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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酒樓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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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一晃而過。

  一周后。

  天剛蒙蒙亮,街道上冷冷清清。

  齊度與蘇飛二人從蘇家菜酒樓的地下酒窖中走出,二人剛剛去看了這周新釀的酒。

  這批酒都是大菜級別的酒。

  相較之前用普通糧食釀制的普通酒,這些酒的質量與味道要好得多,而且各有特色。

  公主府也談不上多有錢,只不過他們的吃穿用度有皇室報銷而已。

  國菜級別的酒所需的材料都極其夸張,早前釀了一千斤的龍血酒就是其中代表,它需要用到龍血,而龍血這東西自然不是一般人能拿出來的。

  所以目前他們釀制的酒都是大菜級別,用到的材料也都不太罕見,換言之就是很便宜,不需要花太多錢。

  其中有一種名為青竹酒的黃酒,這酒的味道是略帶甘甜的,而它的材料則來自公主府的后院,也就是那片竹林里的竹子。

  不得不說,物盡其用這四個字已經成了他們遮掩窮酸的最佳屏障,他們居然連別院的竹子都不放過,可以說是很喪心病狂了。

  “這才幾天時間,這酒就差不多了?”齊度搓了搓手,臉上帶著震驚地望著蘇飛問道。

  “還得幾天吧。”蘇飛點了點頭。

  “這么多酒,也不好賣,我們可能得想些辦法。”齊度沒把時間這事放在心上,蘇飛顯然是個釀酒的行家,他肯定是有些秘方的。

  “要不營銷一下?”蘇飛深以為然。

  現在,在他們腳下的酒窖已經不是狹小的一層了,它向下延伸了五層,每一層都和酒樓是一樣的面積。

  而那種兩米多高,能裝一千斤酒的大罐罐,更是放了足足二百五十個。

  這些酒絕大多數都是白酒,以寒潭白東清露秋露香中世海釀古井清酒這五種數量最多,都是不同香型與味道。

  其后還有一些黃酒與果酒啤酒,果酒中有比較熟悉的葡萄酒,而啤酒則分白黑全麥等很多種。

  蘇飛在酒窖中給齊度簡單講解了一番,這一講解就是半個多小時,這還只是稍微講了一下這些酒的不同與特點。

  酒這東西太深了。

  雖然齊度聽得津津有味,但蘇飛卻懶得細講,他只需要讓齊度知道,公主府掏出的這五十萬靈石沒白花就夠了。

  他們的合作就是這樣的。

  公主府出錢,蘇飛出技術,達成協議時齊度還挺不好意思,他覺得蘇飛不可能拿不出五十萬,這酒蘇飛自己就完全能做,是自己占了便宜。

  這倒也是真的,妙音那里還有整整一千萬靈石,這段時間他們開酒樓已經止住了出血,想每十天賺取三十萬靈石雖然還有些困難,但終于不是只出不進了。

  “怎么個營銷法?”

  齊度越來越喜歡和蘇飛待在一起,這位蘇公子的想法和干貨很多,看待事物的角度也與眾人不同。

  有時齊度也在感嘆,蘇飛這種人物沒修煉的天賦實在是太可惜了。

  “軒谷宏他們四個不是想參與參與么,你讓他們演出戲,就是喝了咱們的酒喝醉了,然后在城里鬧個事,搞得大一點,最后再讓袁烈放句狠話,就說咱們的酒,換誰喝了都得是這德行,這不就成了?”

  蘇飛緩緩開口說出了自己的計劃。

  軒谷宏就是老紈绔四人組的老大,而袁烈就是老四,這段時間他們基本天天過來,而齊度也基本天天在酒樓里待著,幾人很快就熟悉了起來。

  “可以,哈哈哈,其實我也有過這樣的想法,不過我不好意思說,現在看來,蘇公子和咱們是同道中人啊。”

  齊度笑了起來。

  “別忘了我的身份,我可是大商,大商有這種手段還值得大驚小怪了?”

  蘇飛也笑了起來,還順帶扯了個淡,把鍋都甩到了大商身上。

  “蘇公子說得有道理,是我的問題。”齊度深以為然。

  二人閑聊了一段時間。

  隨著早點時段的到來,齊度也離開了,他一般不會在營業的時候來酒樓,之前關系沒有建立時他不太在乎,但現在他得想辦法保密。

  齊度慢悠悠的晃回了公主府。

  第一時間,他便來到了湖畔找到了洛珂,然后將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她。

  洛珂聽得很認真。

  齊度能感覺到這點。

  相比前段時間她那滿是絕望的淡漠模樣,現在的她對很多事情都上心了許多。

  這是一個很好的變化,但齊度還是很想知道前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么,是什么讓洛珂不想去爭奪。

  身為第一謀士。

  他也應該知道這些。

  “前段時間小主的情緒比較低落,是有什么人招惹到小主了嗎?小主放心,現在的我們已經有了一些微薄的基礎,一切都緩緩地在向好的方向發展,我也不會再和以前一樣去肆無忌憚的報復對方,我只是想了解一下,然后記下而已。”

  齊度的措詞相當考究。

  而這也的確是事實,之前的他是以一個禿鷲的形象在活躍,他四處抓人把柄從不害怕被人報復,因為他們啥都沒有,也沒啥好報復的。

  可現在不一樣了。

  他們在秘密釀酒賺錢,日后再用這些錢做別的事情,一切都在好轉,他現在要做的就是穩,穩且低調地悶聲發大財,

  “沒有人招惹我。”

  洛珂笑著望向了湖面,然后緩緩講出了其中原因:“那段時間不是九天大變之時嗎,父皇召集了我們,然后將他所知道的事情告訴了我們。”

  “然后呢?”

  齊度一驚連忙追問道。

  “你也知道,那場大戰的參與者都是人族啊血族啊獸族啊之類的,他們相遇碰撞,以那位人族為因撞出了驚天火花,而又以那位人族為果華麗且震撼的收場。”

  洛珂的聲音很低,但語氣輕快。

  齊度滿臉震驚,難以置信洛珂居然能說出這樣的話,而他的表情讓洛珂笑了出來:

  “你別這樣看著我,這話可不是我說的,這都是父皇說的,他很細致地將這件事對九天的影響,對天族的影響都告訴了我們。

  你知道嗎?

  那真的是一個很大的影響!

  父皇說它徹底地改變了九天局勢,不管是血族的陌生種類,還是獸族的十三階,這都是能掀起一個新時代的大事,更不用說那位人族以及他背后的圣階守衛了。

  父皇說,天族已經被遠遠地甩在了后面,甚至這個距離已經十分遙遠了,而且他還說,如果不是大商的存在,那么天族可能已經被血族入侵了。

  可如果照著這個趨勢繼續發展下去,天族也遲早會被血族納為附庸,而在其中搭橋的就是可以獲得大量利益的大商。”

  洛珂說著說著,話語中的輕快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對天族命運的擔憂,這一情緒也傳導在了齊度身上。

  后者輕輕開口:“然后呢?”

  “父皇告訴我們,天族的命運就在他與我們手中,我們做的任何決定,都會影響到天族的命運,所以我們需要將天族祖訓好好再研讀一遍。

  我當時就在想啊,父皇的這些話肯定不是對我說的,他是在警告我的哥哥們,也在警告他們背后那些蠢蠢欲動的勢力。

  那我能做些什么呢?

  即使我真的爭到了那個位置,我到底能做些什么呢?如果是大哥,他一定會與血族死戰,如果是二哥,他可能會倚靠大商為天族爭取最大利益。

  可是我呢?我什么都沒有,沒有方向,沒有勢力,而且我也不敢去做出那個決定,我這樣的人,真的有資格掌握天族命運的舵輪嗎?”

  齊度沉默了。

  洛珂的話,每一個字都很真實,真實到他之前所做的所有努力都像是...像是一個一廂情愿的夢。

  許久之后齊度才再次開口,他想知道洛珂為什么又變回來了:“那后來呢?”

  “也沒什么吧,我只是覺得菜很好吃,美景與柔風都很舒服,人間很美好,我要努力維持住這個美好,總不能一直喪氣下去呀。”

  洛珂笑了起來。

  在湖畔清風的照拂下,這笑很暖。

  但她最終還是沒有告訴齊度,告訴他那個更深層次的原因。

  忽然出現那個人就像是一道光啊,他照亮了自己迷茫無知的前路,而且啊,他還讓這條光芒萬丈的小路花團叢生,變成了一條通往美好的花路!

  不告訴齊度不是不信任他。

  只是自己不知道齊度知曉后會有什么反應,他可能會呆滯好幾天,然后做出一些很奇怪的事情吧。

  三天之后。

  入夜的蘇家菜酒樓。

  一場密謀已久的大戲要登臺演出了。

  齊度偽裝了身份在一樓的某張桌子上默默吃菜,而在他正對面的后廚窗口中,蘇飛也無心做菜,他嚼著果子望著門口,等待著大戲展開。

  一樓的食客們還在熱火朝天的大吃特吃,他們還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么。

  在食客最多的那一刻,身為大戲主角的老紈绔四人組登臺了!

  他們大搖大擺地走入了蘇家菜酒樓,言行舉止之間滿是濃郁到極致的敗家子味道。

  “二樓有位置沒有?”老四袁烈對著梓曦大聲開口,吸引了大多數食客的悄然留意。

  “對不起,沒有了。”

  蘇家菜酒樓演技最好的梓曦緩緩開口,她也扮演了一個很重要的角色。

  “那我們就坐這里吧。”老三指向了一張桌子,而這張桌子正是齊度所在的那張。

  偽裝了身份的齊度見老三指向他,便連忙端著盤子與酒壺起身站起,似乎是很害怕對方。

  他的行為也沒有出乎看客們的預料,換做是誰都會這樣選擇,這是一個明智的選擇,并不丟人。

  梓曦給齊度道了個歉,然后領著齊度走向了前臺,給他搬了一張椅子,讓他坐在了自己與妙音身邊,還悄悄給他送了一壺酒。

  原本還在看熱鬧的食客們頓時一陣唏噓與羨慕,他們都知道這蘇家菜酒樓的特殊,這名為蘇梓曦與蘇妙音的美女,可都是高階修士。

  人美修為高,誰不喜歡呢?

  頓時,有很多食客都巴不得老紈绔四人組也來欺負欺負他們,讓他們挪挪地方,最好也能挪到前臺那里。

  “怎么天天都是這樣的酒,喝都特么喝膩了,你這沒有好酒?難不成是怕爺沒錢?爺有的是錢,知道嗎?”

  老四袁烈開始了表演。

  他把菜單一扔,每個字句都惟妙惟肖讓人拍案叫絕,將紈绔二字演得活靈活現。

  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其實壓根就沒演,他只是在借著演戲,在做最真實的自己罷了...

  “確實,這垃圾酒每張桌子上都有,你瞅瞅他們都喝的這個,你們讓我們和他們喝一樣的酒?合適嗎?”

  老三也陰惻惻的開口,語氣中滿是對梓曦的威脅,好像下一秒就要喊家里的老祖宗過來鬧事似得。

  “有嗎?”

  梓曦‘為難地’看向了蘇飛。

  “唉,有。”

  蘇飛‘無奈’苦笑,然后對著妙音點了點頭。

  后者隨即便單獨取出了一份菜單遞給了梓曦,梓曦走到了四人組身邊解釋道:

  “幾位貴客也知道,我們酒樓剛開業不久,好酒總需要一些時間去釀制啊,幾位貴客要是急,那就給幾位貴客提前開一壇吧。”

  梓曦穿著酒樓的衣服,聲音委屈,看起來真的可憐兮兮的,就好像被欺負了似得,引起的大片食客的同情。

  “開就完了,廢話這么多,就這寒潭白東清露秋露香,每樣來倆壇吧。”

  袁烈說完又點了幾道菜。

  這一出戲暫時告一段落。

  在場的食客都有些期待,相比蘇酒這倆字,這什么寒潭白,東清露,秋露香顯得的確很不凡。

  而且蘇酒已經很好喝了。

  整個乾城能比蘇酒好喝的酒可真不是很多,而那些酒大多數都是天價,和蘇酒的確沒法比。

  但喜歡喝酒的大多數都是男人,而喜歡喝酒的男人嘛,不能說全部,但大部分都是喜新厭舊的浪子,即使蘇酒很好,但大家還是對這名字小清新的新酒很感興趣。

  不多時,六壇酒與數道菜被端上了桌子,老紈绔四人組摩拳擦掌,其實他們也很期待。

  四人先開了寒潭白。

  這是冷清香型白酒,壇子一開,一種若有似無的酒氣就縈繞在了整個一層酒樓,將蘇酒的酒氣完全壓制。

  在場的所有人都循著那絲酒氣聳動了鼻子,在聞到的一瞬間,一股淡淡寒意就涌上了心間。

  而后四人又開了東清露。

  這酒是純粹的清香型白酒,酒氣輕柔清澈幾乎化作實質盤繞在空中,聞著就讓人心曠神怡,勾動著著所有食客的酒蟲。

  最后便是秋露香。

  濃郁至極的香氣忽然爆發,濃香型酒氣彌漫在酒樓所有的角落,像是名貴香水撒倒一般,淹沒了所有酒菜的味道。

  四人迫不及待的喝了起來。

  連原本想給自己加點戲的老四也不說話了,他們品著酒吃著菜,直接來到了一個旁若無人的狀態。

  酒當然是好酒。

  這可都是正兒八經的大菜級別。

  細分起來,這大菜比國菜也就只差三個級別,國菜是國宴級別的主菜,大菜怎么也得混個大型酒樓的鎮店菜。

  人族時期的大型酒樓,可不是現在的這些能比的。

  旁邊的食客也想點這酒。

  但他們話還沒說完,老紈绔四人就放話把這些酒全包了,不管現在有多少,他們都要了。

  一晃就過去了很久。

  老紈绔四人組一共喝了多少食客們不知道,但蘇飛知道,這四個人喝了他整整十一分之一個大罐子,也就是一百斤酒,換算成壇就是五十壇,每壇一百靈石都是五千靈石啊。

  蘇飛看著真的很心疼。

  但好在,最終的時刻要來了。

  齊度與妙音兩個十階,都繃著神念留意著場中的動向,還將蘇飛納入了保護范圍。

  在某一刻。

  老四袁烈忽然大吼了一聲舒服,然后面紅耳赤的起身,在旁邊的空地上打了一套拳法,這拳法歪七扭八一看他平時就沒咋練。

  老三嫌他丟人便上去阻止。

  但二人在推諉之間居然打了起來。

  這倆人都是七階實力,打著打著就打出了真火,二人打得周圍的食客連忙后退,打得桌椅炸裂食物亂飛。

  然后老二這個八階連忙上來拉架,但很不幸的是,他也拉不住了。

  梓曦含怒出手,驚天動地的天族法術醞釀,就要強行將二人隔開,但老二很護犢子的也悍然出手,居然與梓曦對剛了起來。

  妙音爆發修為,瞬間將所有食客挪移到了大街上,下一秒,在食客們震驚的目光中,整個蘇家菜酒樓轟然倒塌...

  剛才還好端端的蘇家菜酒樓。

  居然就這樣在激烈爆發的能量中化作了碎片,兩旁的門面沒有受到絲毫牽連,就只有蘇家菜酒樓塌了...

  眾人還沒反應過來。

  齊度就領著守衛乾城的護衛到來,將老紈绔四人組與梓曦押走了。

  這齊度能快速出現倒是正常。

  在場的路人都能理解,這狠人巴不得四人組出事,好讓他抓住把柄狠狠訛詐其背后的大勢力。

  就是可惜了這酒樓。

  瞅瞅那老板,可憐兮兮的站在廢墟里,滿臉的無助...只不過,他的全身咋連點塵土都沒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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