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青霞等秦朵朵離開后,才輕聲問道:“你為什么這么早就趕朵朵上去休息?”
秦松沐解釋道:“朵朵和曉婉都是今晚行動的知情人。我擔心她倆會影響到這次行動,才敦促她倆早點回宿舍休息。”
魏青霞點點頭:“哦,也是。朵朵下午時還為那件事喋喋不休呢。”
秦松沐一聽,心里又泛起一絲的緊張,但無暇顧及女兒,趕緊掏出手機再次撥通了老刑偵專家的電話——
“劉叔叔,目前陸浩宇有什么動態嗎?”
劉騰剛的聲音又傳進了病房:“我剛收到李隊長的匯報。目前陸浩宇已經回家了。我估計他要穩住李晶之后,才可能偷偷出來行動。你不要太緊張,就先找一個地方休息一下吧。”
秦松沐結束了通話,并沒有感覺輕松,不由走到窗口,仰望一下夜空中剛放亮的星辰,預感到這里已經是暗潮涌動了。
魏青霞坐在病床上,凝視著他的背影,不由勸道:“你應該放松自己,越遇到大事,就也該稍安勿躁。干脆就聽人家的勸告,在這里休息一下吧。”
秦松沐不禁苦笑:“雖然說是咱們設局讓對方上鉤,但我對警方的力量還是心里沒底,另外,那個陸浩宇可不是等閑之輩。萬一我們偷雞不成蝕把米的話,恐怕就釀成無法挽回的后果。”
魏青霞一聽,也露出了緊張的表情,突然表示:“你趕緊給朵朵打電話,讓她再過來。”
秦松沐一愣:“你要干什么?”
“我擔心她半夜會好奇出去看熱鬧,所以想把她留在病房里好好看住她。”
秦松沐一聽,不由沉思起來···
魏青霞一看他遲疑起來了,不由驚疑道:“你覺得她來我這不妥?”
秦松沐趕緊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因為不僅僅是她一個人,還有曉婉呢。那個丫頭也不讓人省心呀。”
魏青霞嫣然一笑:“你對曉婉還真關心呀。”
秦松沐心里一顫,趕緊解釋:“她是一個既有責任心又同時有好奇心。我既然讓她知道了這件事,就怕她到時會做出傻事。”
“哦,她能做出什么傻事呢?”
“她今天主動要求參與今晚的行動,讓我斷然拒絕了。所以,我擔心把朵朵叫來了,她就更按耐不住了。”
魏青霞嫣然一笑:“這還不好辦?我可以讓她倆同時過來陪我,難道你擔心我看不住她倆嗎?”
秦松沐賠笑道:“你的主意固然是好,但宿舍里不止住著她倆,還有一個還沒走出痛苦陰霾的趙雙呢。如果你把那兩位姑娘都叫過來陪你了,那丟下趙雙一個人咋辦?”
魏青霞頓時為難了:“是呀,我的病房里可同時容不下她們三個女孩子。”
秦松沐思忖道:“還是讓她們今晚住宿舍吧。曉婉雖然想出來看熱鬧,但她不能不顧及朵朵的安危吧?因為她心里清楚,如果她半夜出來看熱鬧,朵朵非糾纏出來不可。所以,她為了穩定朵朵,也該忍耐住自己的好奇心。”
魏青霞不由點頭:“你說得對,曉婉是一個識大體的女孩,不會在這個時候任性。”
秦松沐思忖道:“等她們都回宿舍后,我還要過去提醒一下她們。”
魏青霞點點頭:“好吧。”
秦松沐在3022病房里又陪魏青霞呆了一個多小時,估計女兒和方曉婉以及趙雙都該回宿舍休息了,這才走出來,直接上了四樓。
此時,方曉婉等人都脫好了衣服,一個個不同姿勢倒在床上玩手機呢,便聽到了輕輕的敲門聲。
秦朵朵知道今晚病區會來不速之客,頓時有點緊張,下意識地把毛巾被裹在了幾乎裸露的身上。
方曉婉亦是如此,還真擔心陸浩宇會從意想不到的路線去偷襲107病房。
唯有趙雙保持淡定,一看方曉婉和秦朵朵有些驚恐,便朗聲問道:“誰呀?”
“是我!”
秦朵朵一聽是老爸的聲音,緊張的心理才松弛下來,立即提醒趙雙:“雙兒姐蓋一下被子,我去給爸爸開門。”
她并不穿上自己的外套,而是裹在毛巾被就光腳下地開門。
秦松沐等房門一打開,一看女兒是這副樣子,不由好奇道:“難道你們休息了?”
秦朵朵打個哈氣:“是呀,假如您不來敲門,我都進入夢鄉了。”
秦松沐把腦袋往宿舍里一探頭,發現方曉婉和趙雙都脫衣服躺下來,這讓他不好意思再往屋里邁步了。
秦朵朵故意勸道:“爸爸有什么事,就請進屋談吧?”
秦松沐趕緊擺手:“算了,我就是看看你們休息了沒有。既然已經睡下來,那我就不打擾了,你趕緊插好門吧。”
“好滴,爸爸晚安!”秦朵朵欣然地關上了房門,并插好了,再回頭向方曉婉擠了擠眼睛。
方曉婉會意一笑,立即掀開蓋在身上的毛巾被,開始有條不紊地穿起衣服來。秦朵朵走回自己的床邊,也開始穿衣服。只不過,她倆都沒有穿平時常穿的花枝招展的裙子,而是都穿上了厚厚的運動服,腳上也不是高跟涼鞋,換成了平底運動鞋。
趙雙在一旁看呆了,不由驚疑道:“你們倆搞什么鬼呀?”
方曉婉笑道:“我和朵朵今晚要出去巡樓。你就別管了。”
趙雙好奇道:“你們尋哪輩子的樓呀?”
“呵呵,你就好好睡你的覺吧,等一覺醒來,就明白一切了。”
趙雙目前真的沒有從田濤的去世的陰霾中擺脫出來,自然無心好奇她倆,一看她倆神秘兮兮的不肯說實話,也就懶得刨根問底了。
方曉婉這是輕聲打開了宿舍的房門,首先探出腦袋一看,外面的走廊靜悄悄的,這才回頭向秦朵朵一努嘴,并先后走出了宿舍。
在他倆沿著走廊往外走的過程中,秦朵朵不禁由衷夸贊:“曉婉姐真是高明,已經料到我爸爸會過來查崗,就偽裝成要睡覺的樣子,現在終于把我爸爸糊弄過去了。”
方曉婉的表情顯得既得意又謹慎,不由提醒秦朵朵:“我們這樣做確實讓你爸爸擔心。等到了外面,你一定要聽我的指揮,千萬注意安全。”
“我知道了,一定聽你的。”
她倆悄悄沿著樓梯摸下一樓后,并沒有驚動前面值班的醫生(由于保安不在了又有病區的值班醫生鎖住樓門),而是迂回到了后門,并從一閃窗戶處跳了出去。其實,現在還不到鎖樓門的時間,她倆為了不引起注意,并沒有貿然走前門。
原來,秦朵朵非常好奇今晚的抓捕行動,可老爸又不讓自己參加,而自己自然不敢單獨出來,便去三病區鼓動方曉婉。
方曉婉這時也急于見證今晚的行動,否則就不會在宿舍里睡覺,無非是為了養足精力。可是,秦松沐既然不帶著她,她也正愁伴兒呢,當秦朵朵主動找上門來,簡直跟她一拍即合。
不過,正如秦松沐所預料的那樣,方曉婉還是對秦朵朵有些不放心,不想讓她遭遇到一絲的風險,所以在答應她要求之前,對她先進行了約法三章。
秦朵朵卻不以為然:“曉婉姐呀,我今年多大了,難道會像一個小孩子那樣任性胡鬧嗎?假如你不冒失,我敢保證自己不會出任何問題的。”
方曉婉這才心神不定地答應下來。不過,她料到秦松沐對她和秦朵朵不放心,于是等一起回到宿舍后,當準備好了‘夜行服’之后,便迅速脫衣服睡覺。趙雙在她倆的帶動下,也提前脫衣服洗澡睡覺。結果,當秦松沐過來時,就遇到了那一幕。
這時候的她倆既興奮,又有些緊張,當跳出樓后面的窗戶時,就到了醫院的院墻之外。方曉婉對這里的地形很熟悉,便拉著秦朵朵的手,很快沿著一條小胡同轉到了醫院后門的那條街道,然后再敲后門的小門。
門衛一看她倆這身行頭從外面回來,頓時一驚:“你們二位這是怎么回事?”
方曉婉從容地回答:“我和秦主任的女兒出去鍛煉去了,回來有些晚了,打擾了。”
雖然方曉婉的理由很牽強,但門衛可不敢過分盤查,也沒有這樣的權力,當即把她倆放了進去。
方曉婉一進入熟悉的大院里,立即拉著秦朵朵繞開外面的路燈,而是一沿著靠墻的草叢走進了黑洞洞的世界里。
秦朵朵的腳下有些拌蒜,不由緊張地詢問方曉婉:“那個殺手會潛伏在哪里?會不會撞見咱們?”
方曉婉一看她有些膽怯了,心里也緊張起來了,但還是輕聲安撫她:“朵朵別怕,現在時間還早。那個殺手起碼要等到夜深人靜的時候才出現。就算要抓捕他的警察也不會這么早出現。所以,我才帶你趁早過來,選擇一個合適的潛伏地方。”
秦朵朵心神稍定,但又不放心道:“假如警察過來潛伏時,一旦發現咱倆該怎么辦?”
方曉婉被問得有些心煩意亂了,但事到如今,只好耐著性子表示:“只要不被那個壞蛋發現,造成打草驚蛇就好。難道警察會抓咱們嗎?假如真要遇到他們,咱們就說是院方協助他們的。”
秦朵朵有些啼笑皆非:“警察會相信院方會派兩個女孩過來配合他們嗎?”
“唉,真到了那個時候,警察也拿咱們沒辦法,為了不驚動殺手,只好將就咱倆了。”
秦朵朵不由點點頭:“嗯,他們起碼不認為咱們殺手同伙就行。”
方曉婉很快識別出107病房的窗口,便選擇距離稍遠的一個花壇地方停留了下來,然后叮囑秦朵朵:“我估計距離殺手出現還早著呢。你先躺在草叢里休息一下,我負責警戒。”
秦朵朵不由苦笑道:“這里凈是蚊子,怎么能躺得住呢?”
方曉婉也苦笑道:“你以為蹲坑是那么容易嗎?什么苦都得吃。”
秦朵朵因為白天睡了一覺,現在根本不困,便跟方曉婉席地而坐,并好奇道:“不知道爸爸會選擇在哪里潛伏?”
方曉婉不假思索道:“他當然守候在樓里呀,并且跟警方保持著密切的聯系,甚至可以掌握那個殺手的動態,哪像咱們這樣辛苦呀。”
秦朵朵不禁抱怨:“爸爸真不夠哥們,如果能帶上咱倆,也不至于讓咱們姐倆吃這個苦頭。”
方曉婉深有同感:“就是。想當初我參與了整件事,可今晚到了最后這一步,他卻把我拋棄了,去顯他個人英雄主義,真是太不仗義了!”
秦朵朵趕緊辯解:“我爸爸不是那種人。他不讓咱倆參與,還是擔心咱倆的安全。”
方曉婉不由嗔笑道:“你呀,在關鍵的時候,還是向著你爸爸說話。”
秦朵朵嘻嘻一笑:“我說的也是實話嘛。”
“噓,你的聲音再小一點,現在周圍很靜,我們這樣講話會傳的很遠,要是被人發現了,那可就麻煩了。”
“你不是說那個殺手一時半會還來不了嗎?”
“我不是怕殺手,萬一周圍還躲著那些患者家屬咋辦?”
“哦,他們會躲在這里嗎?”
“現在還沒有到鎖樓門的時間,那些家屬就有可能在這里瞎轉悠。”
“那還差多少時間鎖樓門?”
“咱倆出來之前,我一看時間,不到半個小時了,估計現在快了。”
秦朵朵不由抱怨:“既然這樣,咱倆為啥不大大方方地從樓門出來?剛才偷摸從后面翻出去,嚇出人家一身冷汗。”
“唉,我不是擔心會遇到你爸爸嗎?他一旦發現咱們偷偷出去蹲坑,肯定會大罵咱倆一頓。”
秦朵朵不由點點頭:“也是,咱們目前主要是提防我爸爸。如果不是他阻撓,咱們也不至于遭這樣的罪。”
她倆就這樣一邊盯著老樓周圍的狀況,一邊低聲交談著,不知不覺過了兩個多小時,雖然周圍的蚊子不少,但幸虧方曉婉之前做了準備,不僅是全身是全副武裝,讓蚊子沒有突破口,就連她和秦朵朵的臉上也涂抹了花露水,這才僥幸避免一場屠咬。
秦朵朵這時有些沉不住氣了:“曉婉姐,你說殺手今晚會出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