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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8章 小情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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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僧二俗三人,在飄著佛香的的禪院梅林里煮茶,屋里茶香四溢,外面白雪靄靄,是人世間極致美景。

  紅梅落盡的時候,靖王府便鄭重上太師府提親來了。

  靖王和媒人登門這日的往前三天,李存睿的臉就開始往下拉了,愈拉愈長,愈拉愈黑,到了約定的這日,他更是唉聲嘆氣起來。

  李夫人催他梳洗,他也不動,一直到顧榷拿著文書來給他,他才不情不愿地下了地。

  雖然不情不愿,但排場還是不許有絲毫疏忽的。畢竟他難受,他舍不得,這是他的事,旁人要是不上心,那就是對他的寶貝女兒不上心了。

  李摯也早早從衙門里趕了回來,一家人除了李南風之外全在正廳里了。

  李南風也不是完全不在,她藏在窗戶底下,偷偷見證著自己被簽下賣,啊不,交換庚帖,立下締結兩姓之好的約定。

  李南風好幾十歲的靈魂,自從天下大定,如今是越活越回去了,儼然還是個沒嘗過世事艱辛,仍在父母兄長跟前撒嬌的小姑娘。

  看著父母雙親還有兄嫂齊齊全全的在男方面前,如此鄭重其事地對待她的婚事,她的終生,她的心口被暖意塞得滿滿當當地,像是要溢出來。

  有了正式婚約的倆人,簡直是肆意地把心里的歡喜表露在了臉上。

  夜里晏衡又在角門外等她,她偷偷溜出來,她的小情人正推開車門,含情脈脈在車里張臂等著她。

  她輕快地爬上去,像只蝴蝶一樣地落入他的懷抱里。仲春的夜里有些清涼,她穿著春衫,但加上懷抱的溫度卻剛剛好,多一分嫌熱,少一分又嫌涼。

  “長高了呢。”

  晏衡抱著她,嗅著她頸窩處的清香,用雙臂估量著她的身量。他這幾個月還在養傷,鮮少出門,而李夫人因為兩家婚事敲定了,便也不許李南風見天兒地往靖王府跑,要她拿出些待嫁少女的衿持,她少不得也收斂些。

  而李南風就在這當口悄悄地長高了,雖然晏衡持續在增高,但她頭頂已及他下頜,踮起腳可以親到他的下巴。

  眉眼也比從前長開了,更加有了明艷嫵媚的姿容。這還是沒有上妝的她,要是及了笄,開始往臉上涂抹了,還不知會是怎樣的勾人。

  好在晏衡對她的美是早有準備的,他只要等著她慢慢長成他記憶里的樣子就好。

  他從身后拿出一只檀木匣子,里面裝著金銀珠玉還有些銀票。

  “都是我前番立功掙下的,我娘扣走了一部分,剩下的都在這兒。”

  “又給我?”李南風扒拉著匣子里的珍珠。

  “當然給你。等成了親,我娘就會把扣住我的那部分還給我,到時候咱們倆就很有錢了!”

  “那是!”

  李南風把匣子蓋上,放到一邊,“我思來想去,還是咱們自己發家致富賺的錢用著快活。我也存了不少了,到時候成了親,咱們就再去開個鋪子!”

  晏衡道:“聽你的。”

  馬車里倆人竊竊私語,湊頭盤算著婚后小日子的時候,角門內的李存睿已經好幾次忍不住要沖出去了,全靠李夫人眼神制止了他——

  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呢?先前李南風一出院子,李存睿就發現了,緊接著他就把李夫人一道喚上跟了過來。

  本以為也就站著說個話而已,沒想到竟把李南風如何出門,如何上車,如何輕車熟路地往臭小子懷里撲的一幕看得明明白白真真切切!

  李夫人當然也看了個明白真切,雖然是角門外,到底墻內也是看家護衛在的,大半夜的跑出來私會當然是不好,可這么白眉赤眼地沖出去,讓人聽見了,顯然就更不好了。

  要論她從前,自然是立馬得另想個法子把李南風叫回去,然后狠訓一頓,再把她關起來。

  但如今想想,便是這么做了又能如何呢?她攔不住她奔向心上人的腳步,更何況從今往后他們也算是名正言順要在一起牽扯一輩子的。

  李夫人在自己的教條和調整之后的為母的心態里掙扎了兩輪,就下意識制止住了李存睿。

  她想,到底還是女兒的快樂更重要吧。只要她不做出比這更出格的事情來就好。

  她側首看著夜光里的李存睿,揚唇挽住他的胳膊,說道:“他們有他們的活法,我們有我們的活法,回房吧。”

  李存睿先是還不肯走,再一看挽在自己胳膊上的這雙手,愣了下,然后眼神就軟了。

  李太師與夫人成親近二十載,鮮少得夫人情意流露,像這般大膽——不,像這般溫柔的親近更是前所未有。他忍不住將手掌覆上夫人手背,說道:“你說的對…”

  梅花落盡,杏花就緊接著開了。

  宮里太子大婚,迎娶杜家小姐為太子妃。成親當夜,東宮靜悄悄地,翌日王信給皇后的回話,說是太子跟太子妃衣衫齊整地下了大半宿的棋…

  李南風的前一世,太子妃并不是杜家小姐,那位太子妃入宮兩年就薨了,后來陪在他身邊的都是妃嬪。

  這位太子妃她不知性情如何,但是一看她在太子面前一面泰山崩于前而不變于色的勢態,李南風就莫名覺得她這個曾經變著法兒欺負她的表哥往后的日子,應該也會挺有意思的。

  杏花開過后,桃花李花也開了,到滿城飄起了粽子香的時候,晏馳也成親了。

  李家跟杜家有應酬往來,李南風隨李夫人提前到杜家添妝,杜蕓音擔憂地向這位未來的弟媳婦吐露心情:“聽說二爺不茍言笑,我卻是很喜歡笑的,也不知道過門后要不要遷就他點兒?”

  李南風聽完愣了,一顆葵花子磕了一半停下來:“晏馳不茍言笑?這誰造的謠?”

  不茍笑是真的,不茍言,簡直是無稽之談,要不趕明兒讓說這話的人見識見識晏二爺說話的樣子?

  杜蕓音聽完不知說什么好了,便在滿腔不確定中出了閣。

  李南風閑得慌,隔日尋晏衡出來吃飯看戲,順便打聽他二哥二嫂新婚狀況。

  晏衡有些困惑:“不知怎么地,我這幾日在府里,見到他們走倒是走在一塊兒,相互之間卻是半個字兒都沒吭,你知道怎么回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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