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前往斯梅代雷沃的交通已經被匈牙利人切斷,因此貝里赫山塞爾維亞復國軍的大潰敗戰報,延遲了兩天,才從崎嶇的山路翻越過來,送到了斯梅代雷沃的堡壘之中。
貝里赫山的陣地已經完全丟失,連帶城內守軍,這一仗復國軍的直接損失已經超過了兩千人。而羅馬人付出的代價則遠遠少于這個數字。截止戰報發出前,普羅庫普列只剩下了城墻這唯一的屏障,但是貝里赫山已經淪陷,甚至連奧地利的幾門火炮也拱手相讓。只要羅馬與匈牙利的聯軍愿意,他們完全可以調轉山頂上架設的火炮的炮口,接著肆無忌憚地摧毀普羅庫普列的一切城防。
聯軍可以從貝里赫山山頂獲取他們所需要的一切信息,然后根據城內的布防來改變進攻方向,而這樣處于絕對被動的情況下,普羅庫普列的歸屬權,也已經不再是有什么懸念的問題了。
“托林卡…那個廢物!”布蘭科維奇顫抖著雙手,將普羅庫普列戰報撕成了碎屑,丟進一旁燃著的火盆中,“米洛舍維奇科夫!我完了!我們全完了!羅馬人絕對不會放棄他們擴張的腳步!而斯梅代雷沃淪陷之后,你以為羅馬人會放過我們嗎。”
“我的國王陛下…你現在還在擔心的問題,難道是自己的腦袋最終會被擺在王冠之下還是絞刑臺之上嗎?”米洛舍維奇科夫出神地盯著火盆中已經燃燒成灰燼的戰報,亮色的盔甲在躍動著的火光的映襯下泛著詭異的光芒,“至少,我們的人民,我們的士兵仍在抵抗。就算我們身死戰場,也會有無數塞爾維亞的后繼者接替過我們手里的權杖與冠冕、還有利劍!”
“你也不看看!我們還有多少軍隊!奧地利人難道是全心全意伸手拉我們一把的?”布蘭科維奇的怒火漸漸又從胸口燃了起來,“米洛舍維奇科夫先生!不要拿你蠱惑普通民眾的那套說辭來妄圖影響我的判斷!你我都在權利的天平上!沒有誰樂意去犧牲,為了任何事情去犧牲!難道你會親自到戰場上,去和到目前為止還沒遭到過一次失敗的聯軍軍團作戰嗎?”
“親愛的陛下,你錯了,權利的天平上只有你一個人,我不屑坐上去。”米洛舍維奇科夫淡然地起身,打開了這間密室的房門,“你可以在這兒繼續與您的王冠作伴,而我,會親自為我們的停戰協議上多爭取一些東西。”
托林卡多少還算是一名合格的指揮官,貝里赫山淪陷之后,他仍然指揮著普羅庫普列的城防。當然,普羅庫普列還能多堅持三天,很大程度上是因為這幾天帝國軍團并沒有展開過全面攻勢,只是在城墻外不時地組織一輪火炮齊射。雖然城墻已經千瘡百孔,城內普通的市民也已絕望,普羅庫普列也還算掌握在塞爾維亞手中。
暫時。
“喬萬尼將軍,騎兵已經在瓦西卡將軍的帶領下部署完成了。黎明時第一門火炮響起時,就是普羅庫普列城淪陷的時候。”
弗洛拉已經在貝里赫山之戰結束的當天,完成了自己的授旗儀式,并成為了鷹翼騎兵連隊的連隊長。
這一次,對于普羅庫普列的圍攻準備顯得異常充分。一座原本三天前就應該光復的城市,也硬生生地拖到了現在。
沒有其他原因,就是在貝里赫山上,暗哨可以輕松發現普羅庫普列城內東北角忙碌地谷倉。而這里還源源不斷地向城內供應著食物。如果食物不成問題的話,那么喬萬尼當然會更希望減少一些人員上的損失。
“讓投石機全部填彈吧,距離黎明,應該也沒多久了。”
“所以,喬萬尼將軍,你這么客氣,把這幫奧地利的俘虜全部交給我們,是因為…你們快斷糧了?”匈雅提饒有深意地看著喬萬尼,雖然匈牙利的補給線比帝國更長,但匈牙利的糧收入可是帝國的數倍不止,“貝里赫山戰役結束還沒幾分鐘你就反悔了?”
“一人一半,那不是很公平嗎?奧地利人有錢吶,這些俘虜,里面摸出來的騎士,還有雜七雜八的小貴族,加起來能換多少錢?你看看我們羅馬!啊!連個教堂都沒錢修了!”
隨著正門主炮的第一輪齊射開始,普羅庫普列城迎來了第一輪總攻。
實際上,普羅庫普列的正面城墻已經是漏洞百出,之所以看著還算完整,是因為城內的塞爾維亞守軍頂著火炮與箭雨,用圓木和石塊倉促地又將缺口堵了起來。但是,這樣的城防,幾乎沒有任何固守的價值。
被點燃的火彈,隨著工程兵砍斷投石機的束繩,在天上劃過了一個美麗的弧線,隨后墜落在塞爾維亞守軍的人群中間。
聯軍的進攻方向已經無法判斷了。到處都是火炮的轟炸聲,到處都是漫天的箭雨。失去城墻之后,普羅庫普列城就像是君士坦丁堡早間市場上待宰的羔羊,面對山呼海嘯般的攻勢,只能嚶嚶低咽。
而當鳳凰軍團具裝騎兵的馬蹄聲想起之時,普羅庫普列的守軍就算是迎來了末日。
從北面城墻完全坍塌,直到普羅庫普列公爵府邸淪陷,僅僅過了兩個小時。期間塞爾維亞復國軍沒能再組織起一次像樣的反抗。但當喬萬尼等人剛剛帶領著士兵進入普羅庫普列城,看到一枚巨大的燃火彈精準降落在公爵府的頭頂上時,他本能地產生了一些不好的預感。
果然,幾個沖入公爵府廢墟的具裝士兵,最終只抬出了幾句尸體。那些嚴重毀容的尸首,經過仔細地辨認,瓦西卡才猛然認出了一具腦袋已經被落石砸城兩半,腦漿橫流的尸體,就是之前被放走的托林卡公爵。除此之外,他的雙腿也斷成了兩截。
“我當初就該讓你一箭把他弄死在山上…至少還能算得上是一具完整的尸體。”喬萬尼相當惋惜地拍了拍瓦西卡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