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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節 必先予之

熊貓書庫    道人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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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殿中再無別宗修士,閻覆水輕咳一聲,端起案幾上的酒盞,正色道:“閑云道友,你能于化外之地得證元神,更能在驗證血脈之時得到天授氣運,福緣氣運可謂世所罕見!

  蓮隱宗此番承了道友的情,非但多了一件氣運至寶,許究更是平添了三成進階元神境的把握,貧道在此謝過了!”言罷遙遙舉杯,一飲而盡。

  見宗主如此,龔晁與百里塵舒也都跟著陪了一杯,文琛更是猛灌了一大盞,他今日可是喝了不少靈酒,此時神情激動,顯是已經醉了。

  陳景云坦然接受了幾人相敬的這一杯,正要說話時,一旁的文琛卻又獨自灌了一盞靈酒,而后打著酒嗝對陳景云道:

  “嗝——!閑云老弟,今日見你與花醉月那婆娘交手時,當真是殺伐果斷、運策決機!老哥我看的實在痛快!也不知道你當年在化外之地時過的是什么日子?還好你已折返北荒,否則老哥我如何能夠與你相識?哈哈!”

  場中諸人聽了文琛的醉話,盡皆眼前一亮,就連紀煙嵐都跟著豎起耳朵想要仔細聆聽,似這等打聽陳景云過往的提問也只有身為友人的文琛能說。

  陳景云此時也已喝的微醺,聞言一拍文琛的肩膀,感慨道:“修為只在劫中取、無劫便向苦中尋!我此生大半時間都在化外之地苦修,大小爭斗不計其數,自然也就煉出了一身打架的本領,此事不值一曬!

  只是這一路行來,原本相熟的伙伴皆已漸行漸遠,也見慣了鬼蜮人心,到最后雖然自問初心未改,卻也成了一個孤家寡人,化外蒼涼、獨自進取,其中滋味實難描述。

  而我今次之所以折返宗門,一是因為師姐相招,再則卻是因為失了修行的方向,只想在宗門之中精研丹法、同時教導幾個不成器的弟子,借此逍遙度日,以前未曾展露修為,卻是不愿引來其余宗門的恐慌。”

  說到此處,陳景云滿飲了一杯,待撫平胸意之后,見眾人都不出聲,便又指著坐在最末處的許究道:

  哈哈!哪成想世事難料,許究這小子害我不淺,他的一身傷患實在棘手,使我不得不在人前施展逆天手段!

  之后我又與文老哥一見如故,豈料他這人實在狡猾,居然故意在對弈時輸給我許多好處,不得已,我也只好借機還他一些氣運,免得日后被他嘮叨!”

  乍聞陳景云一臉感慨地說起自己的過往,眾人隨著他的話語皆不由在心底浮現出了一幅畫面——

  一位風姿絕代的青衣修士,與幾個志同道合的伙伴一起馳騁化外、蕩妖除魔,其間櫛風沐雨、草行露宿,于生死之間磨礪心境修為!

可惜事情總不會盡如人意,到后來卻有人因為一些私欲而心生嫌隙,致使眾人各奔前程,那位青衣修士最后雖然修出了莫大的成就,卻終究因為形單影只、修為又再難精進,只得默然歸宗,想要隱世不出  直到陳景云拍著文琛的肩膀笑罵他為人狡猾時,眾人這才回過神來,隨即跟著轟然大笑,文琛更是笑的直不起腰!

  不知不覺間,一位戰力卓絕、珍惜友人,卻又心灰意懶只想逍遙度日的大能形象已然留在了眾人心里。

  只有紀煙嵐聽完了陳景云聲情并茂的一通胡謅之后,在心里暗啐了一口。

  妙蓮峰上這幾日雞飛狗跳,“熱鬧”的厲害,當日飲宴過后,文琛便拉著陳景云和紀煙嵐一同回了自己的地盤,同行的還有死皮懶臉非要跟隨的許究。

  文琛的徒子徒孫們早就知道了自家老祖這位摯友的厲害,是以亂哄哄的都來請益,文琛對此不以為意,他妙蓮峰上的規矩一向松散,門人弟子歷來親如一家。

  當乾山鼎的龐大威壓散于整座妙蓮峰后,峰內諸修無不歡欣雀躍,得一氣運至寶鎮壓氣數,妙蓮峰終于可以名正言順的與熾蓮、逸蓮二峰并列了!

  元神境修士自然說話算數,在布置完乾山鼎后,文琛借著酒意又帶著陳景云與紀煙嵐一同入了峰內寶庫,任他二人挑揀寶貝,果真是半點也不心疼,至于文琛第二日醒酒之后如何心疼的要死,此處略過不提。

  妙蓮峰憑借丹道醫法位列蓮隱宗三座隱峰只一,峰內修士包括文琛在內,雖然戰力一般,但卻地位尊崇。

  就連一向霸道的逸蓮峰女修也輕易不愿得罪這些丹癡、藥癡,當日花醉月之所以肯對文琛忍讓,大半還是為逸蓮峰弟子們著想。

  陳景云已經三日未曾休息了,被文琛拉著坐而論道,下面還圍坐著八個元嬰、百十個結丹,看著眾人這副求知的表情,陳景云不覺有了當年還在牛家村中教授童子們課業時的感覺。

  說起這丹道藥理,陳景云拍馬也趕不上在座的任意一人,不過一法通、萬法通,憑著他當年坐忘求道時對死生寂滅的體悟,還有對乙木生氣的獨家見解,說出的道理自是高屋建瓴。

  是以往往只是簡單幾句,就能直指文琛所說道理的核心,單就這一點,就讓文琛欣喜若狂,到了他們這種修為境界,早已有了自己的道,是以知音更加難求。

  兩人一個簡單直白、一個宏篇大論,雖然在意見相左時會吹胡子瞪眼,甚至對罵幾句,但是最終總又能揉出一個結果,于是便又會各自撫掌大笑。

  他二人如此爭論,卻是叫下方圍坐聽講的百多個修士得了好處,一個個神情亢奮異常、聽得如癡如醉,連著梗了三天脖子也絲毫不覺得疲累!

  妙蓮峰上的動靜自然瞞不過元神境大能的耳目,在得知陳景云的丹道修為絕不下于文琛之后,最高興莫過于比丘尼曇鸞,禪音寺向以濟世救人為己任,如今世間又多一位丹藥大家,她自是欣喜異常,想要前往聽法,卻又怕犯了忌諱,不由暗自焦急。

  齊道癡與玄成子在得知此事之后便開始在暗地里以神念傳音,具體商量了什么,外人自是不得而知,不過有一點卻可以肯定,那就是陳景云的分量正在二人心中不住地增加。

  對他二人私下里的小動作,閻覆水與龔晁幾人皆報以冷眼,元神境大能可不是任人朵頤的肥肉,你遁世仙府和紫極魔宗怕還沒有這般好的牙口!

  三日講法,陳景云與文琛都覺受益匪淺,理出了心得自然要加以運用,手癢之下,一行人又興沖沖地沖進了丹房,借著妙蓮峰的玄階丹爐開始琢磨起新的靈丹,如此又是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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