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打的。”
“被誰打的。”
陳明貴瞥了一眼,“被警察打的。”
“把話說清楚,你被打的時間、地點。”
“昨天晚上十一點多,一伙警察沖進我的家里,毆打我,讓我說出公司的財物藏在哪,我身上這些傷都是他們打的,我們公司的錢也被他們搶走了,我的兩個女員工也被他們強健了。”
“他們怎么打你了?”
“用拳頭打,用腳踢,還用針扎我。還威脅我,要是我不肯說出財物在哪,就整死我。”陳明貴捂著眼睛哭道,“我被那個混蛋用針扎了幾十個眼,他簡直不是人。”
“這些事,你之前為什么不說?”
“你們都是警察,我不敢說。”
“砰!”包星一拍巴掌拍在桌子上,“你還有理了,別在那血口噴人,我問你,你怎么證明昨晚那伙人是警察?”
“他們穿著警服拿著槍,不是警察是誰?”
韓彬道,“他們抓人的時候出示證件了嗎?”
“沒有。”
“他們有抓人去警局嗎?”
“沒有。”
“他們是哪個分局的?”
“沒說。”
“他們的警號是多少?”
“我不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在網上幾十塊錢就能購買假警服,再加上一把假槍,充其量也不過一百塊錢。”
“那我不清楚,他們自己聲稱是警察,我就相信了唄。”
“那他們為什么會搶你?”
陳明貴惱怒道,“我是受害人,我被搶了,難不成還是我的錯。”
“砰!”包星又用力拍了一下桌子,“你這是什么態度!我告訴你,你犯那點事我們都清楚,別在那給我裝無辜。”
陳明貴嘴硬道,“我沒犯事,我是受害人。”
韓彬道,“那行,受害人,說說你都被搶了什么東西?”
陳明貴猶豫了一下,“大概一百五十多萬的現金。”
包星砸吧了砸吧嘴,“嘖嘖,可以呀,居然在家里放那么多現金,這年頭看到現金可不容易,不搶你搶誰?”
“這些錢是怎么來的?”
陳明貴摸了摸鼻子,“都是我們公司的錢。”
韓彬順勢問道,“你們公司是做什么的?”
“我不是說了嘛,做銷售的。”
“銷售?我看是傳銷吧。”
陳明貴喊道,“警察同志,您可不能誣賴好人,就是銷售!”
包星道,“喊那么大聲干嘛,喊得聲音大也不代表你有理。我告訴你,你的同伙已經招了,你們就是傳銷組織,而你正是傳銷組織的負責人。你們被搶的錢也都是傳銷得來的不法贓款。”
陳明貴搖頭,“我是銷售。”
包星呵斥道,“你還敢嘴硬。”
“我沒嘴硬,我就是銷售。”
韓彬擺了擺手,示意包星停止爭執,“那些嫌犯的長相你還記得嗎?”
陳明貴遲疑了片刻,“記不清了。”
“打你那個呢?這個人你應該忘不了吧。”
陳明貴低頭不語。
看到對方不像配合,韓彬添了一把火,“就這么白打了,就這么白扎了,讓那個搶了你的人拿著本該屬于你的錢逍遙法外,而你卻要在監獄里坐牢,甘心嗎?”
“不甘心!”陳明貴低吼了一聲,“我TM恨不得殺了他,別讓我再看到他,否則我絕對饒不了他。”
“你放心,他早就拿著你的錢跑了,你這輩子再見到他的機會比中彩票幾率都低,現在能抓到他的,也只有我們警方了。”
陳明貴嘆了一聲,似乎想通了,咬著牙說道,“打我的那個人三十多歲,長得有點黑,毛刺頭,外地口音,身高一米八左右。”
韓彬在本子上記下,繼續問道,“傅念巧是不是被強健了?”
“是。”
“我們到的時候,你們為什么撒謊?”
陳明貴張口就來,“我不信任你們,怕你們跟昨晚的警察是一伙的。”就愛 包星哼了一聲,“胡說八道,你是怕被警方識破搞傳銷的事吧。”
陳明貴道,“我們是在做銷售。”
韓彬問道,“劫匪是幾點離開的?”
“十二點多。”
“具體時間?”
“十二點四十分左右。”
“案發的前一段時間,你有沒有發現什么異常,比如說被人暗中窺視,亦或者來過什么可疑人員。”
“沒印象。”
“那你覺得嫌犯為何會選擇你做目標?”
“可能…因為我們公司有錢吧。”
“你在屋子里放了一百多萬現金的事,都有誰知道?”
“除了我,還有幾個骨干知道。”
“他們叫什么名字?”
“張孝思,馬思涵,胡云鵬,馬曉宇,趙鼎山。”
“這些人有沒有可能串通劫匪搶劫你?”
“不可能,這些錢也有他們一份,跟那群劫匪分,還不一定有我給的多,再說了,我們公司以后還會賺大錢,他們不會傻到自毀前程。”
韓彬笑了笑,“你倒是想的挺通透,那你說劫匪為什么會盯上你?”
“我TM想了一晚上,能想通也不會在這坐著了。”
“你呀,既然進來了,就放聰明點,別帶著情緒說話,給自己找不痛快。”韓彬靠在椅子上,繼續說道,“我們抓的不止你一個人,就算你不承認傳銷的事,你能保證同伙不招。死扛下去只會讓你的罪名更重。”
陳明貴攤了攤手,“別管你怎么說,我就覺得自己是在做銷售,我沒犯法。”
“行,你不著急,我也不急,看咱們誰耗得過誰?”說完,韓彬起身離開了審訊室。
韓彬在樓道里抽了一支煙,隨后又進入了另一間審訊室審問竇向榮。
竇向榮三十歲左右,皮膚有些白,梳著一個分頭,被拷在審訊椅上,低著頭不敢看韓彬兩人。
韓彬將資料往審訊桌上一摔。
“竇向榮,你是自己招?還是怎么著。”
“警察同志,我沒什么可招的呀,我之前都說過了,這是誤會。”
“呵呵。”韓彬笑了笑,“傅念巧可不覺得這是誤會,她已經改口供了,說是你強健了她。”
“啥?我沒有,她是我女朋友,我們兩個早就睡過了,我干嘛要強健她!”
“別管你們以前睡沒睡過,只要你有一次違背她的意愿,也算強健。”韓彬勸道,“你還是自己招了吧,給我們省點麻煩,也能減輕自己的罪行。”
竇向榮急了,“我招什么呀我招,我昨晚根本沒有碰她,我們幾十號人住一個房子,我怎么可能做那種事。”
“傅念巧說了,就是因為人多,所以她才不愿意,你就用強。”
“她胡說,她故意害我。”
“你們既然是情侶,她為什么要害你?以我做警察多年的經驗來看,她的話比你的話要可信。”韓彬說完,望向一旁的包星,“你覺得呢?”
包星附和道,“您瞅他那樣,長得就跟強健犯一樣,錯不了。”
“你們不能冤枉我呀,我長得咋樣跟我做過什么事沒關系。警察同志,你們不要被傅念巧騙了,她是故意撒謊要害我。”
“為什么害你?”
“因為…是我把她騙過來的。”
“騙過來什么意思?”
“我們是搞傳銷的,我買了產品,需要下級代理商,就把傅念巧騙過來當我的下線。”
韓彬反問,“你知道是搞傳銷的你還這么做?”
“我沒得選,我的錢都砸進去了,要是不發展下線,我的錢連本都收不回來…我是想…”
“你想怎樣?”
“我也不知道…我都已經進來了,我能怎么辦。”
“這么說傅念巧被強健是假的?”
“不,不是假的,昨天晚上來了一伙人,他們偽裝成警察把我們控制住,然后搶了錢,還欺負了念巧。我當時連死的心都有了,看著自己的女朋友被欺負,我恨不得殺了那個人…”竇向榮抱頭哭了起來。
“那你還阻止傅念巧報警?”
“是陳明貴的主意,他說報了警也沒用,警察的破案率很低,引來了警察會給公司帶來麻煩。還說事后會賠償給我們一些錢,我一想也有道理,就答應了。”
“嘖嘖。”包星有些酸,“真行,就你這種人還有女朋友,真是應了那句老話,男人不壞女人不愛。”
“我呀,就是太善良嘍。”