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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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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兩個家伙,郡君好意邀請你們飲茶,你們卻如此相逼,害得郡君吐血道行都要跌落,你們兩個家伙,真是可惡!”辛十三娘一臉怒意道。

  焦杰本能的心中一喜:“郡君受反噬了?”

  受到反噬,那就證明郡君說的話是真的!那就代表潛龍就在京城之中!

  但隨即焦杰心中升起愧疚,焦杰拱手道:“還請十三娘代小道向郡君表以以愧疚之情,日后小道必有回報!小道有要事在身,十三娘請回吧!”

  “你!”

  辛十三娘一口銀牙幾乎都要咬碎了,他們怎么可以這么對待郡君?

  看著焦杰離去的身影,辛十三娘恨恨瞪了焦杰背影一眼,氣鼓鼓回了郡君廟。

  離開小鎮,越往東走,焦杰越感覺到前方妖氣深重。

  皇朝之國都會有如此深重的妖氣,簡直不可思議!

  路邊處處可見累累白骨,這些白骨上清晰可見牙痕齒印。

  焦杰甚至看到一頭虎妖在遠處一閃而逝,帝都內的妖怪,都如此明目張膽了嗎?

  看了七夜一眼,發現七夜還是那么一副冷酷模樣,焦杰撇了撇嘴,自己修煉青元劍訣的時候,也沒跟他一樣這么裝吧?

  “七夜,看來在這帝都,咱們要大干一場了。”焦杰幽幽道。

  七夜沒說話,只是摸了摸劍柄。

  遠遠看去,帝都一片荒涼,城門口甚至都沒有了士兵把守,這讓焦杰心底更是一沉,功德,功德,為了些許功德,不惜讓千萬無辜的人類喪生,這就是你想要的功德?如此沾血的功德,拿著不硌手嗎?

  踏著千萬人的骸骨成仙,這種仙,不成也罷!

  正在焦杰面色陰郁之時,前方一隊人馬正在肅穆而立,身著精鋼盔甲,手持大盾的士兵組成一個圓陣,將一輛馬車保護其中。

  這輛馬車四周和頂部全部都被鐵板封死,只留下了一個小小的窗口,就連窗口都用拇指粗細的鐵棍隔開,留下一條條細小縫隙。

  馬車一旁站著一名手持折扇的青年文士,這名文士大老遠就看到了焦杰,心中一喜,心道:“師父果然沒有誆騙我!”

  “焦兄!焦兄!”

  青年文士撥開守護的甲士,向焦杰狂奔過去。

  看著向自己奔跑過來的甲士,焦杰面露驚訝之色:“朱兄?”

  這青年文士竟然是自己在畫壁劇情中結識的朱孝廉!

  焦杰無不驚訝道:“朱兄為何在此?”說著焦杰舉目看了看后方的甲士,笑道:“看來朱兄在京城中混得不錯啊!出門都有甲士護衛了。”

  朱孝廉連連擺手:“焦兄可莫要取笑我了。”

  看著臉上洋溢著笑容的朱孝廉,焦杰寒暄道:“不知朱兄為何在此?”焦杰正打算告訴朱孝廉說京城非久留之地,想要勸告朱孝廉離開,可朱孝廉下面的那話兒,咳,下面的話讓焦杰愣在了原地。

  “在下是專門在此處等候焦兄的!”

  “等我?什么意思?”

  “實不相瞞,在下忝為裕王府主簿。”

  焦杰一愣:“裕王府主簿?那恭喜朱兄了,日后平步青云,大有可為!”

  朱孝廉拱手道:“焦兄,可否與裕王見上一面?”

  “見上一面?”

  焦杰沉吟良久,自己與他見上一面是沒什么問題,畢竟此行前來就是為了尋找潛龍,可問題是誰把自己的行蹤暴露出來的?

  朱孝廉看穿了焦杰不渝,當即拱手道:“實不相瞞,是我師父夢中指引我前來此處等候焦兄,他還說焦兄現如今是玄心正宗宗主,有了焦兄相助,裕王一定可以榮登大寶。”

  “你師父?你師父是何人?”焦杰蹙眉詢問了一句,隨后不客氣道:“這大乾王朝已經千瘡百孔了,氣數已盡,登基與否還有什么用?”

  朱孝廉正色道:“正可謂不破不立,破后而立,方顯焦兄手段啊!”

  焦杰冷笑:“你莫要框我!大乾氣數已盡,就如同一條船艙進了水的大船,你想拉著小道陪著大乾這條破船一同殉葬嗎?你便是口舌如簧,小道也不會上當。”

  朱孝廉也不氣,而是笑瞇瞇道:“哎,看來還是不出我師父所料,我師父已經料到了焦兄會有此反應,所以特意讓我將這枚玉佛帶給你,說你看到這枚玉佛,一定會同意的。”說著朱孝廉從懷中取出一個物件。

  “玉佛?甚玉佛?還想賄賂小道咋滴?如果送三清...”焦杰一下子愣住了,仿佛沒看清一般,使勁揉了揉眼睛,臉色徹底變了:“這東西,你哪里來的?”

  這是一枚玉佛,準確的來說,是一枚不動明王菩薩。

  不動明王菩薩,這是不動和尚交給朱孝廉的?這樣說來,朱孝廉的師父豈不就是...

  朱孝廉笑瞇瞇道:“不錯,在下的師父就是不動大師。”

  焦杰心中浪涌翻騰,不動和尚不是已經走了嗎?不是已經飛升了嗎?為何...

  是了!不動和尚根本就沒有走!他早就算到了天地大劫,他怎么會走?這么大的活動,以不動和尚這個級別的強者,根本不存在隕落的可能,只要參與進來,無非就是功德多少,這就是穩賺不賠的買賣。

  焦杰不知道的是,不動還真看不上這點功德,蹭點功德有什么用?而且這可是沾血的饅頭,不動不屑如此。

  本來不動已經熄滅了這個念頭,自己又打不過白眉,何苦找這不自在去?

  而且在不動看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從長遠角度來說,白眉干的這件事情,于當代無益,但與后代有大功德!

  現如今的大乾王朝,妖族積蓄實力,企圖卷土天下。

  如果真的等到妖族積攢起了足夠的實力,那天下,危矣。

  可現在白眉老道這招幾乎可以是引蛇出洞。

  自損實力,引妖族出來,在妖族還未積攢出足夠的實力之前,將他們打回原形,重創他們。

  這就是明謀,我棋盤已經擺開了,黑山老妖你進不進場?你進場,咱倆各憑手段。

  什么?你不進場?

  我陣勢都擺開了,你說不進場就不進場?你不進場我面子往哪擱?你不想玩,我有的是辦法讓你玩!

  你進場,那就是主動,如果等到我出手,那可就是被動進場,該怎么選擇,你黑山老妖不用我教了吧?

  白眉是什么人?好歹也是這方位面的人族大能。

  一個為了成仙,甚至不惜將同族子民推入火坑的人,他有什么資格成仙?

  這人啊,活得久了,的確是會有一群人覺得自己是神仙,覺得自己是更高級別生命,開始視眾生為螻蟻。

  但這種人,心境有缺啊!

  你別忘了,你也是從人堆里爬出來的啊!你憑什么看不起曾經的自己?

  一個心境有缺的人,你還想蹬高位?心魔這一劫恐怕就要化作劫灰了。

  現在的焦杰,知道個屁?他以為白眉把這億萬人類推入火坑,就是單純的為了謀劃功德?

  你真以為天庭是吃干飯的?白眉敢這樣做,根本不需要天兵下界鎖拿,此方位面天道直接就會降下懲罰,到時天命降下,白眉就是大反派,最終就會落得一個眾叛親離的下場。

  白眉布局主要目的還是為了消減妖族實力,其次才是謀劃功德。

  焦杰自以為接受了呂純陽一些傳承,就什么都懂了?他還嫩著呢!

  他自以為自己聰明,實則愚蠢,他以為他拉著呂洞賓當虎皮,就沒人敢動他了?

  是,的確,白眉是不敢動他了,白眉甚至一度被他氣出了真火。

  但白眉不敢動,不代表別人不敢動。

  焦杰還沒跟白眉翻臉的時候,不動和尚就已經下子了。

  不動和尚隱約算計到焦杰日后會在這天下攪起波瀾,所以先下一子。

  焦杰也果然不出他所料,承天命而出,直接杠上了白眉,一套王八拳把白眉打的暈頭轉向。

  白眉能夠布下這么大一個局,把整個天下都裝進去,焦杰就一個小菜雞,有何德何能跟白眉掰手腕?就算白眉不敢動焦杰,雙方扶龍,運籌帷幄下,焦杰不出三五個回合,就要被趕下場。

  不動和尚為什么不飛升離開,他等的不就是焦杰這個攪屎棍子進場嗎?

  焦杰進場了,不動和尚自然就不會讓焦杰輕易被白眉挑出去,所以不動和尚也進場了。

  焦杰自認為自己已經跳出棋盤了,已經是下棋者,和白眉在掰手腕,實際上他還是個棋子。

  當然這里面的事焦杰都不知道,焦杰現在還傻乎乎納悶怎么不動和尚還沒有飛升?

  難道他也想攪進來一腿謀取功德?

  低頭看著手中玉佛,焦杰沉聲道:“既然如此,朱兄前方帶路,小道倒是想看看,能夠得到朱兄效忠的人,到底是何等人物。”

  朱孝廉一打眼色,自有一名騎兵與隊伍分離開,向前方急奔而去。

  馬車并沒有進城,因為城中已經是妖魔的主場了,他們直接去了城外虎賁軍營。

  路上從朱孝廉處焦杰也對這個裕王有了些許了解。

  這個裕王的岳父是輔國大將軍劉遠貴。

  而這裕王本身也是極為出彩,是爭奪太子之位的最有力的競爭者。

  在玄心正宗與陰月皇朝爭斗過后,裕王便嗅到了味道,開始不斷在軍隊中安插親信。

  如果是平常之時,這邊是謀逆的大罪!

  可皇帝被人蠱惑,一心沉迷修仙,初起還有御史奏言,可到了后來,朝中文武百官都被妖怪替代,這裕王察覺到有異樣,離開王府,和自己的岳丈輔國大將軍一同搬到了軍營之中。

  前幾日裕王更是試探著占據了皇城周邊的一座小城,清除妖邪,開始收留流民。

  而裕王就在幾十里外的小城中。

  裕王雖然手中有人馬,但畢竟這妖魔可不怕你士兵,這些時日每日都有士兵喪身妖魔之口,惹得裕王很是煩躁。

  于是裕王想到了玄心正宗,但玄心正宗已經離開了,就連當初自己父王苦苦挽留都沒能留下來,更何況自己?

  雖然裕王自己也招募了一些道士,但畢竟杯水車薪。

  就在此時,朱孝廉夢中得到不動和尚指點,找到了裕王,說自己有玄心正宗的線索,可以帶玄心正宗宗主來見裕王。

  好在朱孝廉平日在府中做事沉穩,并非那等夸夸其談,信口開河之徒,雖然心有質疑,但裕王抱著有棗沒棗打一桿子的想法,隨便給了朱孝廉一隊人馬。

  一路上朱孝廉故意放慢車速,讓馬車緩速行走,而朱孝廉自己則是在車內與焦杰絞盡腦汁尋找話題閑聊,以至于不這么空悶。

  焦杰知道朱孝廉的小心思,無非就是拖時間,好讓裕王能得到充分地準備時間。

  馬車緩緩悠悠前進,距離小城還有十余里的路程,就看到前方大隊人馬聚集。

  裕王一臉期盼,他得到朱孝廉派遣而來的騎兵回報,說朱孝廉已經尋得了玄心正宗宗主。

  裕王顧不上懷疑,連忙集合人馬來到十里外靜候。

  裕王的這番行為惹得裕王麾下一些道人頗有微詞,裕王知道他們不滿,但裕王也無奈,裕王也不知道朱孝廉所說的玄心正宗宗主是真是假,但裕王不敢賭,不管他真假,必須要以最熱烈的場面迎接,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只要找回了玄心正宗,在裕王看來,這天下便安定了一半!

  “好大的排場!閻道友,你來的時候,怕不是連這一半的場面都沒有吧?”一名道人靠近了閻道長,故意如此說道。

  閻道長并未動怒,甚至也未曾有任何不滿,他只是淡淡道:“李道友,這人啊,貴有自知之明,你我什么身份?玄心正宗宗主又是什么身份?人家當的起這樣的迎接場面!”

  “你往日蠅營狗茍也就罷了,可今日是殿下,乃至對于大乾來說都是無比重要的大事,如果你敢攪亂,可莫要怪閻某劍下無情!”

  也不知這閻道長是有意還是無意,聲音抬高兩三分,穿入裕王耳中,裕王聽到閻道長的話,回頭微笑對閻道長點頭致敬,卻沒有絲毫理會方才挑事的李道長。

  閻道長心中冷笑,這李道長,腦子還真是蠢!現在是什么場合?甚至可以說是關乎國運!這李道長居然還有心思在這里挑撥,簡直愚蠢!

  李道長的打算閻明是一清二楚,無非就是擔心玄心正宗來了,會搶走他們的風頭,會奪走他們在裕王心中的寵信。

  愚蠢!愚不可及!何其蠢也!

  先不說玄心正宗會不會回來,退一萬步說,就算玄心正宗真的回來了,在閻明看來,非但不會對自己的地位有所沖擊,裕王還會更加看重自己!

  別忘了,玄心正宗是玄心正宗,皇室是皇室!他們之間只是合作,并非效忠,今后為了鉗制玄心正宗,自己的地位和寵信只能是越來越高!

  “噠、噠、噠。”

  馬蹄聲響起,遠處一輛馬車緩緩駛來。

  朱孝廉從馬車上跳了下來,拱手深深行了一禮道:“主公,幸不辱命!”

  裕王將朱孝廉攙扶起來,兩只大手用力握著朱孝廉的手,激動道:“好!好!好!”

  裕王沒說什么封賞的話,如果這馬車上是玄心正宗的人,朱孝廉的地位自然是萬人之上,一人之下。

  可如果馬車上的人是個騙子,朱孝廉也就沒有必要出現在自己眼前了。

  焦杰暗自運轉金光神咒,雖然自己的確是玄心正宗宗主,這點毋庸置疑,但在這么多人面前,焦杰還是想人前顯圣一番,畢竟玄心正宗隱退五年之久,自己如果不做點什么,怕是會被人看輕。

  焦杰彎腰從車廂內走出來,目光掃視面前眾人,最后落在一名身著滾龍袍青年男子身上。

  焦杰足踏虛空,腳下一層金光閃爍,形成臺階,一步步走下來。

  焦杰微微欠身:“小道焦杰,呂祖傳人,現為玄心正宗宗主,見過裕王殿下。”

  看著陌生的面孔,裕王沉聲道:“小王曾經參加過金光國師的葬禮,也參與過玄心正宗宗主接任大典,小王記得玄心正宗宗主似乎是一個叫諸葛流云的人,并不是閣下吧?”

  焦杰笑道:“對,的確是諸葛流云,諸葛流云乃是我摯交好友,三天前正式將玄心正宗宗主之位傳與小道。”

  見裕王半信半疑,焦杰笑了笑,一揮手,一塊帶有腥臭之氣的甲殼掉落在裕王身前,隨著甲殼出現的還有一根骨杖。

  焦杰指著甲殼說道:“這是國師普渡慈航的甲殼,半月前燕赤霞與司馬三娘得到消息,得知國師普渡慈航竟是一頭千年蜈蚣精。”

  “燕赤霞與司馬三娘邀請小道出手,想要趁著月圓之夜鏟除普渡慈航,卻不幸落入普渡慈航的陷阱中,這普渡慈航竟聯合天狼國大巫師設下圈套愈殺害我等。”

  “最終一番苦斗,國師普渡慈航肉身被七兄所斬,只余得元神逃竄,而天狼國巫師被小道鎮壓,事后聯合燕赤霞等人將其煉為劫灰,這骨杖便是天狼國大巫師之物。”

  裕王聽的心神巨震,什么?國師普渡慈航死了?天狼國大巫師竟然也死了?

  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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