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王永珠有些受不住宋重錦的眼神,啐他一口:“行了,時候不早了,明天還有得忙,早點歇息吧。”
說著去隔壁房間去洗漱去了。
宋重錦揉揉自己的臉,環顧一下熟悉的房間,長出了一口氣,整個人才徹底的放松下來。
兩人洗漱完,熄了燈后,到底太過興奮,都有些睡不著。
干脆商量起中舉以后的安排來。
“等明兒個先宴請賓客,然后還得去拜見縣太爺、還有書院的院長和夫子,這也得三天。”
“等忙完這些,咱們還得去莊子上,給娘上柱香,告訴她這個好消息,想必她在下面也會很高興的。”王永珠提醒。
宋重錦心暖融融的,如同被泡在溫水里一般,也只有永珠,才這般事事為他考慮。
忍不住將永珠摟在懷里,克制的親了一下她的額頭,只覺得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永珠自然感受到了宋重錦克制又珍惜的親吻,忍不住臉上一熱,往宋重錦懷里靠了靠。
兩人親昵了一會,又親親熱熱的說起話來。
王永珠將鷹子溝的后續都說與了宋重錦聽,比如茶母樹,比如那胭脂鋪子的事情。
宋重錦透過淡淡的月色,看著王永珠得意驕傲的模樣,忍不住又親了一記:“我媳婦是最厲害的!以后為夫就靠媳婦養了!”
王永珠十分大方的點頭:“你放心吧!你一心讀書就好,爭取明年春闈考中進士,到時候咱們到京城買座宅子,也看看京城繁華去。”
宋重錦低低的笑了:“是,為夫一定努力讀書,不辜負娘子的期望!”
說著兩人都樂了。
樂完之后,王永珠才低聲道:“等到明年春闈,我跟娘陪著你去京城,這次你去州府,我跟娘天天在家惦記著。反正咱們如今也不缺銀子,那茶葉的紅利,歷九少說這個月就能結給咱們了。還有那胭脂鋪子,年底這邊的貨就能準備得差不多,就等歷九少那邊的消息了。”
“你放心,就算到了京城,我也不會讓你吃苦的!”王永珠保證。
宋重錦心中柔情萬千,摟著王永珠半晌說不出話來。
永珠給他的這樣多,他如今回報的卻還只是小小的一個舉人,這些遠遠不夠,就算明年春闈中了進士,在京城也不過是螻蟻而已。
永珠這么努力的掙錢,他也要努力一些,總有一天,他也能讓永珠不再殫精竭慮,擔心這個,顧慮那個,痛痛快快的才好!
夫妻倆說到了半夜,才終于抵擋不住睡意。
第二天一大早,那杜家的管事就已經去酒樓訂好了宴席。
王永珠和張婆子留在家中,又將齊夫人給請了來,昨天來道賀的人,都送了不菲的賀禮。
昨日雖然都登記造冊了,可這人情來往,要怎么還人情,王永珠和張婆子到底沒經歷過,心中都沒底。
只得請齊夫人來,好討教一番。
齊夫人一出手,果然非凡,那冊子上密密麻麻的記著,誰家送了什么。
說實話,王永珠只對其中一些名字眼熟,大部分還真聽都沒聽說過,完全是懵圈的。
齊夫人的貼身丫鬟將那冊子接過去,一邊念,一邊就解釋,這誰家是誰,有什么關系。
比如誰是誰的姨家的弟妹的娘家弟弟這種聽著就讓人轉不過來彎的關系。
比如誰跟誰表面看起來和氣,實際兩家早就不來往了。
比如誰是縣里哪個官吏的小舅子。
聽得王永珠佩服不已。
好不容易等貼身丫鬟的丫頭歇口氣的空隙,王永珠贊嘆的看著齊夫人:“師娘,這些您老人家怎么都知道?”
齊夫人喝口茶,淡定的道:“這有何難?這些年你師父跟我雖然在京城,可家中還有老人,再有你師父的師兄也是本地老人了,這行醫的,經常出入后宅,那些拐彎抹角的關系,還有后宅陰私,見得最多不過。”
“尤其是秦師兄手下那些弟子,去給人看病,哪家和哪家有什么關聯,不弄清楚,萬一有個什么差池,那輕則被罵幾句庸醫趕出來,重則說不得就丟了飯碗。所有他們就…”
王永珠秒懂,這就是內部消息共享唄,免得不知道的人去觸了霉頭。
這種機密,齊夫人都好不藏私,就這么大方的拿出來,感動得王永珠眼淚汪汪的,剛要拍兩句彩虹屁。
就聽齊夫人道:“這些關系,都算是簡單的,你這幾日好好背背,理一理,可別搞混了!”
“什么?背下來?”王永珠覺得自己要窒息了,突然覺得宋重錦中個舉人,怎么自己的日子倒是艱難了?
這上午背醫術,下午學管家理事,晚上背荊縣這些有錢有勢人家的家譜關系,還讓不讓人活了。
“當然要背下來,這才多少人?你將來到了京城,那些世家權貴,還有后宮貴人家族關系,那些還不是得背下來——”齊夫人挑挑眉毛,十分理所當然。
王永珠決定今晚就跟宋重錦說,要么他自己背,要么就別考進士了,這哪里是考他?是考自己啊!
心里歸這么想,王永珠也知道齊夫人這是為自己好,也只能哭唧唧的去背。
不然能咋樣,還能跟宋重錦離是咋滴?
熱鬧了好幾天,終于將外面的都應酬完了。
王永珠才和宋重錦抽空去了郊外莊子,給齊歡的墓上了香磕了頭,告訴她宋重錦中舉了,讓她在下面放心。
拜祭完齊歡,王永珠才想起一件事來,當初她在撿齊歡尸骨的時候,在腹腔附近摸到一枚小小的印章之類的東西,因著尸骨上纏繞著頭發之類的,加上時日久了,那印章黑漆漆的,一點也不顯眼,不是她手碰到,壓根都看不出來。
她當時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下意識的就將那印章給收到了儲物箱里。
后來一堆事情,總覺得有什么好像忘記了,一時沒想起來。
此刻又到了齊歡墓前,才記起來。
看看四周無人,王永珠拉著宋重錦,湊到他耳邊悄悄的一說,宋重錦立刻變了顏色:“印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