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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節 出山尋仇(一)

熊貓書庫    道人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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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易安看著手中的墨色玄劍,眼中的喜色都快凝成實質了。

  陳景云這回只用了三天時間便再次鑄成一柄玄階神兵,雖然受材質所限,他此次給溫易安鑄造的依舊只是初階玄寶,但這卻在乙闕門高層之中引起了更大的轟動。

  此劍一出,便代表著陳景云當日為紀煙嵐鑄成玄劍并非偶然,而是已經徹底掌握了鑄造玄階神兵之法!這一下,一眾結丹期劍修怎能不歡喜無限?這是真正的有了盼頭啊!

  也是,若說修行艱難,那么劍修之路則又要比普通修士難行許多,乙闕門諸結丹境修士哪個不是歷盡艱辛、生死才有了今日的成就?

  可是自從武尊他老人家加入宗門之后,眾人的修行之路竟然變成了一片坦途,原本九死一生的天劫成了笑話、原本想都不敢想的玄階靈劍居然也變得觸手可及了!

  陳景云當日被一眾修士恭維的舒服,最終在一陣馬屁聲中許下承諾,今后乙闕門中但凡再出元嬰修士,那么他不但會護佑其安渡天劫,便連玄階神兵也會為之量身定做。

  吃了這顆強力的定心丸,一眾結丹境修士盡皆在心里發起了狠,如此得天獨厚的條件,即便是那些北荒大宗恐怕也是沒有,畢竟符合自身修為屬性的玄階材料可不是那么好找的。

  “若是如此條件之下自己還不能有所成就,那么便是被武尊大人拖出去喂狗也是活該!”這卻是一眾修士的心中所想。

  初九日,懸劍峰頂劍光凜冽、直沖霄漢,攪碎了頭頂的烏云。

  三百劍煌山修士聚在一處,靜靜的等著兩位太上長老和宗主的到來。

  一眾劍修此時個個挺立身形、氣勢盡露,眼中則是一片狂熱之色,卻把散亂在后的其余各宗修士看得心驚不已,身形全都不自覺的往后挪了挪。

  阮青竹帶著赤炎宗的一干修士立在另一邊,這位紀煙嵐的老對手在見識了乙闕門眾修士的昂然戰意之后,雖然面上風輕云淡,但是心中卻在大呼僥幸,兩宗弟子這一對邊,早已高下立判。

  而當日赤炎宗能夠得以保存,還要多虧了胖禪師的通風報信,想到尸骨無存的胖禪師,阮青竹不由神情一黯。

  “不想這閑云子回歸宗門不過兩年時間,乙闕門竟已生出這么多的變化!”…

  被封住了元嬰的段星河此時正一臉蒼白、外加汗透脊背,實在是紀煙嵐與溫易安身上不住翻涌的澎湃殺意太過駭人,他雖心中無懼,但是身體卻不受控制。

  知道自己大限已到,想來一會兒就會被用來祭劍,這位隱尊者不由心中慘然,打定了主意,絕不開口求饒。

  在一旁安坐喝茶的陳景云卻是一臉的淡然,想到段星河對胖禪師能夠盡到朋友之義,又見他面對生死時還算是個人物,不由覺得一劍將之殺了有些可惜,于是開口道:“紀師姐、易安,且先容我與他說上幾句。”

  紀煙嵐聞言,身上的凜然殺機頓時收斂的無影無蹤,笑道:“師弟可是有什么想法?”

  正要上前拎起段星河的溫易安也把手縮了回來,之后一臉恭敬的退到一旁。

  陳景云放下手中茶杯,起身來在段星河身前,和聲道:“段星河,想必你已經猜到,今日便是我乙闕門出山尋仇之日。”

  段星河聞言苦笑道:“只看紀劍尊與溫道友身上的殺機,段某便知今日乃是自己的死期,不過既然做了乙闕門的生死仇敵,那便也沒什么怨言。

  只是還望武尊看在同為元嬰修士的份上,在段某身隕之前賜下一盞您腰間葫蘆里的靈酒,也讓我死的舒心一些。”

  “哈哈!不想你已死到臨頭竟還惦記著我這靈酒,倒還真是個酒鬼,也罷,我便滿足你的心愿。”

  陳景云哈哈一笑,果然攝出一只粗大的酒盞,倒滿幽藍的酒漿遞給了段星河。

  “多謝武尊厚賜,段某感激不禁!”段星河歡喜著接過酒盞,眼中的貪戀之色絕不是作偽,看來他是真的喜歡陳景云胡亂調配出來的靈酒。

  “咕咚、咕咚!”

  段星河幾口飲盡靈酒,眼中則是泛起意猶未盡之色,不過卻不敢再次開口討要,黯然一嘆之后便踉蹌著起身,口中吟道:

  “本在山野抱琴眠,為還恩義出林泉。杯酒看透生死事,獨臥枯冢亦坦然!”一邊吟唱一邊行至溫易安身前,想要隨他出去赴死。

  陳景云見段星河的唱詞中不乏灑然、解脫之意,沉吟了一下,便對紀煙嵐道:“師姐,我觀此人倒算不得奸佞小人,不知師弟可否在你這里討個人情,便留他一命可好?”

  聽聞此言,段星河的身形猛然一頓,眼中盡是不敢置信之色,實在想不出這位閑云武尊因何會為自己說情。

  紀煙嵐見陳景云對自己說話的語氣中盡是商量之意,知他一定會尊重自己的意見,于是淺笑一聲道:“這人本就是你擒回來的,自然一切全憑你的意思。”

  陳景云見紀煙嵐答應的爽快,心中不由對她又高看了幾分,需知這隱尊者可是潛入劍煌山中想要壞了紀煙嵐性命的生死仇敵,不想因為自己的一句話,她便輕輕的放下了。

  “易安,你的意思呢?”陳景云又對溫易安問道,在外人面前還是要給溫宗主留些顏面的。

  “呃——,一切全憑二位師叔做主,師侄并無意見。”溫易安見問,連忙躬身回道。

  見紀煙嵐和溫易安都沒有異議,陳景云便彈指解了對段星河的元嬰封禁,之后一臉玩味的盯著周身氣機不斷提升的段星河看。

  這隱尊者方才酒也喝了、詩也吟了,已然做好了身隕的準備,此時一聽自己好像又不用死了,心中立時百味雜陳,又見自己元嬰上的封禁之力已解,而這位武尊又目光灼灼的盯著自己看,心思一轉,不由長嘆一聲,躬身拜了下去。

  懸劍峰上的眾修士此時已經等了半天,乙闕門的一眾劍修依舊氣勢如虹,其余宗門的修士卻已經開始交頭接耳起來,只有阮青竹在神念中感應到了一股隱晦元嬰氣息。

  便在此時,乙闕門后山的一處劍峰上忽地升起四道磅礴的氣機,隨后就是磅鋪天蓋地的威壓傳來,便是結丹境的修士也都感到一陣的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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