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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群臣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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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雞鳴而起,昧爽而朝,未日出而臨百官。五更到,女皇上朝。

  今日的武曌意氣風發,一身龍袍華麗而高貴,皇威森嚴,下方文武百官躬身拜見,嚴謹而又小心。

  這里是天下權利的核心,同樣也是讓人死無葬身之地的懸崖,沒有人敢大意。

  “坐!”隨著女官上官婉兒的聲音落下,官員們全部跪坐下來,偌大的金殿內只有官服擺動的索索聲音。

  上官婉兒掃視群臣,聲音清朗:“有事早奏,無事退朝!”

  話音剛落,鄭云急忙站起出列,大袖掩面,聲音悲愴,大聲疾呼:“微臣鴻臚寺卿鄭云有事要奏!陛下,還請為老臣做主啊!”

  武曌問道:“鄭大人有何冤情,竟然在早朝上哭哭啼啼,成何體統!”

  鄭云叫道:“陛下,昨日在宮內商議完要事,老臣回到鴻臚寺發現,衙門上下一百余人竟然全部失蹤,連臣也被人抓走!直到早朝之前才被放出來!”

  “什么?”滿朝文武大驚,鄭云可是從三品大員,竟然被人私自抓捕囚禁,這簡直是打朝廷的臉面,是和整個朝堂作對。

  邢部尚書趙涵出列,義正言辭:“陛下,私自扣押朝廷命官是大罪,而且還是在天子腳下,簡直是無法無天!必須嚴肅處理,絕對不能姑息!”

  “是啊陛下。懇請你下旨,微臣迅速抓捕兇手!”大理寺卿王志也道。

  武曌則道:“鄭大人受委屈了,那你可知是誰關押了?可有懷疑對象?”

  鄭云伸手指向張宇,怒目圓嗔,頗有怒發沖冠的架勢,聲音提高三成,響徹金殿:“就是他!陛下,這位張大人恃寵成嬌,仰仗陛下寵恩不思為國報效,為陛下分憂,卻倒行逆施!昨日,微臣只是就事論事說了第一公司幾句,本來使節中毒死亡這事,就和第一公司脫不了干系,他出宮后,竟然惱羞成怒,直接對微臣在手!這簡直是無法無天,無法無天啊!你對的起陛下對你的信任嗎?你才坐上北衙暗衛大都統一個多月,竟然這樣胡作非為,難以想象如果你的兵馬增加,你會干出什么驚天動地的大事!陛下,微臣提議免去張宇一切官職!請陛下應允!”

  張宇氣定神閑,正襟危坐。

  其余官員們開始了小聲議論。指指點點。

  這時,有人開始助攻,只見戶部尚書王林站起身來,揚言說道:“陛下,微臣也有一事要奏!如今正值大周初建,國庫空虛,而張宇領導的第一公司壟斷市場,影響市價,強賣買強賣,大大影響全國商業貿易,造成商業怨聲載道,商業稅征收出現大問題。第一公司雖是陛下私產,但為了全國商業穩定,微臣建議對第一公司征收稅收,補充國庫。”

  這時,邢部尚書趙涵也道:“陛下,臣這也有一事要奏!張宇還未擔任北衙暗衛大都統時,在金陵城定遠縣買兇殺害定遠縣知縣和其一子,行為惡劣,態度張狂。如今再加上番邦使節中毒之事,臣建議免除其官職,將其收押監牢,必須好好審問以儆效尤!”

  隨后,又有多人出列指證,就連御史都出來參了好幾本。

  一時間,早朝成了批斗大會,所有人都針對張宇。

  武曌面無表情,但她知道,這些人雖是針對張宇,更是針對自己。自己信任的人,都會成為打擊的對象,并非所有人都像狄人杰那樣清貧而且除了公事就呆在府中,不給他人做文章的機會。想要培養自己的文官,難度依舊很大。

  “好了!”突然,武曌開口,壓住了所有的議論聲音。

  她看向張宇,問道:“張宇,這么多大臣指認你罪行滔滔,你可有話替自己辯論?難道朕的眼光那么差,信任了一個小人?”

  張宇站起身來,環顧四周,發出爽朗笑容:“陛下,各位大臣所指罪名純屬子虛烏有,根本拿不出任何證據。鄭大人說我派人抓走了鴻臚寺所有人,他可有證據?說我扣押了他,可有人證或者物證?沒有證據就不要亂說,小心我告你們誹謗!至于定遠縣的事,我已經上書事情經過,定遠縣知縣私藏府兵軍械,聚眾企圖謀反,被陛下暗衛發現并且及時處理。當時下官只是第一公司司長,沒有直接參與,只是把情報告訴給了暗衛。對待圖謀不軌的逆賊,相信在場所有同僚都不會置之不理吧。而第一公司造成商業混亂,哈哈,王尚書,這事我就不解釋了,但我能保證,第一公司的所有產品物美價廉!我記得王家也有造紙廠和書社吧,你們的出售紙張和書籍的價格,完全可以和第一公司的產品比對,看看誰的價格高的離譜,是誰弄亂了商業行。”

  鄭云怒道:“張宇,別揣著明白當糊涂,有人看到你們北衙暗衛的事抓走了鴻臚寺所有人,別想不承認!”

  “哦,你說這事啊。沒錯,是我派人去的。”張宇點頭道。

  鄭云一臉猙獰:“陛下,他終于承認了!”

  “不不不”張宇笑道:“鄭大人搞錯了,鴻臚寺的人是我請到北衙暗衛府喝茶去的,而不是抓!難道你忘了,在昨日陛下就給我一天的時間調查使節中毒案件了嗎?”

  “這有區別嗎?”鄭云恨恨道。

  張宇說:“當然有區別!抓走是違法,而請是正規途徑。而且鄭大人,你說我抓走了他們。可是今早凌晨他們就各自離開了,如果他們是被逼迫的,那有人找你報案嗎?”

  “這”鄭云一愣。

  張宇道:“你鴻臚寺上下一百多人離開北衙暗衛府后,都回自己家休息去了。所以希望鄭大人不要無的放矢,信口開河。”

  “好好!等我回去一調查,就知事情真相!”鄭云氣急敗壞:“陛下,早朝過后,一天之期就算到了,微臣建議三司立即展開會審,一定要搜查第一公司。”

  “是啊陛下!”邢部尚書趙涵和大理寺卿王志齊聲說道。

  更有甚至,戰王竟然開口了:“陛下,既然第一公司難逃嫌疑,臣建議先行查封第一公司,以防出現變故,如果第一公司真是被冤枉的,再恢復清白也不遲。”

  戰王定下調子,幾乎所有文官起身,共同發聲,讓武曌下令查封第一公司。

  武將眾人一直都是眼觀鼻鼻觀心。政事上面,武將很少亂插手,雖然這些人很多都是支持女皇的,但戰王勢盛,最近又和很多武將走得近,這種場合還是保持沉默最好。

  武曌深吸一口氣。

  這就是讓武曌感到無力的地方,有時候很多事不由自己,這么多人逼迫,很多事情身不由己。

  武曌站起身來,她掃視群臣,突然笑了。

  “哈哈哈戰王牽掛邊關安危,朕都明白。不過使節中毒一案,張宇已經調查清楚了。”武曌說道。

  “怎么可能!”

  “不可能!”

  邢部尚書趙涵和大理寺卿王志齊聲反駁,待看到武曌不悅神情后,大理寺卿王志躬身問道:“陛下,微臣魯莽還請見諒。只是不知陛下口中的調查清楚,是什么意思?”

  武曌盯著王志,聲音較冷:“王志,昨晚的桂花蓮子羹味道如何?糖不能放的太多,不然會很膩的。”

  王志聞言,身體一僵,隨即呆呆地立在那里,竟然不敢說話了,內心充滿恐懼。

  一旁的趙涵不解起意,于是道:“陛下,張宇已經調查出真兇了?”

  武曌點點頭道:“沒錯!鴻臚寺禮賓院署丞已經對下毒之事供認不諱,這是口供,有他的親筆畫押。”

  說完,武曌將供紙拋下去。

  趙涵和鄭云連忙拿起供紙瀏覽,紙上寫的非常詳細,還有手印和親筆簽字。

  鄭云認識禮賓院署丞的字跡,但他不相信:“不可能,這一定是屈打成招!陛下,你要為他們做主啊!”

  “做主?好!今天朕就讓你們看看,到底該是誰做主!來人,把犯人壓上來!”武曌喝道。

  禁軍火速將禮賓院署丞和四名共犯押到金殿之上。

  一進大殿,五人跪下不斷磕頭,叫嚷道:“微臣知罪,懇請陛下從輕發落!”

  鄭云在一旁叫道:“是不是有人逼迫你們的?你們實話實說,有人給你們撐腰!”

  可惜五人不理會鄭云,還是一個勁磕頭,發出咚咚撞擊聲。

  鄭云一臉不可思議,這都是自己的心腹,怎么變成了這個樣子?

  武曌問道:“你們五人為何要下毒毒害番邦使節,從實招來!”

  禮賓院署丞道:“陛下,臣受金錢誘惑,才鑄成大錯。”

  “何人指使你們?”武曌問道。

  禮賓院署丞直接了當:“陛下,是鄭大人指使我等!”

  “放屁!”鄭云暴怒,破口大罵,他一腳踢向對方的臉頰,怒道:“本官待你們不薄,竟然冤枉本官!”

  很快,鄭云被禁軍按住。

  鄭云疾聲叫道:“陛下,臣是冤枉的!一定是張宇收買了他們,他們在冤枉臣!”

  武曌徹底生氣了,她一拍龍案,喝道:“死不悔改!你身為鴻臚寺卿,竟然棄國家利益于不顧,干出這種惡劣行徑,竟有臉喊冤枉!好,那就把你的罪證好好看一看!”

  說罷,武曌將張宇準備的證據全部跑了出去,撒落滿地。

  鄭云撿起一張紙瀏覽,臉色頓時蒼白。紙上竟然都是他的罪行,貪污受賄,甚至連年輕時草菅人命的事情都記錄了下來。

  “其他人也都好好看看!”武曌喝道。

  其余百官傳閱后,臉上都是陰晴不定,沒人說話,也不知道心里想的什么。

  “拖下去!”武曌怒喝一聲,隨即禁軍將鄭云六人全部拖了下去。

  武曌看向其余人:“諸位愛卿,誰還有疑問?”

  邢部尚書趙涵剛想開口時,卻被大理寺卿王志攔下,只聽王志道:“陛下,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我等沒有任何疑問。”

  “很好,其余人還有事嗎?沒有的話,那就退朝吧!”武曌應道。

  其余人也沒有多說什么,就這樣退朝了。

  出宮路上,王志急促匆匆。

  趙涵追了上去,問道:“王大人,案子就這樣了?”

  王志停下腳步,他說道:“趙大人,此事比較麻煩,恕我不能直言!陛下比我們想象的可怕!”

  說完便匆匆離開。

  趙涵一臉凝色,于是朝尚書仆射趙瀟走去。

  “大伯!”趙涵恭敬叫道。

  趙瀟身旁是戰王和謝康,他說話:“出宮再議!”

  趙涵點點頭,緊緊跟隨。

  百官退朝出宮。

  戰王和尚書仆射趙瀟、中書侍郎謝康結伴出宮,趙涵陪同,四人來到了趙府。

  來到書房,趙瀟安排人準備茶點,四人坐罷,趙瀟撫須道:“今天早朝上的事可有些奇怪啊,禮賓院的幾人竟然指認鄭云是指使者,呵天后這是故意拿鄭云下刀啊!”

  戰王和謝康點了點頭,戰王道:“你我都知,鄭云不是指使者,既然武曌這么做,肯定是威懾的目的,既然她能讓禮賓院的人胡亂指認,那就說明她已經查到了后面的內幕,至于內幕她知道多少,知不知道真正的指使者到底是誰,就不得而知了。不過,從今天發生的一切可以看出來,這個張宇不簡單啊,竟然一夜之間查清了鴻臚寺的人。我們小覷了他!”

  “不只是小覷,我認為是低估!”謝康道:“自從他入宮,天后的處境得到了很大的改善,原本我們好不容易爭取的優勢,也慢慢被追平。今天這件事,讓我們意識到了張宇以及他掌握的第一公司和北衙暗衛的神秘及強大。甚至我覺得,我比狄人杰還要危險。所以不得不防啊!”

  “我們疏忽了!”趙瀟道:“當年魏啟明的北衙禁軍就是一只會咬人的狗,如今看來,他變得了豺狼,更加陰險狡猾了。”

  一旁的趙涵道:“王爺,謝大人,大伯,今天早朝上,大理寺卿王志嚇得臉色一白,女皇對他說的那句話,不知是什么意思,竟讓他如此畏懼。”

  “肯定是抓住了他的小辮子。”戰王笑道:“今天的早朝,武曌是準備萬全啊,只是不知道她是早就準備好正好演戲,還是一夜調查,如果是后者,那就更加可怕了。”

  “王家”謝康突然念叨了一聲:“我們幾大世家中,趙謝兩家以戰王馬首是瞻,王家和齊家走得近,逐漸向十一皇子瑞陽王靠攏。你們看,是不是再接觸一下王家。”

  “不用!”戰王哈哈一笑:“道不同不相為謀,我們為的是皇長孫繼承大統,他們支持瑞陽王,人各有志。不過當務之急,我們的敵人都是武曌!最近瑞陽王他們的手段也夠快的,瑞陽王為了權勢,專門娶了安西節府使的獨女,聽說那女子長相奇特,性格怪異。而安西節府使可是武曌推薦上位的,在幾個節府使中很有威望。瑞陽王這一招夠陰險,釜底抽薪。王家那老頭和左衛大將軍關系密切,和其他幾衛頗有聯系,所以他自然會撇開我們,從而支持瑞陽王,做從龍之臣。”

  “王爺,你這邊交流的如何?”謝康問道。

  戰王沉吟了一下,道:“其他幾個節府使都是老油條,當年先皇久病纏身,幾個老節府使陸續退了下去,正巧被武曌抓住機會,她才得以鳩占鵲巢。所以她也知道自己的依仗,想要像瑞陽王那樣撬墻角,不太容易。本王和他們接觸了,只能說效果一般般,一旦遇到大事,很難說他們真正的想法是什么。至于京城的各衛大將軍,也都是狡猾的狐貍,不提也罷。”

  謝康和趙瀟點點頭。

  “接下來,我們必須弄垮張宇,斷武曌一臂,這事上面,但是可以和王齊兩家一同合作。另外,武家近來也風光得意啊!”戰王突然道。

  張宇沒有出宮,繞了一圈就來到了武曌的暖閣。

  此時的武曌非常高興,剛剛朝堂上的一切,成功威懾了眾人,讓那群酸腐的老臣知道誰才是天下的主子。

  “張宇,今天之后,你和北衙暗衛及第一公司會成為所有人的眼中釘肉中刺,可要耐得住壓力!”武曌望著張宇,笑著問道。

  張宇回道:“陛下這么高興,一點也不為我擔心啊!”

  武曌白了他一眼,哼道:“你那么多的心眼,你的敵人才應該感到擔心才對。”

  張宇道:“我獨自在京城,倒是毫不畏懼,但父母那里,我怕會有人別有用心,所以懇請陛下同意,我想派一些高手回家駐守。”

  “說的沒錯!”武曌點頭道:“你盡可安排!你是北衙暗衛的大都統,不用什么事都請示我。”

  說到這,武曌突然靈機一動:“我倒是有個主意,可以讓你的背景更加強大,能更好的保護你”

  “什么?”張宇一愣,問道。

  武曌嘿嘿一笑,道:“秘密!”

  望著武曌頗為雀躍的神情,張宇突感不妙,只求這位小主別亂來。

  今日朝堂上的事,第一時間傳遍京城,成為百姓茶余飯后談論的焦點,而張宇再一次成為眾人焦點。

  張宇則躲進宅子,讓外面的風雨聲激蕩,不理會任何人的拜訪。

  想必這次北衙暗衛露出的獠牙,驚到了不少人。從今以后,自己將要承受更大的風險和危險。雖然有武曌的全力支持,但現在的局面是舉目皆敵,必須步步為營。

  “必須要有雄厚的底牌!”張宇暗暗想來,嘴角浮現一抹森然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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