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王永珠收拾要去鷹子溝的行李,總得帶上幾件換洗的衣裳,宋重錦就默不作聲的將自己的衣服也塞了進去。
“我這去鷹子溝說不得還得耽誤幾天,你在家里溫書,讓四哥陪我去就行了。”王永珠先前說得痛快,可鷹子溝還沒親自去,也不知道情況如何,這真要斷了那邊的紅利,也不知道會如何鬧騰。
想來不是一日兩日能處理好的,這宋重錦去了,先不說耽誤他溫書,就怕萬一有個什么,馬上他就要秋闈了,傷了哪里就不好了。
宋重錦就是知道鷹子溝那邊的事情不是那么容易解決的,才要親自去。
王永平雖然有幾分力氣,可他太憨直,不會隨機應變,真有個什么意外,恐怕就抓瞎了。
更別說,他好歹身懷武功,雖然知道自己媳婦力大無窮,但那邊都是獵戶,防不勝防,還是他跟著保險些。
見宋重錦一臉堅持,王永珠知道拗不過他,只得也將宋重錦的衣服收拾了幾件。
那邊宋重錦手指敲著桌面,好一會才說:“明兒去,咱們先做不知道鷹子溝的事情,且看看鷹子溝的人看到你后是個啥說法。”
王永珠一想,也是。
干脆也不收行李了,跑到宋重錦身邊兩人對坐著:“這事除了咱們跟娘,家里的人也都先別告訴,我明兒一早跟谷雨說,就說去鷹子溝看看那邊房子建得如何了,順便帶她去一趟鷹子溝,看她三姐去。”
宋重錦點點頭:“這樣甚好。”
兩人說定了,第二天一早,宋重錦就起來套好了馬車,就等著吃了早飯好出發。
王永珠也跟谷雨說了帶她去看楊招弟,把谷雨樂得,求王永珠略等等她,將灶屋一收拾干凈,兩手還濕噠噠的,就往自己住的屋子里鉆。
在荊縣這些日子,因著浴蘭節,還有王永珠拜師,很是得了幾樣賞賜,她都舍不得用,一直留著。
她如今對爹娘已經灰了心,唯一惦記的不過是就是幾個姐妹,一個是鷹子溝的三姐,一個就是還留在家里的小妹。
可她也知道,這東西輕易不能送回家,不然只怕那爹娘又巴了上來。
也就想著哪天能見到三姐,表表自己的心意,讓她轉手給小妹也分點。
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這么快,谷雨三兩下收拾了幾件衣裳,又將那幾樣東西給塞進去,才拎著包裹出了門。
后院這動靜,離得最近的王永平夫妻倆自然就聽到了,過來一聽說要去鷹子溝,王永平就跳上了馬車死活不肯下來了。
柳小橋看著自家男人那樣子,這去鷹子溝路途遠,當天回不來,只得回去給王永平打點了幾件換洗衣裳,目送他們遠去了。
走出一段路,王永平覺得坐在車里憋悶,干脆跑到外頭,跟宋重錦坐在一起。
拿胳膊肘拐了拐宋重錦:“怎么今兒個要去鷹子溝了?”
宋重錦只道:“永珠一直掛心著鷹子溝的事情,也該去看看了,再者你不記得谷雨那丫頭了?”
王永平一愣:“谷雨?誰是谷雨?”
坐在馬車里的王永珠一臉無語,自家四哥這心也是大得沒邊了。
“四哥,我身邊這丫頭就叫谷雨,她原本不叫這個名字,叫楊再招,你忘記了?第一次去鷹子溝,還是這丫頭帶的路?”
王永平這才想起來,回頭又看了一眼,好半天才驚訝的道:“原來是那個丫頭?當初瘦了吧唧跟個小雞崽子似的,這回看著又長高了,又有肉了,難怪認不出來了呢。”
說完自己還呵呵笑了兩聲,沖著谷雨道:“我說你這丫頭,能跟著我妹妹妹夫,你是走了大運了,以后可得小心伺候著,我妹妹妹夫都是厚道人,也不會虧待你!你跟著他們,往后好日子還在后頭!”
“只一條,你可別生二心,都賣給我妹妹家了,別想著家里還有爹娘,哄得我妹妹高興了,把我妹妹家的東西往你家里搬!要是讓我知道你干出這事來,你家在哪里,你爹娘是誰,我可是都曉得的!到時候,你爹娘有命拿,沒命享別怪我——”
谷雨渾身一哆嗦,忙低下頭去:“舅老爺放心,我,我爹娘賣了我,我就跟他們沒關系了!我以后一定好好伺候秀才娘子!”
賭咒發誓的,總算讓王永平放心了,這才回過頭去,又跟宋重錦說起閑話來。
丟下谷雨抱著懷里的包裹,跟抱著炸藥包一樣。
這里面可有好幾樣秀才娘子賞賜的東西,她可是打算帶去給三姐和小妹的。
可舅老爺剛才也說了,那這些東西還能不能給?
王永珠看著谷雨那小可憐樣,頓時樂了,揉一把谷雨的頭發:“給你三姐帶點東西不算,你放心的給吧!”
谷雨這才松了一口氣。
再看王永平,那眼神都不一樣了。
王永平說完那話,也就過去了,正拉著宋重錦說話呢:“我也正要到鷹子溝去看看,上次跟鷹子溝的魯小山都說好了,以后鷹子溝的山貨都歸咱們王家,到日子他們就把貨給送到咱們家來,咱們一手交錢一手交貨。誰曾想,這都快小一個月沒人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岔子。”
宋重錦回頭看了王永珠一眼,兩人交換一個眼神。
然后宋重錦不動聲色的將話題引了開去,問些這兩個月山貨生意如何,什么好賣?什么價格高?
讓王永平頓時忘了鷹子溝這茬,眉飛色舞的跟宋重錦說起生意經來。
中途找了個山坳歇息了一會,吃了午飯,又給騾子喂了草,喝了水,終于趕在下半晌到了鷹子溝。
這一路可以明顯的看到,以往人跡罕至的山路,如今多了不少人和馬車走過的痕跡。
山路上不平的地方,也都被人用石頭給填平了些,比以前好走多了。
尤其是鷹子溝那一條長長的峽谷,有大片被人踏平,擺放過東西的痕跡。
越往里面走,就隱約能聽到人聲了。
順著峽谷往里面走,在最狹窄的地方,赫然看到了兩扇木柵欄門,高約一丈,木柵欄上面都是削得尖尖的木材頭,等閑人都翻不過去。
農女有田:娘子,很彪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