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
王柏的目光看向了躺在地上的嵐風,這次的出聲卻是對嵐風的詢問。
這等威力強大的寶物,頗讓王柏有些愛不釋手。
然而嵐風卻不為所動,他甚至用嘲諷的眼光看著王柏。
那里邊滿懷著對鄉下人的鄙夷與輕視。
土包子?
王柏也不生氣,他只是又一抬手,一道深深的傷口頓時就出現在嵐風的身上。
嵐風臉色頓時變得煞白,痛嚎出聲。
王柏突然覺得嵐風的叫聲很刺耳,于是又一道傷口出現在了嵐風身上。
這次終于安靜了,嵐風臉色煞白,他緊咬著嘴唇,但卻再也不敢出聲。
他眼里的高傲與驕傲此時都不見了,或許在此刻,他才清楚的認清到了現狀。
面前這個人,不是他的哥哥,會縱容放縱他,也同樣不是他同門派之人,或許會教訓他而不會重傷他。
眼前這個人真的是敢殺他。
王柏此時的形象在嵐風眼中儼然是一個魔鬼。
“這是什么。”
王柏再次發問,他手里把玩著飛劍。
他突然想到,此劍如此鋒利,用來削指甲一定不錯。
但考慮到此時的情形,似乎不太合適,王柏終究是沒動手。
他看向默不作聲,似乎被疼傻了,還沒反應過來的嵐風。
嵐風感受到王柏的目光,頓時打了一個激靈。
他臉色煞白,頂著大失血后的顏色,如竹筒倒豆子般的就將一切都交代了。
他本就不是一個硬漢。
此前看似強硬實則挺傻的行為,更多的是因為他不經世事,心態尚很幼稚。
從嵐風斷斷續續,強忍著疼痛,間或夾雜著些嘶嘶吸冷氣的聲音中,王柏終于了解了此物的由來與原委。
“這是我哥哥給我的護身寶物,跟符寶差不多,但比符寶更強大,里邊封存了他的三道本命劍氣,每一道劍氣,都足以擊殺一個結丹期修士。
對了,我哥哥是個劍修,是結丹期巔峰的大高手,你不能殺我…”
王柏不耐煩的打斷了他的話,不殺?怎么能不殺?梁子已經結下。
他對著嵐風說道:
“這東西怎么用,你好像還有些隱瞞吧。”
以這東西的威力,之前若是被嵐風拿到手了,那對他來說還真是挺麻煩,好在,王柏完全沒給對方機會。
“它應該不是能直接用的吧,到底還要做什么?”
王柏冷冽的目光射向嵐風。
嵐風原本沉默不語,但他被王柏這兇厲眼神一盯,又嚇了一跳,立即結結巴巴說道:
“用,用我的血才可以。”
“血?”
王柏立即招手一牽引,嵐風的傷口處頓時飛出血液落在劍符上。
渾然不顧嵐風的痛楚。
王柏的神經緊繃,但卻什么也沒發生。
當他再次試著驅動劍符,這次劍符已經運使無礙,那之前給他強烈危急感的感覺已經消失不見。
只要他想,立即就會有一道或幾道驚天動地的劍氣飛出。
王柏默默感受著,體會著劍上的劍意,那種視天無物,肆縱天下的劍意。
管中窺豹,略有所得。
哪怕兩人處于同一層次,他也恐怕不是這劍意主人的一合之敵。
王柏默默思索著。
這已經不是修為的差距,而是心神、意境上的差距。
“那個,你”,嵐風很小聲,很小心翼翼的說道,他嘗試開口:
“我雖然很不想打斷你,但你能不能先給我止血,我怕我很快就流血而死了。”
他的聲線是顫抖的,他顯然很害怕。
死亡的陰影是巨大的。
嵐風的丹田被破,他已經收束不住體內殘存的靈力。
那些殘存的靈力在他體內左突右沖,給嵐風造成了極大的痛楚。
而且他的儲物袋還在王柏的手上,此時他就是連止血和療傷都做不到。
被嵐風打斷,王柏很不耐煩的給嵐風止了血,此時卻還不是他死的時候。
然后王柏就又回到了對劍符的感悟中。
在王柏感悟的過程中,劍符上的血跡正在慢慢消失,據他估計,至多還有十幾秒,這上邊的血液就會全部消失。
當血液全部消失的時候,王柏已經不敢再催動劍符,因為那種強烈的危機感又出現了。
看來每一次劍符的催動,都需要嵐風的鮮血。
實際上在王柏感悟的過程中,王柏并沒有收獲多少,因為他和劍符真主人之間的差距太大了,大到他在感悟的過程中不明所以。
而且,王柏也不是劍修,甚至他也算不得會使劍,他只是用劍,兩人所走的道路不同。
若是這里邊是一道拳意,王柏或許會收獲的多一點,因為王柏現在在本質上,還是一個武者。
他也是對拳腳之道最為精通。
據王柏所知,結丹修士要突破到元嬰境界的前提之一,就是最少有一條道路走到意的境界。
以此才有資格溝通天地,結成元嬰。
這也是元嬰區別于之前的其他境界,能開始被稱為大修士的原因之一。
實在是元嬰與元嬰之前的境界差距太大了。
如今在王柏的感覺中,這劍符主人的境界恐怕不比元嬰真人差多少了。
王柏將思緒從這劍符上抽離出來,他看向嵐風:
“說說吧,這劍符的主人,你的哥哥。”
此時嵐風的面色依舊慘白,他的狀態不見好,但好歹已經不再流血了。
“我的哥哥”,嵐風干巴巴的說道:
“我的哥哥叫做嵐心…”
王柏認真的聽著,因為這或許就是他日后的敵人了。
他要了解的多一點。
“我們都是昆侖派的人,我的哥哥是下一任掌教的人選。
他馬上就要突破元嬰,成就真人了。
沒人和他爭奪掌教了,所以你不能殺我,你要殺了我,就相當于和和整個昆侖派作對…”
嵐風說著說著話題就偏了,王柏聽了一會兒,見打探不出更多的信息。
他的神識掃向手里嵐風的儲物袋,里邊同樣也沒有再值得他注意的東西了。
王柏的目光漸漸感覺危險起來。
地上的嵐風似乎察覺到了什么:
“你不能這樣子,你不能殺我,你殺了我我哥哥立馬就會得到消息的,那樣你也逃不了。
無論你有多強。
你先別殺我,這樣子你還有時間繼續逃跑。
我哥哥是知道我來到這里的,殺了我你跑不掉。
我雖然不知道你要這靈穴有何用,但你肯定需要時間。”
急中生智,在生命的威脅下,嵐風一下子就說了一大堆話。
還都挺有邏輯。
在他眼中,王柏能有這實力,肯定是筑基期乃至以上的實力。
雖然不知道他要這靈穴有何用,但先拖住他準沒錯。
王柏當然知道大宗門的弟子都有命簡在門內。
一旦門內弟子在外身亡,門內的人都能立即知道。
而且這嵐風的行蹤他哥哥竟然還知道…
但是,即便如此,他都也已經殺了兩個了。
王柏的目光看向旁邊的兩具死尸。
這兩人同樣也是昆侖派的弟子,同樣有命簡在門內。
嵐風看到王柏的目光,頓覺有戲,此時他也顧不上其他,徑直說道:
“他們兩人沒事,很少有人知道他們兩人是和我一起出來的。
我哥哥最近在閉關突破元嬰,只要我沒死,是沒人敢冒著風險去打擾我哥哥的。”
王柏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嵐風大喜,然后還未等他大喜完,他的視線就變得一片黑暗。
實際上嵐風也不知道他哥哥最近是不是在閉關,但管那么多呢,只要先拖住王柏就好了。
如果他哥哥沒有閉關,看到劉老六、余音的命簡碎了,立馬就會知道他出事了,也立馬就會趕過來救他。
以他哥哥的速度,只要他拖上王柏一陣,他就能得救了,那時候,他要王柏不得好死。
他要他受盡折磨…
王柏看著暈倒在地面上的嵐風,他最終也沒選擇殺他,反而只是打暈了他。
但并不是就說不殺了,只是不現在殺罷了。
兩人的仇結大了,要是真的放過他,那才叫傻。
不過稱不上放虎歸山,因為嵐風實在是稱不上虎,但他的哥哥,卻何止要比虎兇猛上一百倍?
王柏將嵐風綁得結結實實的,王柏將嵐風安排的妥妥當當的。
安排到那種嵐風無法打擾到他筑基的程度,安排到那種,他一抬手就能輕易殺死對方的程度。
王柏不會留下任何威脅。
此時不殺對方,因為王柏覺得嵐風的確說得有一點道理。
而且若是嵐心現在趕來了,嵐風在他手里,也能讓對方多出一點忌憚。
若是嵐風死了,死人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他要盡快完成筑基了,盡量趕在嵐心來之前完成筑基。
不知道這陣法能攔住對方多久。
王柏想著,他向來不憚以最壞的結果思考事情。
將嵐風安排好后,確認他短時間內不會再醒來。
王柏走入了靈穴的中心,準備筑基。
盤坐在靈穴中心口處,王柏引導著又壓制著體內蠢蠢欲動的靈力。
以他的實力,完美引導體內的靈力不成問題。
再加上他看了那么多筑基的心得,其中天之筑基的也不少,筑基對他來說沒有什么秘密。
筑基筑的是道臺,筑的是修道之基。
王柏回憶著那么多筑基心得,其中以鬼陣子的最為詳細。
同為天之筑基,兩人之間有許多值得借鑒的東西。
王柏之所以這么急著筑基的原因,除了有危險在逼近,以及增強實力和對未來的考慮意外,還有一點,那就是這靈穴的開放并不會持續太長時間。
若是他不趕快筑基,那么或許他就要錯過這個難得的機會了。
龐大的靈的靈氣被王柏吸入體內,壓縮在丹田內,然后他又試著調動靈力,在丹田內形成氣旋。
這就是筑基的第一步,凝氣旋。
這氣旋成龍卷風狀,他的作用在于提純靈力,使得靈力更為精純,這就是第一次靈氣之變的開始,從此就和外界的普通靈氣區別開來。
然后就是筑基的第二步,筑道臺。
一縷縷更精純的靈力逐漸沉淀下來,落在丹田的上空,氣旋的底部。
然后就要修士自己將其引導,慢慢筑成道臺,一個似真似幻,似實似虛的道臺。
王柏依言照做,一切都是那么水到渠成,他的真實實力早已超過初筑基許多。
而在道臺筑成后,一般地之筑基也就到這里了,一共兩步,而天之筑基卻還有第三步。
在道臺將要最終成型的時候,若是自身身處靈穴中,就可以向上天行接引之事。
這時候,配上靈穴的地利,就會有大團的狂暴靈力從天地中涌來。
它會在瞬間摧毀你形成的道臺和氣旋,然后再重塑。
若你能抗住這狂暴的靈力重塑,那你就是一個新的天之筑基修士。
而這些靈力,于身體還有許多其他難言的好處。
王柏此時就處于這個狀態,他道臺已經筑好,沒什么難度,然后他開始接引靈力。
在靈穴地勢的輔助下,大團大團的狂暴靈力被接引而來,遠比他想象中的要多。
那些狂暴的靈力瘋狂涌入王柏的身體中,幾乎是在瞬間就沖垮了他的道臺和氣旋。
巨大的痛楚遍布全身,王柏眼前險些一黑。
“草!”
他不禁在心底痛罵出聲。
狂暴的靈力在他身體內亂串,王柏的身體麻木。
預先中的道臺重筑卻并沒有發生,道臺在重筑的一剎那就又被后續的靈力沖垮。
從未有人試著以筑基以上的實力來于靈穴中接引天地靈氣。
修士的筑基只能自己來完成,靈靈氣的接引同樣如此。
王柏以如今的實力,來筑基,古今少有。
所以就造成了現在的境況,哪怕是靈穴品質不足,他也得到了足夠多,甚至超量的靈氣。
多到甚至讓他的筑基無法繼續完成。
道臺的重筑與毀滅仍在繼續,后續依舊有大量狂暴的靈氣繼續涌入,遍布王柏身體,沖撞著經脈。
王柏無奈,只能運轉著百脈通竅決,對照系統上自己的經脈圖,一點點的打通,不,不是一點點了,而是很快。
在道臺的重筑,經脈的不斷打通下,靈氣的涌入和消耗之間,漸漸維持了一個平衡,情況往好的方向發展。
道臺被重筑的越來越堅固,而且也慢慢穩定下來,原本空白的經脈也被大量打通。
靈氣的涌入慢慢慢了,似乎是到了尾聲,就在王柏以為就要這樣結束時。
一團巨大的狂暴靈氣團突然出現,比之前的任何一團都要大,一下子“砸”入了王柏的體內。
它砸在王柏的道臺上,道臺被砸得爆開,它也同樣爆開,巨大的沖擊力傳來,在體內震蕩,王柏眼前一黑,一下子暈倒了過去。
此時在這最后一團的靈氣出現后,靈氣的涌入才終于結束了。
走在道途 走在道途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