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被困荒島,陸恒卻不怎么著急。他看著李殘道:“我覺得你應該有辦法。”
李殘點點頭:“不錯。我不是乘著那條大魚來的,自然有法子回去。”
眾人目光一下都集中在他身上。李殘笑了笑:“放心,當然會帶你們一起走的。”
空空兒搶先道:“這位李大俠義薄云天,實在讓人敬佩。在下謝過了!”
李殘忙擺手道:“不敢當,不敢當…”他朝天上望了望“只是載咱們離開的工具還沒到,不如咱們大家先說會兒話吧。”
他轉頭對陸恒道:“陸大爺,你為什么非要殺我不可?莫非是聽了‘病虎’的挑唆?”
陸恒反問道:“你也知道‘病虎’?”
李殘點了點頭:“他是個可怕的陰謀家,并且洞悉人性,特別懂得利用人性的弱點。陸大爺,你聽我一句勸,不要繼續和他為伍。他不僅不會幫你找到屬于自己的心,反而會讓你成為沒有任何憐憫的怪物。你自己也不想這樣的,對嗎?”
陸恒默然良久后答道:“的確如此。我會去找他對質的,如果他騙我,我會殺了他。不過你是怎么知道他的?”
李殘道:“有高人指點我。他不準我透露關于他的信息,抱歉。”
這時空中投下一片陰影。眾人抬頭一看,竟是一只巨大的紙鳶。李殘道:“這紙鳶也是那位高人幫我設計的,大家都上來吧。”
眾人已對種種神異之事見怪不怪,逐一登上紙鳶。
紙鳶如同活了一般昂首振翅,直沖九霄。眾人耳邊生風,眼睛都睜不開。離離忽然大聲問道:“這位姓李的大哥,來的時候怎么沒見你騎著它?”
李殘回頭道:“還沒到仙山,那只紙鳶便掉進海里了,我自己游泳過來的。”
“那咱們這么多人…”
李殘笑道:“只能聽天由命嘍!”
離離大驚失色,想下去卻已是不可能。只能一只胳膊抱住狗,另一只胳膊緊緊挽住陸恒。
紙鳶乘著氣流往夕陽的方向飛去,不一會兒便只剩一個小點兒。
仙山上再度回歸寧靜。在這里,寧靜是永恒的主題,喧鬧只是一瞬罷了。但忽然間樹林里傳來一陣不和諧的聒噪。一個滑稽卻略顯刺耳的聲音大叫道:“我聽見了,我聽見了!陸恒要殺病虎和尚!”
一個蹣跚的影子從林中走來。它一搖三晃,就像個醉漢,身體和一只雞差不多大小。
原來這“人”竟是只鸚鵡。它身上兼具紅黃藍綠四色羽毛,看上去極是艷麗,長長的尾巴托在身后,仿佛裙擺一般。
只聽它自言自語道:“得趕緊告訴和尚,得趕緊告訴和尚!”說罷雙腳一蹬地,身子凌空而起。它朝著紙鳶相反的方向飛去,速度居然并不慢多少。
原來這種鸚鵡名為“金剛”,生于極南焦熱地獄中,雙翼一展萬里可度。卻說這只鸚鵡飛越滄海、山川和湖泊,來到一個常年被迷霧籠罩的小島,正是“病虎”的居所。
鸚鵡嫻熟的蹲到鳥架上,撲騰著翅膀大聲叫道:“和尚呢?和尚在哪兒?”
病虎和尚用陰冷的聲音答道:“我在這兒,你吵什么?”
鸚鵡道:“不好了,陸恒要來殺你,你快跑吧!”
“什么!”病虎僧一驚,手中的毛筆啪嗒一聲掉在地上。他雙手摳著光禿禿的頭頂,顫聲道:“怎么辦,怎么辦…”
鸚鵡聒噪不休:“快跑!快跑!”
病虎怒道:“閉嘴!”抄起鎮紙朝鸚鵡砸去。鸚鵡嚇得一哆嗦,什么也不敢說了。
病虎把桌上所有卷宗、紙張全都推到地上,只留一副棋盤,飛快的在上面布起局來。他這一局棋從晌午擺到天黑。明月初升之時,他忽然一拍手道:“有了!”緊接著哈哈大笑,狀若瘋癲。
他對鸚鵡說道:“我用菩薩去牽制‘地’,再用魔君對付‘天’,這樣便可以一箭雙雕了!”
鸚鵡道:“雙雕,雙雕!但是陸恒正在往這里趕,他要來殺你了,呱呱!”
病虎和尚一縮脖子,自語道:“看來我的確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