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看,父親在前線打得熱鬧,我們還得處理一下后續的問題。”
君士坦丁皇宮之內,由于皇帝陛下選擇親征,君士坦丁堡中并不怎么復雜的內政問題就擺在了周恒面前。
當然,這只是明面上的。
周恒倒頭大睡的這幾天,內政問題一直由索菲雅與幾個仍留守在君士坦丁堡的小貴族在斯洛烏花園中協商解決。
實際上,在君士坦丁遠征之前,仍留駐君士坦丁堡的貴族已經屈指可數。仍在皇宮中走動的,無非是一些宮廷宦臣侍女與軍隊將領。甚至曾經輔弼皇帝執政的御前會議,如今也只剩三人。
君士坦丁出征后,城中人心惶惶的表象已經漸漸浮現,為了穩定民心,作為皇儲的周恒必須要站在人民面前。
君士坦丁對皇帝的權威性看得非常輕,雖然大的行政體制并未改變,但繁冗的禮節也漸漸因為帝國的衰微而被拋棄。
“殿下…”
君士坦丁皇宮中積壓的問題不多,更多的是君士坦丁新晉征服的土地隨之帶來的問題。
在此前君士坦丁十一世獨掌帝都一切大權,而摩里亞親王托馬斯·巴列奧略,也就全面掌管了摩里亞地區。世俗貴族在此刻的東羅馬之中數量極少,如果君士坦丁十一世打算分封大希臘,想要處理好后續隨之而來的一系列問題是一件非常麻煩的事情。
非常可惜的是,內政方面,周恒是一個真正的十二歲小孩子。看著索菲雅一件一件輕松自如處理好一切事物,他看自己妹妹的眼神就堆積了更多好奇。
“弗朗西斯科先生,鳳凰軍團的艦隊事宜,準備得怎么樣了?”
皇宮內一片寂靜,只有幾個大臣偶爾對某些難以處理的問題低聲討論的聲音。
“殿下,除了旗艦尤比烏斯—光輝號的改良還在緩慢進行外,其他現成的艦船都已經裝備完畢了…不過殿下,這個小型艦隊按照帝國現在的財力能維持多久,我不敢保證。”
弗朗西斯科的父親,是一位效忠帝國的卡斯蒂利亞海軍將領,而弗朗西斯科子承父業,如今是鳳凰軍團的艦隊提督。這位提督十分年輕,只是剛剛到三十歲而已,也是周恒最看中的未來的得力助手之一。
“殿下,雖然名義上已經建立了鳳凰軍團,但是軍團的后勤供應仍然十分緊張。”新任的軍團總指揮官喬萬尼也附和道,“不僅是艦隊水手人數嚴重不足,陸軍的軍餉現在也還沒有著落。新俘虜的奧斯曼人也需要資金來維護…”
周恒的表情逐漸變得精彩了起來。他知道帝國窮,但的確不知道窮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軍隊沒有糧餉,士氣低下那不是最嚴重的問題。如果此時鳳凰軍團嘩變,那巴列奧略的王旗就可以從狄奧多西城墻上扯下來了。
“噗…不用太擔心的,哥哥。”索菲雅看著周恒窮盡思索的表情,覺得有些好笑,她也沒想到自己的哥哥有這么完美的戰略,外交和軍事眼光,內政能力卻如此尷尬,看來人多少還是不完美的…除了自己。
“哥哥,陛下已經征服了雅典,摩里亞的財政積蓄可以通過雅典港中轉到君士坦丁堡來維持短時間的開銷。”索菲雅耐心地替周恒解釋著。
對于是否可以拿下整個大希臘,目前仍滯留在君士坦丁堡的公主和王子自然沒有什么把握。其實,奧斯曼人同樣明白底比斯和薩洛尼卡對帝國的重要性,因此這兩座城池的防御工事相當牢固。沒有兩倍的兵力優勢,想要奪取下來十分困難。
更何況,占領雅典很可能會惹怒威尼斯人。原本雅典對他們來說,就是一座予取予求的貨倉,此時帝國將雅典納入版圖之中,威尼斯的商船對君士坦丁堡周邊貿易的掌控力度就會大幅度降低。
“索菲雅,我要寫封信。”
“給誰的?”
“威尼斯總督。”
為了防止奧斯曼人趁摩里亞守備空虛,偷襲摩里亞地區以及剛剛在占領的雅典,君士坦丁十一世最終還是無奈地抽出了三千人,一千人防守科林斯地峽,兩千人守備雅典。
這樣一來,遠征聯軍的總人數銳減到了一萬一千人,其中還有大部分戰斗力欠缺的農兵。
但奧斯曼人,深知底比斯與薩洛尼卡對東羅馬帝國的重要性,在兩地分別修筑了十分堅固的防御工事。通常情況下這樣的城鎮,也需要至少三到四倍的兵力優勢才有可能強攻成功。至于圍城等待守軍投降…這對眼下的帝國來說太不現實。
“陛下。我們需要取舍。”
雅典城內,君士坦丁與托馬斯和拉提烏斯,仍在商討著關于底比斯與薩洛尼卡的優先順序。
薩洛尼卡,是帝國曾經在巴爾干半島上最重要的經濟重城,一旦成功占領,對帝國經濟和在大希臘地區的控制力是巨大的強化。甚至可以說會給予帝國在大希臘與馬其頓,和奧斯曼一戰的資本。
而底比斯,雖然經濟實力不及薩洛尼卡,但同樣是帝國的絲綢主要產區。可以解決當下的燃眉之急,最重要的是,相對于薩洛尼卡,底比斯更加靠近雅典與摩里亞,可以組成一條良好的防御陣線。就算沒有打通君士坦丁堡與希臘地區的陸上通路,托馬斯親王一個人防守起來壓力也不會太大。
長時間的思考過后,君士坦丁最終還是決定暫時規避掉不必要的風險。如果守不住奧斯曼人的反攻,那這一切努力,就是給他們做的嫁衣。
“帝國的戰士們,奧斯曼的兇殘與堅韌,是雅典的這些懦夫沒有辦法相比的!但正因為如此,你們,更加需要奉獻出全部的力量,與對帝國的忠誠!”
衛城廣場,拉提烏斯與托馬斯一起,對軍隊完成了最后的動員。底比斯,這是帝國遠征聯軍將要面臨的第一個真正的考驗!
“為了羅馬!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