著的英雄,就目中無人。
樊書記臉色更加的冷峻,“記住一點,到了這里一切從零開始,這里沒有英雄,只有學員。”
鄭開朗一臉委屈地看看樊書記,又看怒視著林希言咬著嘴唇,委屈、憤然離開。
樊書記回過頭來看著林希言道,“林院長,體檢完了嗎?”
“今天下午的體檢完畢了。”林希言看著他匯報道。
樊書記轉頭又看向兵哥哥們道,“解散。”
新學員們聞言嚇得各自走開。
林希言收拾了一下體檢表和樊書記一前一后的離開。
林希言面色如常地邊走邊說道,“這要是在y國,肯定被開除了,另外還加打五十鞭子,遣送回原籍。”
“希言啊!不是我批評你。”樊書記瞥了他一眼,語氣溫和地說道,“你知道嗎?在我們的組織里上下級之間是平等的。至于你說的那種鞭刑更是絕對不允許。”停下腳步看著他道,“當然剛才鄭開朗的舉動,肯定是不對的,我不僅要嚴厲地批評他,我還給他相應的處分。”和顏悅色地說道,“希言同志,你剛才的那些舉動,那只能說明你思想里還殘留西方階級觀念。你有愛國的熱情,你能從西方回來放棄給你的高官厚祿,毅然地投奔g命隊伍這是好的。”話鋒一轉道,“但是你的政治立場和思想覺悟,如果還停留在過去的階段,那也不是我們所希望的。”
“書記,我只是說說。”林希言微微低頭,扶了扶自己的帽子,不好意思的一笑,虛心地說道,“書記,您知道嗎?我第一次了解偉人的思想是通過斯諾寫的那本《紅星照耀中國》,我在y國受訓期間,有幸讀到了這本書的全文,從那時起…”眼神熠熠生輝,堅定地看著樊書記道,“我就對d還有偉人懷著一種向往。”
樊書記一臉和藹地看著他,笑而不語。
“二戰結束后,我回國后當我對前途一片迷茫的時候,我又拜讀了他寫的新民主主義論,這篇演講稿,讓我豁然開朗,他那種遠大思想,精辟的見解,還有他身上那種偉大領袖氣質讓我深深的折服。”林希言雙眸凝視著他,敬重地說道,聲音低沉有力地又說道,“所以書記我希望你用對待同志的標準,對待我。我也希望你允許我用一個高的標準,對待咱們的學員。”
樊書記聞言笑著拍著他的胳膊道,“我常說咱們校長的口才好,你也不承讓啊!”輕嘆一聲道,“希言同志,你的標準我理解,你那個淘汰名單我看了,這一個平衡測試,你干掉了四分之一,抗干擾你又淘汰了三分之二,你這個智力測驗,也淘汰了一半人。”
“他們可是高小畢業的。”林希言看著他立馬說道,“這可是您告訴我的,所以我出題都是在高小的范圍內。”
說起這個看著眼前這個一板一眼較真的林希言,樊書記又頭疼起來,“是高小畢業,可是你別忘了,小學畢業到現在多少年了,還能記住多少。”
“你這個體檢,你足足淘汰了我三分之二的學員哪!你這樣下去怎么了得,下面還有文化課考試,照著你現在這種淘汰方法,我問你,我這還用教學嗎?”樊書記心疼地拍著手說道,“你能給我剩下幾個合適的學員哪!”氣的樊書記胸脯劇烈的起伏,老半天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