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的功夫，齊芳華急速衰老回原來的模樣…不，是比之前還要蒼老。
若是之前看起來像是六十出頭，現在她的樣子倒像是八十多了。
自從知道齊老太是地煞后，肖仁就一直想不明白，據說老太太和李老頭年齡相仿，可為什么她看起來和李老頭這個普通人一樣的蒼老，以前他還猜測是老太太長得顯老，現在才隱約猜測出一些來，齊芳華在以前應該也動用過這種提升境界的能力，她早就損過壽命。
只是不知道以前跟這次是不是一樣——現在齊老太還是沒有恢復神智的跡象，還是在一下一下的砍著。
這會離著近，肖仁也聽明白她一直在嘟囔著什么了：“我要為我兒報仇…”
聽清這句話后，肖仁怔了怔，不由得想到之前迷蛇的坦白，貌似就是從他承認了以后，老太太的狀態就不太對了。
雖然龍門的種種研究表明并沒有走火入魔的實例，但齊芳華詭異的提升境界，又突然的因為刺激陷入這樣瘋癲的狀態，怎么想都像小說里的走火入魔。
不過這事肖仁再想也得不出結論，把人送到分部，也許能找到治療辦法。
肖仁現在能做的，就是確認齊老太別出現別的生命危險。
感電力和系統鑒定一直開著，但除了表面上看上去有點虛以外，境界并沒有跌落，但生命力是確確實實的保持不變了，甚至肖仁悄悄用白焰治療了一下，都沒有變回地煞境生命力的跡象，現在的生命值就是她的滿血生命值了。
可惜系統鑒定只能查看寵物和自己的詳細信息，肖仁也沒法確認她的負面狀態到底是什么。
肖仁暫時用神經絲鉆進齊老太的脊椎里控制住她的行動能力，蹲在原地回復了一陣精神力，回了個七八成之后，就用土元素把監控都封了，變回了本體。
急急忙忙帶著老太太回了公寓，肖仁回了自己房間，隨地一坐，身上瞬間涌出了一層白焰。
此時失血過多的后遺癥已經開始顯現，生命值也跟著突然驟減，好在有了白焰的支持，并沒有一下子猝死過去。
但這樣只是治標不治本，白焰沒辦法憑空造血，只能增強他的生命力，他間接的靠著生命力保持著造血能力，這樣一旦沒有白焰，他還是極度貧血。
肖仁試驗了幾次，發現雖然很操蛋，但還是只有自殘才能快速造血…
肖仁拿著龍刀，咬牙在身上挖下一塊塊肉，每當這些血洞被修復的時候，都會帶來極多的血量，這是白焰的斷肢重生效果里，附帶的造血能力，在組織重生的時候，血液比其他細胞增加的都要多。
“嘶…嗷嗷啊——”
“唔，沃日個嗷嗷！”
來來回回挖了三四遍，貧血的狀態終于消失了，肖仁的體型也不再是人干，但比起之前一身腱子肉的壯漢體型，還是瘦一些。
不過比起身體上的恢復，肖仁精神上就難受多了。
作為一個正常人，來來回回的自殘，光那股劇痛就要把人折磨瘋了。
肖仁一直覺得，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慘死，剝皮抽血、割肉拆骨，雖然自己沒有一一體驗過，但想想有了系統后的種種負傷狀況，真是好慘一男的…
人不虐自己一下，都不知道自己的承受極限有多大，肖仁用‘切’身經歷體驗了這句話。按照以前的時候，他覺得這一樣一樣的經歷，足夠他精神崩潰十次八次了，然而…果然他還是神經足夠大條嗎？
肖仁在原地挺尸了好一會兒，才從那種瀕臨崩潰的狀態里緩過勁來。
剛恢復過來，身體虛的慌，有氣無力的，肖仁感覺餓了。
之前一系列劇烈戰斗，剛才又是一通組織再生，也消耗了不少的營養，肚子里的蘑菇早消化的差不多了。
從寵物空間里拔了幾株熒光菇，又拿了一瓶百草枯，肖仁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吃完了大戰過后的第一場飯，只感覺倆字——心塞。
還沒來得及體會這種淡淡的憂桑，幾個藍色人影突然進入了他的感電力范圍。
肖仁辨認了一下，發現是慕楠他們。
挑了挑眉，肖仁換了身衣服，從樓上走下，幾人已經來到了公寓前。
此時因為剛才翻天覆地的戰斗，還有吞天藤的吸收，毒氣和蛇尸都不見了，之前在附近藏匿的蛇群和幾條綠酸蛇，也早跑了，肖仁之前被人背著跑路的時候，就把他們朝遠方撤離，這一片基本上沒有野生進化獸了。
所以肖仁也沒阻止慕楠他們站在這兒。
看到肖仁狀態很好的出現在眼前，幾人都愣了一下。
秦朗上下打量了一下肖仁：“你這…好了？”
肖仁無奈的看著他：“為什么跟你說話，總有種在聽葷段子的感覺，我是不是要回你一句‘我好了’。”
搖搖頭，肖仁看著幾人：“你們怎么回來了？”
“你這恢復力也太強了點吧？”慕楠也是很吃驚，雖然知道肖仁是地煞，可即便是天罡，都沒見過恢復的這么快的。
秦朗回答肖仁的疑問：“我們剛才發現了一只超大的蛤蟆，它在你走的方向出現的，我們擔心你遭遇怪物襲擊，就去找了找看看，結果什么都沒找到，之后才循著大蛤蟆的腳印走過來…話說你沒看到那只蛤蟆嗎？我們追到這里，腳印就中斷了。”
肖仁摸了摸鼻子，心道：大蛤蟆就擱這兒跟你聊天呢…
“看到了，不過我被它一巴掌拍暈了，醒來后就出現在了公寓前，傷也莫名其妙的好了，我剛把老太太安置好。”肖仁一口誑語眼都不眨的就出來了。
聽他這么說，責任心重的慕楠終于想起了這次的任務目標：“老太太怎么了？”
肖仁嘆了口氣：“有點受刺激了，你們就甭管了，回去弄好任務報告，齊奶奶的事我得找夜凌天商量一下。”
眾人面面相覷：任務報告？
怎么報告，說他們一群人在公寓里待了幾天，全程打著醬油任務就完了嗎？不對，他們連打醬油的都不算，人家打醬油起碼還有著‘圍觀’的意思，他們連圍觀都沒做到，悲催！
肖仁也看出他們為難來了，但也沒再跟他們多說，仗他都打完了，報告他可不負責了。
帶著幾人去看了看齊芳華的狀況，眾人都說不出準確情況，大半都覺得齊老太是精神狀況出問題了，應該找心理方面的醫生看看，只有肖仁自己覺得不會那么簡單，老太太這么多年都過來了，不會手刃了倆仇人就放棄的，何況兒子、兒媳死了，她都沒瘋，現在知道了兇手是誰，更沒有理由瘋了。
所以現在這個狀態不對勁，她的承受力不應該這么只是受刺激就變成這樣，哪怕這刺激的確不小。
和眾人又聊了一會兒，肖仁就讓他們各回各家交代任務去了。
齊芳華的保護期并沒有結束，畢竟唐門還沒得手呢，但接下來的時間肖仁暫時不想讓慕楠他們來了。
雖然很對不起，但肖仁認為以后的保護任務，有必要提高級別要求。像這一次似的，簡直太孤立無援了，唯二頂的上用的，一個是把血蟒充滿電的糜娜兩人組，一個是不分敵我的老太太。
用項羽的話來講：這特么就是四面楚歌。
剛把幾人送走，肖仁就看到大門口，軒轅兄弟抱著各自的寵物，正悄莫兮兮往一旁走。
肖仁回頭，笑呵呵道：“哥倆哪去啊？”
軒轅翼立刻抬頭挺胸站好，軒轅策尷尬的看著肖仁：“不是，這不是刺殺都結束了，我們也該回家了。”
肖仁點點頭：“不準走。”
“…”那你點個毛線頭！
軒轅翼急吼吼道：“我們又幫不上什么忙，把我們留這兒有什么用！”
肖仁涼涼的看了他懷里的紅雀一眼：“你也知道沒幫上什么忙啊，當初我讓你的鳥負責干嘛來著？人家都打上門了，我屁事都沒知曉，真恨不能把你和你那鳥一鍋燉了！”
軒轅翼嚇得抱緊自己的鳥：“你，你別沖動啊，這事我可以解釋的，紅雀性子比較慫，遇到危險的時候，總喜歡裝鴕鳥，雖然它的確提前回來了一天，但是我真沒問出什么來啊，只知道它受到了驚嚇，安慰了它好長時間呢！”
軒轅策看了弟弟一眼，默默地往旁邊挪了一步：大概父母在生自己的時候，把智商基因都用盡了吧…
果然，肖仁聽了他的解釋，一點原諒的意思都沒有，反倒是瞇起了眼：“提前一天回來的？受到驚嚇？安慰好長時間？也就是說，你早就知道有問題了是吧？”也對，那么一大批蛇聚集在西半城，就算紅雀的鳥群大都是在天上巡邏，但也得落地、落樹上一會兒，而兩者作為捕食者和被捕食者的關系，鳥群很可能早就發現了這些蛇群，不過肖仁之前沒想到，所以跟軒轅翼說的是找人，而不是找蛇，紅雀有可能一開始匯報信息的時候，沒有關注，也沒有匯報這方面，但后期肯定會明白不對勁。
至于軒轅翼說的什么‘膽子小’，肖仁才不信，他又不是跟那小破鳥打過，那叫一個兇悍！
肖仁覺得，更大的幾率可能是兄弟二人想要試探一下龍門的實力。
獸門把這對兄弟組合放出來，不可能單純的是‘幫李大師看著齊芳華’，他們的能力搭配起來，很適合潛伏、調查。
可惜這一次他們的算盤明顯打錯了，他們有可能知道坊城市多了很多的蛇，但唐門人的實力以及綠酸蛇、血蟒，應該不知道，自己拿著綠酸蛇問他們的時候，那表情不像裝的，是真的驚訝。若按這倆兄弟的性子，要是知道來了這么多難搞的，早跑了。
第二意識把事情經過捋了一遍，很快就得出了兄弟倆打著什么主意。
掃了兩人幾眼，肖仁也沒怎么著他們，畢竟沒背叛，最多算是怠工了，然而自個兒也沒給人家發工資。
肖仁只是警告了一句：“別再讓我知道下一次你們還做一樣的選擇。”
擺擺手，正想讓兩人一塊進樓，肖仁又突然想起一事：“對了，綠酸蛇的蛇毒毒性如何？”
肖仁現在還沒法承受唐門人的融毒，只能退而求其次試試綠酸蛇毒了，在唐門人的記憶里，這種蛇毒也挺厲害的，但對比的對象都是覺醒者，不知道比起常見毒藥來如何。
獸門里普通人很多，對比的對象也大都是普通人，之前還聽軒轅策給自己介紹綠酸蛇的毒性來著，他們了解的應該更加貼近普通人常識。
軒轅策道：“就是之前跟您說的，只需一滴毒液就能毒死大象，若被咬傷，地煞境也要死，發作極快！”
對，就是這個發作極快，3次呼吸的功夫，中毒者就對世界saygoodbye了，肖仁可不想親自試藥。
“具體呢，比百草枯如何？”肖仁又換了個說法：“地煞境體修喝多少瓶百草枯會死？”
軒轅策聽的懵懵的，不是…誰會拿百草枯去毒殺地煞境體修啊？
這么掉價沒逼格的事，還真沒聽說哪個刺客干過。
軒轅策尷尬的想了一會兒，還是搖了搖頭：“實不相瞞，還未曾聽說過有地煞境體修被百草枯毒死過。”
緊接著又補充了一句話：“味太大了，估計很難當毒藥用。”
肖仁聽得心情復雜，下意識的問：“那有拿百草枯當飲料喝的嗎？”
“啊？”軒轅策一臉震驚。
“不是，我是說，有喝百草枯自殺的地煞境體修嗎？”
軒轅策想了想，認真的搖了搖頭：“這個還真沒有，地煞境體修的體質比普通人強太多，恐怕一瓶百草枯下去還死不了，還得多灌幾瓶，藥效發揮雖快，卻不夠強，半死不活的，這種自殺方式太遭罪了！”
是啊，太特么遭罪了！
肖仁一想，肚子里就仿佛又涌上了一股百草枯味，忍不住就打了個嗝兒。
“嗝”
旁邊的兄弟倆：“…”
好濃的農藥味！
倆人看向肖仁，我去，原來這貨就是那個想不開的體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