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一連幾天,嬌嬌一直跟隨龍吟長老在龍吟天洞內練習隱形及萬重龍氣,伯陽卻閑了下來;自從離開仙樹內部的空間,仍然是無法修行,伯陽對這玄源圣境的限制很是費解。之后,干脆就去逐個拜訪龍居圣地的各殿長老,好積攢點“龍脈”。
出于禮貌,伯陽首先去了海龍殿,與海真龍王打了個招呼,大意是嬌嬌在訓練,我閑來沒事,要到處走走。海真龍王當然不敢有什么特別意見,龍面堆笑,熱情地請伯陽隨便走,并吩咐小獨眼兒帶著伯陽去轉轉。
小獨眼兒這算是得了個透口氣的機會,興奮異常,話也就多了起來,一邊走一邊給伯陽講他所知道的一切事情。很多事情伯陽當然知道,只是“嗯”幾聲以示自己在聽;當聽到自己不知道的事情時,會側頭看向小獨眼兒,讓它說得更仔細些。
小獨眼兒是只聰明的龍,很快熟悉了伯陽各種“嗯”的各種含義,以及目光及手勢。他覺出伯陽對龍居圣地的那些鏡面狀的物件很感興趣,就作了重點介紹。
據小獨眼兒說,這些扇面狀、光滑如鏡的東西叫做“觀九天”,通過只有歷代龍王才知曉的方法可打開觀天通道;傳說這“觀九天”可前觀五萬年、后觀五萬年,但觀天會付出極其慘重的代價,形體和神魂都會受到非常大的影響,修為淺的人往往會因此毀掉神志,甚至是生命。這近萬年來,尚未聽說誰曾打開過這“觀九天”。
伯陽聽后點了點頭,想到了辛文子的“乾坤環”,雖然沒有這么厲害,但在應用上面卻是方便得多,也不會有這么惡劣的影響,無疑是更加實用。
這一路上聽著小獨眼兒嘮叨,不知不覺來到了敖龍殿,其長老正是和嬌嬌同一個氏族分支。
敖龍殿不同于海龍殿的金碧輝煌,也不同于龍吟殿的滄桑神秘,而是顯得頗為破敗,就連正在迎出來的敖龍長老,也是身著一種很過時的人界衣衫,像是很久沒有更換,處處透著陳舊。
伯陽心里動了一下,看來嬌嬌這敖龍族一支,的確是倍受了冷落甚至欺辱。
敖龍長老看起來比龍吟長老要年輕很多,體形也較為粗壯,聲音更加洪亮:“原來是嬌嬌的大師父來了,有失遠迎,有失遠迎!”然后行了一個標準的揖手禮。
伯陽一看,這是非常了解盤古人界的禮儀之龍,看來敖龍一族對盤古人類應該是非常尊敬,能夠學習其禮儀,不只是心胸,更多是認同。
伯陽還禮,簡單向敖龍長老介紹了去龍伯國的情況,而且告知其嬌嬌正在龍吟殿修煉龍族秘術。
敖龍長老顯然早已知道嬌嬌已經歸來,但提到她已經服用了仙蘭玉液,也就興奮起來,不停搓著雙手,偶爾捋一捋龍須,口中不停叫著同一句話:“終于有了一個!終于有了一個…”
伯陽和小獨眼兒在旁邊聽著,不是很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圣修有所不知啊,我們這敖龍一族,自從敖龍圣祖退位之后,再無一龍有資格修習這三重最高等級的龍族秘術啊!我們足足等了幾萬年,今天終于才盼到了敖嬌這個孩子!”敖龍長老說著,龍目中也開始噙淚。
“不只是您敖龍一族,我們整個龍居圣地,這幾萬年來除了已經隱去蹤跡的三位神龍前輩,其它修習者無一成功啊!”小獨眼兒忽然說了一句。
伯陽這才知道,海真龍王統御龍居圣地期間,這龍族想必也是在逐漸衰敗!厘嘎釣龜闖禍后,五座仙山中的兩座也是逐漸在向極北飄移,可見這玄源秘境的未來不是很妙!
敖龍長老給伯陽詳細講述了海真龍王奪權的往事,伯陽又知道了更多情況,而且知道敖龍圣祖已經被海真囚禁后折磨致死,并且龍魂盡滅!
伯陽雖然知道弱肉強食、強者為王的道理,但對海真龍王的厭惡感還是更上一層。他暗自下決心,有機會一定幫助龍族換個首領。他之所以敢這么想,乃是基于遠古的那些記憶,堅信自己未來可以再現曾經的霸氣!
告別敖龍殿時,小獨眼兒先行出殿,敖龍長老在后面偷偷塞給了伯陽一個召喚令牌,上面刻有一些古老的文字,散發著一種威嚴的氣息;敖龍長老低聲告訴了伯陽幾句音訣,然后讓伯陽在必要時用這個令牌來召喚敖龍一族,并反復強調了龍族對盟友一貫是“有求必應”,即使是秉性殘暴的海真龍王也不例外。
伯陽揖禮謝過,答應敖龍長老,一定會照顧好嬌嬌。
小獨眼兒繼續帶路,之后去往育龍殿。經過小獨眼兒絮絮叨叨的介紹,伯陽早已明白了育龍殿的功用,他對育龍殿生起了濃厚的興趣。
育龍殿,殿如其名,乃是龍族繁育后代的專門場所;此殿圓頂方底,足有五十幾丈長寬;外壁光滑無縫,沒有任何建筑拼接的痕跡,看上去極其封閉,只有一個狹小的入口通入殿內;大殿四周,每隔一丈左右,站著一名龍族的衛龍,全身貫甲,如雕塑般面向外站立;伯陽仔細看了下,那個狹小入口處的殿門,居然是用盤古人界的青銅所制,門上還雕刻著某種神秘的符咒式樣,想必是龍族某種古老的守護咒語;殿頂上,一根數尺粗的圓柱頂部,高高聳立著一個金色的圓球,不斷散發著金黃色的光芒,沿著整個育龍殿外壁向下,形成一圈光罩,把育龍殿緊緊籠罩其中。
小獨眼兒上前,與殿門處的兩名衛龍交涉了一番,最后沖著伯陽招手,伯陽隨之進入殿內。
入了育龍殿,伯陽才覺到了什么叫作“震撼神魄”!大殿高高的穹頂上,懸掛著五個巨大的光球,散發出近似日光的耀眼光芒;但即使光球有五個之多,照在身上卻只是隱隱有著暖意,并非熾熱;大殿的正中,是一個巨大的方形水池,水池由一種綠幽幽顏色的玉石作為隔板,隔開了大約數千個更小的水池,池中水如海水般深藍,且有陣陣微波蕩起。水池的四周,又是一種藍瑩瑩光色的寶石作為材料,建造出了一個個簡易居室,大概相當于盤古人界普通民眾居室的兩倍大小。
小獨眼兒給伯陽解釋道,中間的水池是戲水池,旁邊的藍色居室則是“育龍室”。龍族的后代都是集中養育,幼龍出生后都要送到育龍殿,并沒有像盤古人界一樣,各家自己養育。小獨眼兒為了去往盤古人界,從長輩處已經了解到很多盤古人界的訊息,所知的確不少。
聽到“集中養育”的說法,伯陽心里泛起波瀾,憑借直覺,他需要認真思考一下這種模式。
忽然,水池中有一條幼龍躍出,發出一聲類似“啵”的聲音。
然后,水池旁邊的的藍色育龍室中,各種“唔、啊、啵”的聲音此起彼伏,唯獨沒有人類新生兒的“哇哇”哭聲。
小獨眼兒帶著伯陽連續進入了三個“育龍室”。當伯陽看到一只只可愛的龍族后代時,因海真龍王惹起的煩悶瞬間消散,心中生起了無限的憐愛,也想起了女兒若水,悲戚同時涌上心頭。
不能修行的玄源秘境,這個醒者只能承受著普通人的喜怒悲樂,并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