帥爸爸,你是不是讓Ada做個假的報告來騙我?”齊遇見到齊鐵川,立馬就被沒能跟上她腳步的Ada給出賣了。
后媽什么的,可不就是拿來出賣的嗎?
齊鐵川欲言又止地看著齊遇。
齊家小妹突如其來的這個問題,齊鐵川有點招架不來。
“帥爸爸,你比不承認哦,Ada可都告訴我了呢。”
“爸爸是不想讓你空期待一場。”齊鐵川沒有否認。
本來,這件事情,他就擔心可能瞞不過齊遇,也在想齊遇以后要是知道了要怎么辦。
只是沒想到Ada明明都做了假,竟然還是連一天都沒有瞞住。
“哈哈哈哈哈哈哈,帥爸爸,其實我也有類似的想要讓Ada造假的想法呢,不過我就是想想,還和宦享哥哥說了說,最后他說紙包不住火,然后我就放棄了。”
“小阿遇怎么這么高興呀?”齊鐵川被齊遇笑得有些奇怪。
現在這個時候,音階笑聲的出現,多少都有點格格不入。
齊鐵川摘下了齊遇給他特別定制的手套。
他以前打鐵帶手套的時候不過。
齊遇也不覺得有什么。
自從迷上了宦享的手,齊遇就開始給全家人都做手部保養。
首當其沖的,就是給齊鐵川定制了幾十副手套。
齊鐵川摸了摸齊遇的頭,有點勉強地笑著對齊遇說:“爸爸向你道歉,想要騙你是不對。想騙又沒有騙到,更是錯上加錯。”
“帥爸爸怎么可能會錯呀!”齊遇沒法統一齊鐵川的說法。
“你聽爸爸說,爸爸不是非得要一個什么樣的結果。”
“你四歲的時候,把爸爸給你做的機器貓滑板車弄丟了,你笑嘻嘻的說,你并不喜歡滑板車了,放在家里占地方,丟了才最好。”
“你五歲的時候,做夢夢到滑板車,你哭著說機器貓對不起,然后在爸爸的懷里哭了一整夜,還和爸爸說對不起。”
“你六歲的時候,和你幼兒園最好的朋友吵架了,你說你討厭和女孩子玩,以后再也不會和她分享禮物了。”
“七歲上小學,你們倆從隔壁班,分到了一個班。你們倆和解,你高興得一晚上都沒有睡著覺,早上五點就起來,讓我給她做紅太狼手里拿的大鐵鍋,還得是看起來一樣但是打人不太疼的那種假的鐵鍋,還說要讓你的好朋友打你兩下出氣。”
“爸爸的小阿遇,從來都是一個后知后覺的小孩。你現在可能覺得自己不介意,但你并不是真的不介意。”
“爸爸不希望你在一年,兩年,甚至更多年之后,忽然想起這份報告,變成一個悶悶不樂的小孩。”
“爸爸造了假,用錯了方法,爸爸向你道歉。”
齊鐵川和齊遇相依為命這么多年。
對齊遇的了解甚至比齊遇自己還要更加深刻。
齊遇小時候,雖然家里的條件不是太好,但也一直都是在愛和陽光里面成長,并沒有遭遇什么挫折。
齊遇自認為是一個抗打擊能力很強的人,齊鐵川卻持完全相反的觀點。
后知后覺的一個人,和抗打擊能力強是兩回事。
齊遇不是不會受傷,而是她的反射弧比較長,要過很久,才會反應過來。
“咦,帥爸爸,哪有你這么道歉的,你道歉道得小阿遇都想哭了。”齊遇的眼眶說紅就紅了。
“齊小妹別哭,是爸爸不…”齊鐵川想說是自己的不對。
“帥爸爸你別說話,你先聽我說。”齊遇沒讓齊鐵川第二次說出抱歉的話。
齊遇本來是想賣個關子,沒想到把帥爸爸弄得一臉的傷感。
齊遇拿了兩份報告,放到齊鐵川的面前。
“帥爸爸你看,這份報告,這份是假的報告,上面這個英文的結論,我給你翻譯一下——實驗標本檢測遺傳標記之累計非父排除率為。”
“這彎彎繞繞的文字,看起來有點別扭,意思反正就是說,齊鐵川已經排除了的可能,不是齊遇的父親。反過來說,你有的可能是小阿遇的親生父親,這一份是造假的報告,能看明白吧?”
齊遇先把假的鑒定報告的結論指給齊鐵川看。
Ada非常清楚平時給純血馬做父系和血統鑒定的時候的報告是什么樣子的。
既然要造假,肯定用的語言,都是能夠對得上的。
“這份報告要是真的,該多好啊。”齊鐵川拿著一份假的報告,平時穩如泰山的一雙手,微微有些顫抖。
“才不好!才哪里可能會好。帥爸爸,你再看這個,這個是真的報告,Ada本來是要給我假的報告,結果她最后把真的也給我了。”
“你看看結論這邊的這句話,你一個字一個字的對,這個地方,是不一樣的,其他的每一個單詞,每一個符號,每一個標點,你認認真真、仔仔細細對一下。”
“我先給你翻譯翻譯,你再慢慢對——實驗標本檢測遺傳標記之累計非父排除率為。”
齊遇把兩份報告都擺在了齊鐵川的面前。
齊鐵川的英文水平,一直都停留在和打鐵以及機械有關的領域還有MorningMyLove。
Ada為了和齊鐵川溝通,硬生生地把中文都練得和母語一樣了。
除了Ada原本就超強的語言天賦,還有更強大的愛情的力量在指引著她的中文之路。
齊鐵川拿著兩份報告,對了好幾遍。
簡簡單單的一個結論,非得要搞個雙重否定。
“一模一樣的文字,為什么概率還不一樣啊?Ada平時給馬做父系鑒定的時候,都搞這么復雜的嗎?怪不得造個假,都騙不過小阿遇。”齊鐵川是不可能會怪Ada的。
想來想去,也只有怪鑒定報告本身太復雜,造假難度太高。
“哈哈哈哈哈哈哈,帥爸爸和小阿遇的反應差不多呢,一看就是親生的。A媽她不是沒辦法通過造假的方式騙過小阿遇,是沒必要,才直接告訴我的。”
齊遇很高興,齊鐵川現在的反應,讓齊遇莫名就生出好多血脈相連的感覺。
“帥爸爸你看,除了排除的幾率不一樣,真的鑒定報告和假的鑒定報告內容是一樣的。”
“假的報告說,排除的可能,齊鐵川不是齊遇的父親,因此,齊鐵川和齊遇的父女關系是成立的。”
“Ada本來可以拿這份報告替換真的報告來騙我,哪知道她準備要換的時候,發現,真的報告上面寫的是排除的可能,齊鐵川不是齊遇的父親,現在明白A媽為什么沒有幫著你騙小阿遇了嗎?”
齊遇非常大方地接著說:“小阿遇花了五分鐘才消化了真假兩份報告,帥爸爸可以有雙份的時間,小阿遇給你十分鐘呀,十分鐘要是還沒有消化完,小阿遇可是要生氣的呀。”
齊鐵川拿著兩份報告,一個字一個字地對比,就差直接把眼睛貼上去,甚至都想擁有一副他從來也沒有需要過的老花眼鏡。
沒對比一起,齊鐵川就更激動一些。
沒到五分鐘齊鐵川,手也抖,人也抖,最后都激動到站都站不住的程度。
齊遇趕緊上前攙扶:“帥爸爸,你怎么比小阿遇還沒出息呀?你這么沒出息,是怎么生出小阿遇這么有出息的小孩子的呀?”
齊鐵川魁梧的身材,單薄的齊小遇同學攙扶起來,還很是有些吃力。
好在因為懷孕被勒令不許快速移動的Ada在這個時候進了齊鐵川的工作室,剛好幫著齊遇一起扶齊鐵川到旁邊坐下。
“你怎么能這么欺負我們家親親愛愛的川川呢,我都說了,我來告訴他,你一個人跑來,把我男人氣成這樣,你信不信我打你男人出氣!”Ada一看到齊鐵川的樣子,就很是有些不高興。
“我借你一百個膽子,你也不敢對我的男人動手,啦啦啦,呀呀呀,哈哈哈哈哈哈哈。”齊遇對著Ada,各種有恃無恐。
翻白眼做鬼臉外加各種標志性的聲音,一股腦兒地全都上來了。
“你給我解釋解釋,這兩份報告怎么回事。”齊鐵川把報告遞給Ada的時候,手還是抖的。
“就是我幫你造了一個假,結果發現真的比假的還要真。”Ada言簡意賅地借鑒了宦享剛剛的說法。
“F媽,你說話這么彎彎繞繞的帥爸爸哪里能聽的明白呀?還說我欺負你男人,剛剛要是真的讓你來說,還不把帥爸爸給繞暈了呀?”齊遇不放過一切和Ada日常論戰的機會。
“能聽的明白,能聽的明白!小阿遇,爸爸能聽明白的!”齊鐵川激動到都忘了估計自家小棉襖的面子問題,這非常不齊鐵川。
但齊鐵川壓根也沒有意識到自己的一反常態,直接越過把報告拿給他看的齊遇,牽著Ada的兩只手,從齊家鐵鋪南半球分行的的椅子上站了起來。
身體還在都,手也還在抖,就連說話的聲音也在抖:“HoneyMyLove,你給我的報告是真的嗎?”
“怎么可能都是真的呀,那個難道不是是你說了好幾次,非要我幫你造的假?我為了親親愛愛的你,把獸醫的職業道德…”Ada的話,前面語氣還是正常的,后面就開始有點少兒不宜的既視感。
“我不說這一份,另外,我說另外的那一份。”齊鐵川沒有和平時一樣,告訴Ada這里還有小孩子,然后用一個眼神,和Ada達成某種“不可告人”的共識。
Ada因此,很是有些不滿:“那還能是假的呢?你們倆父女怎么一個德性?剛剛你的寶貝女兒也一個勁的不信,還要找她那什么男朋友幫忙解釋。”
“什么叫那什么男朋友。”齊小遇同學表示不服。
“我也真是服了,你們中國人說,有其父必有其女,看來是沒錯了。我也真是夠可憐的,我造一份假,就已經要受到良心和道德的雙重譴責了,你們還想著讓我做兩份?”Ada一臉的幽怨,就差直接說我的命好苦了。
“你別岔開話題,我男朋友怎么就是那什么了,你憑什么在我男朋友前面加上那什么?”齊遇的重點一旦開始跑偏,就會直接從南半球的齊家鐵鋪偏離到那明巴峽谷。
“你要是不喜歡,你可以報復我啊,你可以隨意在我男人前面加上,那什么,什么那,就算你要倒過來叫么什那男人,我也完全沒有意見,送你四個字,欣然接受之。”Ada加入了日常論戰。
這原本就是齊家鐵鋪的日常。
“欣然接受之是四個字?你的數學莫不是馬術教練教的?”
“你看不起馬術教練?你宦享哥哥的第一個教練還是個數學家呢。”
“你知道的還真多!”齊遇都不知道宦享的第一個教練是誰。
“小女不才,恰好是我介紹的。”Ada搖頭晃腦地說“小女不才”的架勢,特別想是小孩子學念三字經。
“小。女。不。才。這話你怎么說的出口?”齊遇對Ada這個金發碧眼魔鬼身材的外國美女,強行把自己往漢語言文化里面塞,表示強烈的不滿。
“我怎么說不出口?”Ada不甘示弱。
“你自己說說看,你到底哪里小了?”齊遇有很多“核武器”,隨時隨地都能了結Ada在日常論戰中的氣勢。
“這樣的問題,你讓人家怎么回答嘛!親親愛愛的川川,你女兒欺負我呢!你倆既然是同一套基因繁殖的,為什么你這么愛我,生出來的姑娘卻總是針對我?”Ada一臉嬌羞地找齊鐵川撒嬌。
在Ada傲人的身材的加持之下,撒嬌的畫面看起來很是詭異。
齊鐵川看著Ada和齊遇的日常論戰,再看看自己手上拿的兩份報告。
眼含熱淚、心懷顫抖,緊緊抱住了撲倒自己身上撒嬌的女人:“我生出來的姑娘,肯定和我一樣愛你。”
“辣眼睛。你們兩個老不正經的!”齊遇轉身跑向了英格利思育馬場的方向。
齊鐵川不想讓齊遇看到自己的眼淚,小阿遇也不想在帥爸爸面前哭。
跑到半路,齊遇淚流滿面地回頭對著齊家鐵鋪喊話:“宦享哥哥,有兩個人想用狗糧謀殺我。”
這句話,宦享聽不到,只有齊鐵川和Ada能聽到。
齊遇用來表達自己要離開一會兒的方式,也是自成一派。
她如果不喊一聲,齊鐵川可能會努力控制完自己的情緒,就立刻跑出來追她。
每臨大事有靜氣的齊家小妹,把帥爸爸留給了和自己一樣愛他,并且比自己更適合安慰帥爸爸此刻情緒的那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