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云姑娘有些錯愕。
嚴世藩亦是錯愕不已。
這怎么回事兒?莫不是張忠對這彩云姑娘有意思?不應該啊,如果他對彩云有意思,那為何還會推讓與我?
就在嚴世藩不解的時候,張忠笑著開口了。
“東樓兄無需多想,我沒甚別的意思,只是覺得真是一樁小事而已!”
嚴世藩疑惑的道:“當真?”
張忠笑著道:“當真,咱們還是說正事兒吧!小弟想做鹽鐵這一塊,東樓兄你看是否可行?”
“什么?”嚴世藩吃驚的站了起來:“鹽鐵可是陛下命令禁止的,且韃子得了鹽鐵,那還了得,豈不天下大亂?”
張忠有些好奇的看著嚴世藩:“據我所知,晉商一直在做這方面的買賣!”
嚴世藩不吭聲了,好半晌他才開口道:“賢弟來彩云閣,怕是早有打算了吧?”
張忠一下子笑了,之前嚴世藩想拉著他去另外一家青樓,但最后卻成了他拉著嚴世藩來了彩云閣,這自然是早有預謀的。
彩云閣的東家,正是晉商之一的介休范家,當代家主叫范澄(劇情需要,范家沒這人,莫較真!)。
范家后來出了個很出名的人,叫范永斗,是滿清八大皇商之一。
從嘉靖十四年開始,范家就在往北邊販運銅、鐵、鹽、茶,如今已成了氣候。
“東樓兄!”張忠笑著道:“我也不瞞你,今番來此,我確實早有打算,不過非是要算計東樓兄,而是想與東樓兄,以及這彩云閣的東家,一起發個小財!”
嚴世藩不解的看了一眼彩云姑娘,然后轉回頭看著張忠道:“這和彩云閣的東家又有什么關系?”
張忠笑著道:“東樓兄可以問問這里的老鴇啊!”
嚴世藩皺了皺眉頭,轉頭看著彩云姑娘道:“你去把孫媽媽叫來!”
彩云姑娘低著頭應了一聲,便急急的退了出去。
趁著人還沒來,嚴世藩問道:“張仙人,這彩云閣的東家,不過一小小商賈,為何能入得了張仙人法眼?”
嚴世藩被張忠搞了這么一個突然襲擊,酒醒了不少,沒了之前的放肆。
張忠笑著道:“東樓兄,別小看了這彩云閣的東家,在中原,他確實是一個小小的商賈,可出了關…”
嚴世藩秒懂,他擰著眉頭想了想,道:“張仙人是想要范家趟出來的路?”
張忠點了點頭。
嚴世藩擰眉道:“就算要他的路,也不過是一句話的事兒,何必要…”
要怎樣,嚴世藩沒說,張忠卻懂!
張忠道:“是可以強要,是可以半分利都不分潤出去,但,東樓兄,強迫別人替你賣命,遠不如用利益栓住他,讓他真心實意的替你賣命來的好!”
嚴世藩還想說什么,但這時候孫媽媽的聲音在門外響了起來,嚴世藩不耐煩的把孫媽媽叫了進來。
孫媽媽一進門就媚笑著道:“哎喲,小閣老,張公子,您二位找奴家是有什么吩咐嗎?彩云沒伺候好二位是怎么的?”
嚴世藩不耐煩的道:“別啰嗦,我問你,范家在京里說了算的是誰?你把他叫來,給他半個時辰,半個時辰沒來,扒了他的皮!”
孫媽媽嚇了一大跳,急忙道:“小閣老,您別生氣,我這就去叫,這就去叫!”
說罷,孫媽媽就急慌慌的轉身跑了出去。
張忠笑著道:“來,咱們繼續吃酒,等人來了再說!”
大概小半個時辰的功夫,范家的負責人范州就來到了倆人面前。
“小的范州,給小閣老,給張公子請安了!”
嚴世藩冷冷的哼了一聲,范州額頭上的汗就呼呼的冒出來了。
張忠笑著道:“范州,你別緊張,其實沒多大的事兒,我呢,想做些鹽鐵的買賣,恰好聽說你們介休范家有這一方面的門路,所以想和你們合作!”
范州額頭上的汗冒的更多了,他怎么也沒想到家里那點生意,居然入了小閣老的眼。
不是他故意忽略了張忠,而是嚴世藩名聲在外,京師里誰不怕嚴世藩?
自然而然的,范州就以為是嚴世藩看上了他家的買賣。
“小閣老,您能看上小的家里的買賣,這是小的的福氣,合作什么的時候,小的實在不敢當,若您有貨要出關,您盡管吩咐!”
范州沒敢在嚴世藩面前耍花腔,耍了也沒用,而且很可能吃不了兜著走。
嚴世藩冷冷的撇了范州一眼:“你是不是耳朵聾了?”
“啊?”范州嚇的噗通一下就跪地上了:“小的該死,小的該死,望小閣老恕罪,望小閣老恕罪啊!”
嚴世藩抬腳就把范州踹了一個跟頭:“你不僅聾,還他娘的瞎,看看我坐的位子!”
范州能被派到京師來,就絕對不是什么蠢貨,必然是極其精明的人,他來的有些急,進門之后沒怎么注意,現在被嚴世藩打罵了一番之后,他終于看清了,坐在主位上的居然是不知來路的張公子,也終于明白是怎么回事兒了。
他急忙爬起來,跪在了張忠面前:“張公子,是小的瞎了,是小的聾了,還望張公子開恩,望張公子,開恩啊!”
張忠沒扶范州,只笑著道:“行了,沒人要怎么著你,我叫你來,就是想和你們范家合作,不止我和你們合作,還有小閣老也要和你們合作,咱們三家一起做這買賣,至于利潤嘛,我五,小閣老四,你們范家一,你覺得可行?”
范州懸著的心放下了不少,但他依舊跪著道:“小的哪敢要什么利潤啊,小的一分不要,一分不要!”
張忠笑著道:“我這人有個毛病,我不喜歡白使喚人,所以,你們范家那一成,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
范州聽了張忠的話,偷偷瞄向了嚴世藩。
這一幕被張忠看在了眼里,他又道:“你也別想著過后偷偷的把利孝順給小閣老,小閣老一文錢都不會要,且你不送這錢,你們范家還沒事兒,你要送了這錢,我給你們保證,你們范家所有人,不論男女老少,全都死無葬身之地!”
范州腦子里響起了一道炸雷,炸的他七葷八素的,差點暈過去。
偷瞄一眼嚴世藩,發現嚴世藩正惡狠狠的瞪著他,他趕忙把頭低了下去。
然后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沫。
這位張公子,到底什么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