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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轟破江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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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州城池破,雖經修固,仍是難以抵擋大軍進攻。而舒州一旦失陷,則同安、廬江、舒城皆露于唐軍斧刃之前。洪玉山一時也沒了主張,只得召集劉秋展、顧紹良二將前來商議。

  雷池湖面巨廣,鷗鳥群飛,沙洲處處。湖水南畔各處村寨之中,都住滿了淮西兵。連戰不利,軍中士氣低落,伍卒們聚眾享樂,喧嘩之聲,隨處可聞。

  洪玉山的中軍帳內,劉秋展堅持繼續進攻池,以解江州之圍。顧紹良則出言反對:“唐國羽林軍,下之雄,咱們兵力不及,戰力不及,如何沖得破敵壘?況且舒州若失,不要同安等處,便是廬州、六安,也必震動。此乃我之腹心,萬不能失——是以務必先救舒州。”

  身形魁梧,一臉虬須的劉秋展皺眉道:“江州若失,則北賊必定往攻望江、樅陽,又當如何?”

  “望江、樅陽,何軍使必已從廬州返回,親為主持,又有何慮哉?”顧紹良笑道,“彼時至尊亦有所處置,咱們先救了舒州再。”

  幾人商議未定,南面的池寨里,羽林軍副統領伍中柏已經做出了反擊的決定。

  “南吳精兵,多在淮東,此處之敵,操訓未足,士氣低落,擊之必破。”伍中柏棱角分明的面容之上神色果決,他在輿圖之上比劃著,吩咐四個師的將領們,各自率部,同時出擊。

  此時燕都郵報副主辦黃運生和訪事趙如惠、張文麟,已經趕至羽林軍大營,眼見伍中柏下令出擊,便懇請隨軍一道觀戰。

  黃運生正色道:“霍真人囑咐咱們來此。他,報紙乃是官民喉舌,某等乃如史官,當親至最為危急兇險之處,才能描摹實情,令下矚目。”

  參謀陳茂峰皺起眉頭:“兩軍放對,生死之際,不是玩笑之事。三位皆是士林菁華,萬一有個閃失,咱們可沒法給真人交代。”

  “陳參謀何出此言,”年才二十四歲的張文麟神色慨然,“某等既是來此,就抱定了萬一捐軀的念頭,決計不會怕死。職分所在,還請伍將軍為咱們行個方便。”

  “都是好男子。”伍中柏眼中流露贊賞之色,轉頭吩咐陳茂峰,“發一道文書給一師張點檢,教他為幾位執事選一哨人馬,心護衛。”

  畫角聲起,唐軍馬隊率先出營,接著是步卒,拖著火炮,手執各式兵器。四路人馬,如同四柄銳利的戰刀,兇狠地插向雷池南面的敵軍營壘。

  營壘外墻很快就被轟塌,營中軍官慌亂地糾集人馬試圖反擊,但是唐軍騎兵已經猛沖過來,向營中拋擲霹靂彈,很快就將營壘變成了一片火海。步軍緊隨而至,以步槍、弓弩掃蕩。劉秋展尚在負隅頑抗,顧紹良卻已經護著洪玉山,向著東面沖出營壘,撤往望江。

  羽林軍僅用一日工夫,便擊毀洪玉山所部的十余座營壘,殲敵三千余人。劉秋展負傷之后也不敢再戰,率領殘部向東面脫逃。

  湖口東面的潘忠浩得知洪玉山敗退,也不敢逗留,連夜率部撤往彭澤。身在湓城的唐成義對楚州七師、八師的英勇作戰大為贊賞,特地致書予以嘉勉。

  接到書信,七師點檢陳至仁、八師點檢曾安邦都很是振奮。曾安邦年未三旬,原為湖南道衡陽府軍巡檢。其人形貌俊朗,氣度出眾,他讀了書信,長松一口氣:“我三湘子弟,如今面對別部同袍,亦可昂首挺立矣。”

  師監湯紀德,年紀比他大了五六歲,聞言大笑,用一口河南口音道:“點檢也未免心思太重。某自打投軍,便沒有想過這多。且不論出身,穿了這身袍子,便是安心吃軍糧,安心殺賊,若是上不得疆場,哪怕你是都帥親兄弟,也無人瞧得上。若是能立軍功,哪怕是昨日歸降的俘兵,也能掛上勛章。”

  陳至仁雖面色激動,卻沒有話,只是暗暗點頭。陸奮云掃視諸將,慢慢道:“聞都帥的兩個兄弟,皆在軍中效力,俱都作戰勇猛,全無驕矜之氣,足為咱們之楷模。如今那潘忠浩既已敗走,咱們亦可分兵至西岸,參與圍城之戰。都聽本官號令,七師留駐湖口,防備吳賊復來,八師即日隨本官渡江至趙家堰,就在那里筑壘設防!”

  洪玉山、潘忠浩兩軍皆敗走,康遇隆逃回豫章,江州城已經徹底喪失了外援解救的希望。到了這個時候,邊保榮便是想突圍,也已不可得。唐軍以水師截斷江面,然后三面圍至城下,架起大炮,日夜轟擊。

  江州城池不大,卻是包磚城墻,十分堅固。唐軍專以火炮轟擊城門處,步槍、弓弩向城頭雉堞連番射擊,令守軍不敢探頭。

  眼見守軍并無斗志,親臨戰場指揮的常玉貴與陸奮云商議之后,果斷下令云梯登城!

  唐軍很快殺上城墻,守軍除孫言部拼死抵抗之外,其余官兵皆望風而降。孫言連同一千多士卒戰死在福星門。唐軍沿著街道一路沖殺直至府衙,生擒默然枯坐的邊保榮。城中一萬七千余戰兵輔兵、二十余萬斛軍糧,連同十余萬緡白銀,皆為唐軍所獲。

  大江北岸的羽林軍并沒有進城,而是在伍中柏的號令之下,全部登船,沿江而下,直趨望江。

  江州城破,唐軍東征的第一個大捷,喜訊很快送至武昌,還有黃運生等人所寫就的戰地記述,文采斐然,氣勢動人。各處官廨諸人,無不大為振奮,喜氣洋洋。

  唐頌良已經和傅純修兩個趕去了荊州城,督辦大堤之事。行臺衙署之中倒是冷清了許多,只行臺長史衛松云領著幾個書吏在此處置民政諸事。另有一個叫做黃芷的女畫師,乃是常玉貴從荊州霸王宮帶來武昌,如今專為官府繪制界畫。

  郭繼恩攜許云蘿來行臺議事,在衛松云的官廨里聽著稟報,許云蘿四下瞧瞧,偷偷溜了出來。

  她來到黃芷的屋子,那女畫師年才二十,個頭高挑,一張圓臉,俏麗可愛。她穿一件杏黃色粗布裙衫,瞅著許云蘿進來,放下手中的筆笑道:“許令史,今日又來啦?”

  “嗯,”許云蘿輕輕點頭,湊過去瞧著她的畫,“黃家姊姊今日畫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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