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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七節 一路“造訪”

熊貓書庫    道人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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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完了天機老人慢悠悠的解說,遲鈺的臉色雖是未變,心中卻已經泛起了滔天巨浪,暗道一句:“原來那閑云子在師祖的眼中竟是這等存在!”

  遲鈺原本以為能有資格落子天下,進而影響三族大勢,便已經是當世修者的極限了,但是他的這個想法與“拂亂棋子、掀翻棋桌”相比,差的可不是一星半點。

  而這其中又以自身實力最為關鍵,若是沒有一身絕強的修為,誰又敢在與天機老人同下這盤天地棋局之時行此荒悖之事?怕是想都不敢想吧!

  思及此處,遲鈺心下汗顏,沉默一陣之后才道:“師祖,不知閑云子如今到底是何修為?”

  天機老人笑道:“那小子在我面前藏得極深,又是個精通天心衍法的,因此便連我也很難把他看透,不過想來已經摸到了造化境的門檻。”

  得了這個回答,遲鈺終于變了臉色,追問道:“難道連您的造化分身也無法將其鎮壓嗎?”

  見徒孫提及了自己的造化分身,天機老人眼底的不快之色一閃即逝,嘆道:“當你做此問時,心中便已有了懼意,這是師祖不愿看到的。”

  遲鈺聞言心尖一突,剛要跪地請罪,身形卻被拂了起來,而后聽得天機老人繼續言道:“我與造化分身有約在先,還可請他出手兩次,兩次之后便要與分身身魂合一登臨通天之路,到時怕是再難看顧你等了。

  何況即便造化分身出手,以那小子的滑溜本事,能否將其鎮壓還在兩說,他又身具人族氣運,個中因果不可輕涉,除非——”

  遲鈺原本想問“除非什么”,但在見到天機老人眼底閃過的那屢凜冽神光之后,心中立時寒意大盛,話到嘴邊又被他硬生生的給咽了回去。

  “吧嗒!吧嗒!”

  再抽了兩口靈煙,天機老人這才恢復了之前那副和藹模樣,笑問道:“禪音寺那邊的五宗大比已經進入尾聲,你也莫要總在師祖這里躲清閑了,去與乙闕門的溫小子交手一番,相信會有裨益。”

  待遲鈺領命而去之后,天機老人看著案幾上猶在咕嘟嘟翻著水花的烹茶瓷罐,口中自語道:“大勢可改,天意亦非不可違逆,可惜代價太大,還是慢慢煮著為好。”

  話分兩頭,卻說那日溫易安得了陳景云的法旨,之后便攜著一百六十名乙闕門修士劍出蒼山福地,所攜聲勢端的是十分驚人。

  對于劍煌山一脈再出一位劍道大能的消息,北荒修仙界中早已經傳的是沸沸揚揚,一門雙劍尊本就足以驚掉眾修士的下巴,更何況乙闕門身后還站著偌大的一個閑云觀?

  因此在得知了溫易安攜著弟子出山之后,那些懷著鬼蜮心思的修仙高士自然坐立難安,一時閉關不出者甚多,眾皆暗恨閻覆水多事。

  “中州大比本來沒有乙闕門什么事兒,便叫溫易安窩在蒼山福地不好嗎?因何非要邀他帶人參加大比,你蓮隱宗自然不懼那些劍瘋子,卻將我等小門小派置于何地?”

  最先被“造訪”的自然便是北荒南陸的各大宗門,溫易安帶著一眾劍修依足了禮儀前去拜山,其間并沒有一個宗門敢于駁了一位劍道大能的臉面。

  “造訪”嘛,自然不止是吃吃喝喝,門人弟子之間的演武切磋也是少不了的,各宗核心弟子之中倒也不乏英才,但是在對上了戰意昂揚的乙闕門劍修時,不知怎地,竟有不少人尚未動手便覺底氣不足。

  如此一來,乙闕門弟子在與旁人切磋之際,心態上就已占了上風,哪怕是修為不如對方,也敢舉劍邀戰,即便敗了依舊歡欣雀躍!

  眾劍修一路走、一路戰,在沿途十幾個大宗門中留下了無數的驚嘆,面對這樣一群聞戰則喜、個個爭先的對手,如何能不叫人心生顧忌?

  既然生出了忌憚,尋求自保也就理所應當了,溫易安等人的此次“造訪”竟使得原本還在觀望的南陸各宗迅速結成盟友,這一點倒叫乙闕門眾人始料未及。

  半月之后,一行人終于來在了北荒中州,待看到了眼前這座接天連地的“周天星斗大陣”時,有幾個結丹境劍修不禁驚聲贊嘆。

  溫易安與阮青竹等人相視一笑,并不責怪弟子,中州乃是整個北荒的心肺之地,此陣又是天機子當年舉人族之力耗時百年才得以布成,自是氣象恢弘!

  周遭修士早就注意到了這群負劍之人,此刻正有不少人正聚在遠處對著眾劍修指指點點,但卻沒有一人敢于上前。

  只因方才有幾個乘坐巨大樓船的修仙紈绔剛說出了“土包子”三個字,便被倒攝于半空生死不知,那些前來救援的宗門高手更是昏死一地。

  這邊的動靜自然瞞不過守陣修士的耳目,片刻后便有百余名身著玄色靈甲的修士趕了過來。

  為首一人體型健碩,背上背著一柄墨色重劍,觀其修為,竟是元嬰境后期,那人來在場中,只是拿眼一掃,便已明白了個大概,口中嘟囔了一句“不知死活”,而后忽地快步來在溫易安身前,大禮拜謁道:“劍道末學韓柏良拜見尊者!”

  溫易安見狀微微頷首,言道:“你倒是個心眼通明的,既然同為劍道修士,就免了這些俗禮吧。”

  韓柏良聞言起身,語帶熱切道:“尊者渡盡劫波,成為我人族第二位劍道大能,晚輩聞之與有榮焉,還請準許柏良從旁引路。”

  “那倒不必,你只需要替本尊處置了那幾個紈绔小子即可。”

  溫易安擺了擺手,吩咐一句之后,便抬頭對著一個方向笑罵道:“許老鬼,你莫不是想一直躲在里面看熱鬧?”

  此言方出,禁光之內忽地傳來一陣爽朗的大笑,而后便見一座遮天蓮臺轟然穿破禁光,現于眾人頭頂。

  眼見著溫易安等人縱身上了蓮臺,韓柏良心下一嘆,望空大聲道:“尊者放心,晚輩定會將這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好生整治一番!”

  蓮臺之上歡聲一片,阮青竹、段星河等人與前來相迎的許究、虛琴本就熟識,言談之間自然百無禁忌。

  打趣互損了一陣之后,許究笑道:“老弟一路“造訪”了十數個宗門,當真煞氣不小,此時相距大比還有幾日,不若老哥陪你再尋幾個中州宗門轉轉。”

  虛琴也在一旁道:“方才溫師兄因何輕易放過了那幾個紈绔?敢對人族大能不敬,就算其背后的宗門也同樣脫不了干系。”

  溫易安嗤笑搖頭,言道:“你們兩個少在這里煽風點火,既然來了中州,怎也要先去拜會文琛師伯才行,否則他老人發起怒來,我可承受不起。”

  想到近來越發脾氣暴躁的師父,虛琴縮了縮脖子不再吱聲,許究見溫易安做了決定,心念一動,遮天蓮臺立時化作一道七色長虹,徑往蓮隱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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