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那陰宓一見陳景云在吃驚中猛然暴退,竟然躲過了自己的擒拿,面上笑意更濃,心說:“這小郎君不但生的俊美絕倫,身手竟也矯健,習武之人就是有這般好處,不知一會兒在帷幔之內會是如何的龍精虎猛。”
又見陳景云似是用力過猛,一下撞斷了欄桿,也自訝異,需知這石欄之上皆有符文印刻,便是陰宓自己也無法輕易破壞,莫非年頭久了符文失效了?”
此時不容多想,看著驚恐絕望著下墜的陳景云,陰宓心中更是興奮,想著:“這些年來也就你這么一個小郎君能讓老娘真正的心動,到了嘴的鴨子豈容你飛了?待我救了你后,由不得你不好好報答老娘!”
于是手訣微掐,纏在腰間的淡紫色軟玉符劍便“鏹!”的一下跳到空中,陰宓微一頓足,踏在符劍之上,就要御劍而下去救陳景云。
哪知就在此時,陰宓忽覺眉心之處一麻,隨后鋪天蓋地的疼痛便在百會處傳來!
那疼痛來的是那般猛烈,直痛的她雙手抱頭,面容扭曲的好似厲鬼,七竅中竟然有鮮血滲出,之后哀嚎一聲,人便從飛劍上仰面翻了下來,旋即昏死過去。
而正在掙扎起身的朱剛幾人猛地如遭雷擊!
一切都發生的太過突然,只在眨眼之間陳兄弟就撞斷了欄桿墜向了崖澗,讓幾人實在來不及救援,而那妖婦陰宓則是七竅流血昏死在當場,幾人一時不知所措。
“陳兄弟啊——!”
朱剛頓了一下,之后慘呼一聲急忙撲向崖邊,只是山崖之下靈云縹緲,哪里還有陳景云的影子。
朱剛幾人沒有御劍之能,只能在崖邊哀傷垂淚,崖澗之深何止萬仞,即便是練氣期巔峰的高手若無飛天法寶,墜下去也是十死無生!
可憐陳兄弟只是尋常武者,即便武力驚人可畢竟是凡人之軀。
又想到陳景云對自己幾人的活命之恩,朱剛猛地心頭火起,大叫一聲:“妖婦!我殺了你!”一把抽出腰間符劍,劈頭就向昏死一側的陰宓的頸項砍去!
“不可!”一道翠色劍影電射而至,一下擊落就要砍在陰宓頸上的符劍,之后才有清朗的喝聲傳至。
朱剛看著擊落自己的符劍后猶在身前滴溜溜轉動的翠色小劍,一時間不禁悲從中來,跪在崖邊嚎哭起來。
一個身著白色文士服,面容溫文爾雅的中年男子降下身形,詫異的看了一眼昏死在亭內形容凄慘的陰宓,之后走到崖邊,一把扯起正在嚎哭的朱剛,劈頭就是一個耳光!直把朱剛扇了一個跟頭,隨后罵道:“夯貨!憋回你的尿水!到底發生了何事?”
朱剛挨了一記耳光,這才止住嚎哭,公羊野幾人連忙將他架起,之后幾人兩股顫栗的并排跪在這氣度不凡的白衣文士面前,口稱木師伯。
原來來人正是朱剛的師父、玉符宗內門筑基后期高手木元清。
朱剛半張臉腫的老高,聲音嘶啞的把事情的將前因后果講給師父聽。
木元清聽完弟子的講述心中疑惑叢生,昨日里朱剛曾向自己說起他在外面結交了一個天南來的武道高手,自己原想得空見上一見的,不料今日卻出了這檔子事情。
問了幾處細節,見弟子和幾個師侄皆一臉哀傷又都滿眼迷惑,知道問不出什么來了,就來到亭內,把手探在雖在昏迷中卻仍痛的直哼哼的陰宓手腕處。
一番探查下來也不算一無所獲,隱隱知道這妖婦百會穴處有些不妥。
原來,這陰宓體內靈氣雖然浮躁不堪,但是氣海未損、靈脈未斷,對他探入體內的靈氣有著自然的排斥。
靈力順著陰宓的靈脈一路艱難上行,待靈氣探查到她頭頂百匯穴時,木元清的靈氣突然出現一陣躁動,似有畏懼之意。
木元清收回靈氣,面上驚疑不定,他金丹未成神識無法離體,探測不了陰宓的識海,心說:“若這妖婦真如自己所想,是識海糟了重創,那么此事可就非同小可了。
據門內典籍記載,那神識攻擊之法,可是只有神念千錘百煉的元嬰期老怪才能修習的,而放眼整個蒼山福地,也只有現今的幾個大宗門才有元嬰修者吧!”
思及此處不敢怠慢,將手一揚,一張玉符就“吱!”的一下,帶起一道華光竄上半空,之后轟然炸開,
清光久久不散,正是只有玉符宗內門重要人物才可以使用的宗門傳警符。
低頭看了一眼小狗一樣的蜷縮在那里,面容凄慘的陰宓,嘆息一聲,低語道:“也不知這妖婦到底惹到了何人,也他娘的算是報應不爽了。”
之后便立在傷心至極的朱剛幾人身前,靜待門內高手到來。
片刻之后,頭頂浮空島上警鐘大響,道道符光劍影激射而來。
陳景云大叫著向下墜了一陣,穿過靈霧后才頓住身形,心中猶在氣惱方才那似是被欲火焚身了的美婦人,啐了一口,心說真是不知所謂,也再沒有了繼續低調行事的興致。
他方才用神念刺了那婦人識海一下,想到她今后只要一動淫靡心思便會頭痛欲死,這才好受一些。
雖說那婦人行事齷齪了點,但還不至于讓觀主大人下死手。
觀主大人明斷是非,心中竟還有些竊喜,畢竟是有美婦人主動投懷,他雖不屑,可也覺得極為受用。
這是他不知道那陰宓的底細,若是知道了,不知會不會難過的嘔吐出來。
斜刺里拐了個彎,陳景云再次立于遠處高天之上。
神念之中,公羊野幾人急呼哀叫、朱剛更是目恣欲裂舉劍要為他報仇,這些都被陳景云看在眼中,心中不禁涌起一絲感動。
“自己戲耍幾人,幾人卻真的以自己為友,對這玉符宗,自己倒是不好用強了。”陳景云如是想。
待看到那白衣文士一耳光把朱剛扇倒在地,陳景云幾乎就要出手捏死那人!
想想不妥,人家師父教訓徒弟,自己上去一把捏死了師父,呃——,那朱剛怕是也活不成了。
見朱剛的師父傳訊了宗門,浮島之上遁光盡出,陳景云神念掃過那些御符踏劍氣勢洶洶的一眾修者,實在沒見他們有什么可以讓自己忌憚的地方。
不過看了看猶在哀傷的朱剛幾人,還是揉了揉鼻子,倚在一片雪白云團之上,慢悠悠的隨云遠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